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的浪漫
那天看电视时,剧情里提到西洋情人节送巧克力的传统,因为女儿很喜欢吃巧克力,所以那场戏特别吸引了她。
“好好喔,大人都可以收巧克力……”她天真地说。
“我从没送过别人巧克力。”我回忆起婚前的事,“不过倒是收了不少花,嘿嘿……”
“爸爸,你有没有送妈妈巧克力?”女儿问。
“没有。”我急着替老公回答,当然有一点不满的成分在里面。
“谁说没有?”老公帮自己辩解,“有一次不是在7-11买了一小盒巧克力送你?”
厚,那是婚后的事了,那一天他根本是心血来潮,而且那一小盒的巧克力最后都进了他的肚子。
“爸爸,你现在去7-11买一盒巧克力送妈妈,妈妈会很高兴喔。”女儿很有心机地说。
“妈妈又不吃巧克力,是你想吃吧?”老公笑她。
隔天,我以为女儿已经忘了那件事,没想到在接她下课的途中,她又提起于是苦命的我只好到7-11买巧克力敷衍她,7-11的妹妹还问我情人节有没有收到老公的礼物。
“别想了,我老公连热恋时都没送过我半朵花。”我说。
“什么?!”她难以置信,“真不浪漫,连巧克力都没送?”
我摇摇头,“反正我不吃巧克力。”
“你不会抗议喔?”她似乎替我打抱不平。
我皱皱眉头,想了一下。“无所谓,我本来就不是很注重那种事。”
她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
“天啊……那他有没有对你做过什么浪漫的事?”
“有啊,”我不假思索地答道,“帮我盖棉被。”
她瞪大了眼睛,“你真是太知足了。”
我咧嘴笑了笑,“知足才能常乐。”
其实想想,我老公本来就不是温柔体贴加浪漫的料,也幸好我不是“梦幻女”,不会要求他得像偶像剧里的男主角一样体贴浪漫。
不过即使是像他那么粗心的人,还是有温柔细心的一面。
例如偶尔会说“老婆了你辛苦了”,或者“走,我们去垦丁看星星”,抑或是“整理行李,三十分钟后出发,我们去合欢山看雪”等等……
当我在车上听着江蕙的“落雨声”而想起母亲,然后望着窗外偷偷掉泪的时候,他会悄悄的握住我的手。
当我半夜里因为恶梦而吓哭时,他会抱着我、哄我。
当我心情不好想发脾气时,他会带着女儿出去玩。
当我板着脸不说话时,他会耍宝逗我。
当他外出工作时,他会突然打电话回来跟我乱哈啦。
当我需要他时,他总是在我伸手可及的地方……
我要的浪漫及温柔从来不是鲜花巧克力,不是甜言蜜语,而碰巧的,他从不来那一套。
我们的脾气都拗,但最后投降的通常是他。
婚前,他是火爆小子,许多人以为我从此“永无宁日”,但大家都跌破了眼镜。
没人发现他的温柔、他的细心、他的体贴,而我享有了这一切。
结婚八年,我觉得最浪漫的事是直到现在,他睡觉时还是会紧紧的抱住我。
我要的浪漫很简单,但我知道这么简单的浪漫,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
附注:前几天我居然在院子里看见蜂鸟,而它正在享用花蜜。蜂鸟这东西,我只在书上看过,却从不曾亲眼看见。我跟老公都非常惊讶,只可惜它飞走了,来不及叫女儿观赏。
在我种植着花卉及绿色植物的小小庭院里,也曾发现过都市中不易发现的萤火虫。像麻雀、瓢虫那些小东西,也都偶尔会来造访,当然,毛毛虫跟蝴蝶是常客,呵呵……
楔子
提着简单的行李,相原真木搬出了那个有着父亲及继母的家。
“是因为我吗?”当她决定搬出去时,她的继母相原雅立刻红了眼眶。
“不,不是的”看见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真木觉得好内疚。
“那么是……”相原雅一脸的惶恐。
“我是觉得自己该独立了……”她说。
始终不发一语的相原敬介沉吟着,“你都决定了?”
“是的。”她点头,“我已经找好地方了。”
相原雅焦急地望着相原敬介,“亲爱的,难道你要让真木搬出去?”
