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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美人  第8页    作者:心如

  她一震,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德焱没有看出皓慈心中的恐惧,还讥笑她说:“你瞧,我不过是说说而已,你就已经害怕成这副模样,万一……”

  “算了、算了,当我什么也没说过。”她迅速说道,俯身投进他的怀里,用手圈住他的腰身。

  见她反应激动,他这才惊觉不对劲,忙伸手摸她的头,安抚的说:“我说的都是玩笑话,你不要当真。”

  皓慈在他怀里点着头,心里却有一股不祥的感觉。

  ********************

  没想到,隔两天,王府真的出了大事。

  夜里,东厢小院突然着了火,所幸那里无人居住,无人伤亡,但德焱的婚聘礼品都搁在里头,全叫一把火给烧个精光。

  这种触霉头的事,王府自然不会向外宣扬,又唯恐引发将军府的不安与不悦,使婚期有变,聂亲王特别下令任何人均不得向外人道出此事,否则绝不宽贷,以防走漏风声。

  一场回禄之灾,表面看似意外,但经过了查验之后,证实极可能是人为纵火,景玉怕再次惊动王爷,导致事情愈演愈烈,就暗自找来德焱商量。

  德焱得知后,震惊之余,对她的决定也感到十分纳闷,不解的问道:“若确定是人为纵火,额娘就应该据实禀报阿玛,尽快将破坏王府的人给抓出来才对,为什么额娘还要有所隐瞒呢?”

  景玉叹口气。

  “傻小子,你当额娘是为了谁呢?”她刻意压低声音,把德焱拉进内室才开口继续说:“额娘刻意遣走所有旁人,就是想单独和你一个人谈。”

  “为什么?”他蹙眉摇着头,“我不懂。”

  她斜睨着儿子,心中疑虑。

  “你是真傻还是在假装?或者——”她刻意拉长了音。“是想要维护‘某人’?”

  德焱像丈二金刚完全摸不着头脑,觉得和她说话像是猜哑谜,他有些悻悻地道:“额娘绕着圈子说话,总该不会以为是儿子放的火吧?”

  景玉简直哭笑不得。

  “如果你对这件婚事不满,以你的个性早反抗了,也不会到现在才放火烧屋子。”她莫可奈何的道。

  “额娘明白就好。”他站起身,举步向屋外走去,头也不回的说:“我看额娘还是找阿玛商量,尽快抓到这纵火的人。”

  “你当真要额娘这么做?”她倏然起身,尖锐的说:“到时要是抓到的人是你心上放不下的人,就别怪额娘没有事先知会你一声。”

  他悚然一惊,迅速转回头,不可思议的问:“额娘是什么意思?”

  “你当真不明白?”她干脆直截了当的告诉他,“这王府之中,显然有人不愿见你成婚。”

  德焱大为震惊,脸上掠过一抹忧色。

  “你想到是谁了吗?”景玉敏锐的问。

  他回过神,立即摇头否认。“没有的事,额娘别瞎猜。”

  “是瞎猜吗?”景玉定定的看着他,“这火哪里不起,偏偏烧了东厢小院,眼看婚期将近,分明是有人想从中阻挠。”

  德焱愈听心愈慌,眼神闪烁不定,见母亲正打量着自己,忙随口敷衍,“或许是外来的贼人所为。”

  “这说不过去,贼人不偷东西,反而放火烧屋子,这实在太没道理了。”

  “这……”他心思一转,忙不迭的说:“或许是儿子在外得罪了人,侵入府中蓄意破坏。”

  “过去你在道观里过清修的生活,能得罪什么人呢?”她摇了摇头,跟着又说:“而且你回到王府不过两年多的时间,还没听说你跟人结怨,就是跟祥贝子打架那一次,之后还是见他高高兴兴来王府作客,你的理由未免太薄弱。”

  “或者……”

  “我说你这样忙着找理由,是为了什么呢?”景玉抢着道,质疑的眼神盯着德焱看,以咄咄逼人的口吻说:“或者是让额娘给猜中了,你确实是在维护某个人?”

  “我没有,我压根就不相信她会做那种事!”他激动的脱口而出。

  他终于说了,他心里确实有个人。景玉虽早已明白,但也因此感到惶惶不安。

  “焱儿……”

  “额娘别再说了。”德焱打断她的话,怏怏不乐的嚷道:“如果额娘当真不放心,大可向阿玛禀明一切!”

  他说完,迈步走出去。

  景玉本想开口喊住他,但转念一想,决定悄悄尾随在他的身后,前往一探究竟。

  ********************

  皓慈在阁楼正忙着,忽然看见德焱,很是意外。

  “你怎么又跑来这里?”她十分开心,却沉下脸嘀咕,“我不是告诉过你,没事别老往这里跑,你……怎么了?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

  他看着她,不说话。

  “发生了什么事?”她不安的问,走到他身前,仰头望着他,迫切的说:“为什么不说话?你这样会让我很担心、很害怕的。”

  德焱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缓缓从口中吐出话来,一字一字清楚的道:“你说会做出意想不到的事情,告诉我,你真的做了吗?”