“她已经决定了。”他说。
“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们不用担心。”真木再三保证。
相原敬介又沉默了几秒钟,“好吧,既然你决定了,我就不勉强你。”
“噢。”她有点闷闷地应着。
她希望父亲不要阻止她,但当他答应得那么干脆时,她又觉得落寞。
唉,难道她是个还没长大的任性小孩?
其实母亲过世都近二十年了,父亲在她二十四岁时才续弦,一点都不过分。
而她的继母相原雅是个好女人,善良真诚、温柔娴雅,不只漂亮出色,而且还是个家事高手。
虽然一开始她曾经怀疑相原雅跟父亲在一起是为了钱,但后来她发现她是真的深爱着父亲。
她之前会那么想,是因为她爸爸是堂堂相原商事的社长,身价非凡,而相原雅却是个年纪只大她四岁的年轻女子。
她不懂,漂亮又能干的相原雅为什么会喜欢上已经五十岁的父亲,天底下年轻的好男人都绝种了吗?
她不是因为讨厌相原雅而搬出来的,而是父亲及继母的甜蜜让她尴尬,而她的存在也让新婚燕尔的他们浑身不自在。
总之,她是非搬不可了——
第一章
这是她住进这栋公寓的第一天晚上,也是她“宣布独立”后的第一天。
因为不知道做什么好,她便早早就寝。
半梦半醒之间,她隐隐听见声音——
“咦?”她惊醒,怔怔地坐在床上,仔细确定着声音来源。
没几秒钟,她确定那细微的声响来自客厅。
“小偷?”这是第一个钻进她脑海里的想法。
不自觉地,她的双腿在发抖,接着……她的双手、身体也跟着颤抖。
“不会那么倒霉吧?才刚搬进来就遭小偷?”她顿时睡意全无。
就在她思考该如何应对的时候,她听见开门声。而在同时,她的房门打开了——
她立刻蒙头躺下,在被窝里打着哆嗦。
有人走了进来,还关上了门她越来越怕,脑子里也不断浮现出恐布电影中,杀人魔接近女主角床边的景象——
突然,一个重物砰地倒落她身边,而她发现那是个……
人?!
“啊!”她再也忍不住地尖叫出声,“啊!救命啊!”尖叫的同时,她将被子拉得更牢更紧。
一只大手使劲地拉起被子,她整个人被提了起来。
“啊!”她紧闭双眼,放声大叫。
“啊!”对方也陡地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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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拉开棉被,看见被子里躲着一个陌生的女人,游川真悟一脸疑惑。
跟大学同学餐紧回来,就看见一个不认识的女人躺在床上,他除了困惑外,当然还有惊奇。
“你是绿子的……朋友?”
闻到他身上浓浓的酒味,真木可以非常确定他醉了,而且在他眼中,似乎她才是“入侵者”。
她当然不是入侵者,而她相信他应该也不是什么小偷或杀人魔,只是……他是怎么进来的?
“你我才要问你是谁呢!”她拉紧棉被,瞪着他,“这是我家!”
“你家?”已经有九分醉的他撇唇一笑,“你开什么玩笑?我有……有钥匙……”说着,他摸出了口袋里的钥匙丢给了她,像要证明他才是屋主似的。
她不理会他丢给她的钥匙,径白抓着棉被,缩到角落里,“你快出去,不然我报警!”
“你报警?”他蹙眉一笑,“好,我等你。”语罢,他倒头睡下。
“喂!”看他大刺刺地躺在自己床上,她气炸了。
“别吵我,我警告你”他累得闭上眼睛,口中喃喃自语,“你去跟绿子睡,别别睡我房间”
“什么?”见他当真躺下就睡,她已顾不得害怕了。
放下棉被,她跳到他旁边。“你起来!起来!”
“唔”他喝得太醉,根本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喂,你……”她趋前,低头将嘴巴靠近他耳朵,想给他一记“响雷”,“起……啊!”
她还没出声,他突然伸出手臂一勾。“吵死了……”
突然被他一勾,她整个人趴在床上,与他脸对脸相望。
她的心脏狂跳着,不只因为他是男人或陌生人,而是……
她说不出来那是什么感觉,有点像是心悸或是心动之类的……
心动?!她陡地一震。她是头壳坏去哦?