  她愣了愣,轻喃,“什么?”

  “东厢失火与你有关吗?”他直截了当的问。

  皓慈一愣,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你以为……”她胸口发闷,实在说不下去,她无奈的苦笑着,叹道:“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我在你的心目中是这样卑劣的一个人。”

  从皓慈霎时灰白的脸色和颤抖的声音,德焱立即发现自己对她做出最严厉的指控,那包含怀疑与不信任,同时重重伤了她的心。

  他懊悔不已,伸手捂着额头,自责的低嚷,“我一定是疯了,才会莫名其妙的跑来这里,瞧我做了什么好事!”

  他放下手,歉疚的凝望着她,不安的说:“我抱歉,我……”

  皓慈摆了摆手,踉跄的向后退了几步。

  “不需要解释,不需要,不需要了。”她摇头,神色茫然,心被掏空了。

  见她心灰意冷,德焱心疼不已,不禁痛恨起自己曾有过的愚蠢行为。他一个箭步上前,一把将她拥入怀里,竟发现她毫无反应,仿佛是一具失去灵魂的躯体。

  “慈儿!”他唤道,扶起她的肩头,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两眼凝望着她,焦急的说:“请你看着我好吗?请不要用空洞的眼神来回应我,好吗?请你听我解释,我是无心的,我应该相信你,可又忍不住前来一问究竟。我知道我不该,我错了,你可以用任何方式来惩罚我,就是不许不理我。”

  “你……你怎么可以……你……”皓慈一哽咽,泪滑了下来。

  “不哭、不哭。”他忙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赶紧说:“我不是来惹你伤心的,既然事情与你无关,我也就安心了。”

  她泪眼婆娑,闷声低嚷,“说来说去,你就是不相信我,既然如此……”

  德焱用指按住她的唇瓣。

  “与其说是不信任,倒不如说是害怕。我怕你再无端卷入是非,如果我连保护你都不能,又怎能说是爱你的呢?原谅我的一时情急,原谅我的口不择言,看在那都是因为我太爱你的缘故,原谅我好吗?”

  她睫羽闪动,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悄然偎进他的怀里。

  “你知道我说不过你,但是绝不能再有下次,否则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承受。”

  德泪紧紧拥住她。“不会了,绝不会再有下次。”他承诺。

  温存片刻后,她问:“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经皓慈一提,想起大院的事,德焱还觉得忿忿不平。

  “你知道刚刚额娘对我说什么吗?她说东厢失火不是意外,是有人蓄意纵火,她……”

  他一顿,蓦然想起了什么,跳脚直嚷,“糟了!我居然没多想一下,就匆匆忙忙赶来这里,若是额娘起了疑心跟来,那岂不是……完了?”

  像是回应德焱,他的话才落下,景玉的声音立即自他身后扬起。

  “没错,我的确是跟来了。”

  他们大吃一惊,相拥的身驱倏然分离,回过头来,看见她正走进阁楼。

  “果然让我给猜中了。”景玉哼道,满脸怒气,瞪视着皓慈,步步逼近,“怪不得祥麟的事到最后无疾而终,我就觉得很纳闷,但还不敢随便乱想,现在亲眼所见,也由不得我不信。你呀!小小的一个奴婢,居然使尽各种欺瞒蒙骗的手段,甚至扯谎来耍弄我!”

  皓慈闻言,屈膝咚地一声跪在地上,垂着头颤声喊,“奴婢不敢,请福晋息怒。”

  “不敢?”景玉难以置信,怒目瞪视,刻薄的责斥,“你这奴才口口声声说不敢,暗地却做尽下流龌龊的事,连贝勒爷都敢勾引,你还有什么是不敢的?亏你出身高贵,竟失德败行,净干些令祖上无光的事。”

  “呀!”皓慈喉头发出一声低喊,颓然倒在地上,身子不住发颤。

  “额娘,不关慈儿的事,你要怪就怪儿子,就算有错,也是儿子的错。”德焱忙道,跑过去扶起倒在地上的泪人儿,不舍的搂进怀里。

  “大胆!”景玉怒不可遏,瞠目怒斥,“在我面前尚不知检点,私下还怎么了得?你……就是用你的眼泪,用你可怜兮兮的模样引诱德焱的,是不是?”

  皓慈浑身一震,晃着脑袋,忙要推开德焱。

  但他双臂紧箍住她,护在她身前,并且仰首对景玉朗声说道:“如果不是慈儿坚持,我早把她带回去,也不用在这里吃苦受罪。既然额娘如此不明事理,我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我要慈儿,我要定她了。”

  “你……”景玉感到错愕,恼怒顿时化为忧虑,担心的嚷,“你怎么可以这样糊涂?就要大婚的人,居然还沉迷于女色,这要传出去可怎么得了?万一让皇太后知道,王府不知要受多大的罪?”

  “额娘,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爱慈儿,但始终以礼相待,我们是清白的。”

  “住口!”景玉驳斥,“今日都叫我给撞见了,休得狡赖!”

  “福晋,是真的。”皓慈怯声说。

  “你住嘴!”景玉厉声怒骂,“我一再容忍你,甚至承诺德焱收你为妾,你表面装作不在乎,却是一肚子的坏水,迫不及待向德焱施展媚术,原来你是以退为进,骗得我好惨!”

  “不,不是的……”

  “是你逼我的,别怨我心狠。”景玉咬牙说道,目光锐利的注视皓慈。

  “额娘想做什么?”德焱胆战心惊的问。

  “我不能由着你胡来,趁还未酿成大祸前,先解决了她。”接着景玉抢在德焱开口前继续说道:“不管是配嫁给人,或是责撵出府,总之我是不能让她继续留在王府里!”

  “不……”

  “额娘知道你不舍得,但你仔细想想,王府和她哪个重要?你是聪明人,一点就该明白。”

  皓慈不愿德焱左右为难,忙推开他站起身,识大体的说:“我不过是个婢女,蒙爷垂爱照护,自当以身相报,但福晋说得对,爷乃堂堂的贝勒,是何等尊贵的身份,怎么能为了奴婢而丧失了大好前程?奴婢又怎能允许自己害了爷?不如……就此别过。”

  语落,她随即走到景玉面前,真心诚意的说:“奴婢这就马上离开王府,不再惹福晋心烦。”

  景玉见皓慈态度从容,不像是在说谎假装,但有过前一回的经验,对她实在不敢掉以轻心,果然这头心还没安,那头德焱就闹开了。

  “你敢走!”他抓住皓慈,认真的说:“我保证你前脚离开,我后脚就跟上,而且永不再踏进王府。”

  景玉吓坏了。“焱儿,你在胡说什么?”

  “我是说真的。”德焱回答她,眼睛却看着皓慈。“我不是那种没责任、没担当的男人,这个时候,我怎会弃你于不顾呢?要走,我们一起走。”

  德焱说完,牵起皓慈的手腕,无视她眼里的畏惧与抗拒,当真要走。

  “不行!”景玉冲上来,挡住他们的去路,哭丧的喊,“你疯了?大好前途你不要,要个小小的奴婢,你当真被她迷得昏头转向!你不为自己想,不为额娘想,难道也不为整个王府想吗?”

  景玉声嘶力竭,恨不能一语惊醒梦中人。

  “自从你大哥意外死去,你阿玛好不容易盼到你有出息,眼看王府就要兴旺,你却任性妄为、一意孤行,你知道王府将为了你遭致多大的罪祸?”

  德焱摆脱皓慈的阻拦,冲着景玉,直言无讳的说:“如果我任性妄为,就不会由着皇太后指婚;如果我一意孤行,就不会由着额娘处置皓慈;如果我当真不在乎王府,就不会处处让人牵着走。现在我就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无法保护,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委曲求全?”

  “委曲求全?”景玉颤抖着身子,忿忿的嚷,“这话倒像是谁亏待了你,身为王位唯一的继承人,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他静默一下,终于说出口,“若不是对阿玛、额娘还有一丝牵挂,当初被强行送进道观,德焱就没打算再回来。”

  景玉怔了怔,接着仿佛气力尽失。她懊丧的说:“原来你心里一直记着,恨阿玛、额娘待你无情。”

  “不,贝勒爷不是会记仇的人,相反的,他是一个情深义重的人。”皓慈摇着头,极力想要解释。

  “你懂?你比我这个做额娘的还懂他?”景玉悻悻地道。

  “慈儿,算了,别说了,我们还是走吧。”

  她挣脱他的手,揣着胸口,不安的说:“不,如果我们就这么走了,将来不只是爷会遗憾,慈儿心里也会有很深的罪恶感,我怎能允许因为自己让你们母子反目成仇呢?”她摇头。“不,我不能,求爷别为难慈儿。”

  景玉有些动容,静静听着他们的对话。

  “你又来了!”德焱握紧拳头,咬着牙说:“就算你不为自己想,也请为我想一想。我之所以会这么做,不过是想保护我爱的女人,这点你应该很清楚,任何人都可以误解我,就是你不能!”

  皓慈跑上前,捧住他的双手。

  “我懂、我懂。”她点头道,眼眶迅速蒙上一层雾气。“试问爷又怎会不懂慈儿?慈儿是心疼、是不忍心呀!想慈儿自小没爹娘疼爱,又怎能让爷为了我,做出令王爷、福晋伤心的事?请爷听我一回……”

  “不!”他睁大眼睛,神情激动,“每回都听你的,结果落得如此下场,你还要我听你的?”

  “请爷顾全大局,否则就是陷慈儿于不义。”她重重的说。

  “你……”

  “好了!”景玉忽然开口,打断了他们,“都别说了,谁都不许走。”

  “额娘?”德焱讶异的看着她。

  “你们都懂了,额娘还能不懂吗?”她打趣的道,有些哭笑不得。“算了,看你们谁也离不开谁,额娘又怎么狠得下心棒打鸳鸯?”

  “额娘的意思是……”

  “是的。”景玉点头,接口说“我再不退一步,就要没儿子也没媳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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