他紧闭着双眼,沉沉睡去,性感而丰满的唇片微微掀动着。“别叫我喝了,别……不行了……”
闻着他浓浓的酒气,她觉得自己都快醉了。
“厂又……”怎么会有这种事?独立生活的第一晚,就有个陌生男人醉醺醺地爬上她的床,然后……然后她还被他压着,被迫与他四目相望,同床而寝!
这是哪门子鸟事啊"
“喂,你……你到底住哪里?”咱看着他的脸,她不觉心慌意乱。
虽然他喝醉了,样子甚至有点狼狈,但意外地,她觉得他看起来很帅。
“喂,你醒醒!”她想挣开他,可是他的手好重、好有力。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跟男人这么接近,还一起躺在床上。
她应该怕,因为他是个陌生人。但不知怎地,她心里没有太多的恐惧惶惑,有的只是不知所措及心慌意乱。
他有一张端正的脸,个子很高,身材也非常结实。
也许是他的样子并不吓人,因此她在这当下,还有心思去端详他的脸庞。
长而浓的三角眉、挺宜的鼻梁、长长的眼睡毛、平整的下巴,还有那让人想亲吻的唇瓣他长得真的很好看,像是时装杂志上才看得见的那种男模。
“天啊,我竟然还有时间在这边欣赏他?”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任何一个正常人在这样的情况下,绝对不会有心情去欣赏“入侵者”的长相。
“唔……绿子你……跟裕太……”他细细碎碎地说着。
“绿子?”
她记得他刚才好象也提到了这个名字,难道说他跟一个叫绿子的女人住在这边?
是夫妻?还是同居情侣?忖着,她又觉得头皮发麻。
她管谁跟谁是夫妻,谁跟谁又是同居关系,反正当务之急就是把他送回他该回去的地方就对了。
她使劲扳开他搭在她身上的手臂,迅速地翻过身。
可是当她翻过身来,他的手臂就那么神准地巴在她胸骗上。
“啊!”她发出尖叫。
“嗯?”他像是被她的尖叫惊醒,半眯着眼,疑惑地望着她。
这时,真木再也顾不得会不会出人命,猛地就朝他脑门一拍——
“唔。”他一顿,昏睡过去。
她心虚又害怕的推开他,飞快地跳下了床。
他动,她会怕;但他一动也不动,她更怕!
“喂。”她抬起脚,用脚趾头轻触他的大腿,确定他没动也不会动,于是摄手临脚地趋前,将手指头靠近他的鼻子。
感觉到他的呼吸平稳又顺畅,她松了一口气。
突然,她发现到他刚才丢在床上的钥匙。
这里的大门钥匙上有住户的门牌号码,如果他住在这里,上面应该会有他的号码。
现在她不只要确定他住在哪一户,也要知道为什么他家的钥匙能开她家的大门。
抓起钥匙到灯下一看,上面写着10-A。
“10-A?”她怔了一下,“我是9-A,那么说……他住我楼上?”
这是怎么回事?10-A的钥匙居然能开她家的门?她明天一定要找房东问个清楚。
眼看她是搬不动他了,也叫不醒他,她索性穿上衣服到楼上去。
既然他是10-A的人,她就叫10-A的绿子小姐来“认领失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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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下门铃约莫一分钟左右,有人来应门了。
“请问……”看见门外站着一个陌生女子,屋里的游川绿子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你是绿子小姐吗?”真木发现在屋里的是位成熟美女,看起来应该三十岁以上了。
她面容白皙秀丽,气质脱俗,话声轻柔,身上穿了件非常保守的睡衣,还特地加上了外套。
“我是。你……”绿子一脸困惑。
“我是相原,住在你楼下的?””
绿子微怔,“这么晚了,请问有什么事吗?”虽然被吵醒,但她仍是和颜悦色。
“……”真木顿了顿,“有位住在你家里的先生,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真悟?”绿子一震,“他发生什么事吗?”
噢,他叫真悟啊。
“他没发生什么事,事实上,他他现在在我家,而且在我床上。”她依实地说。
绿子陡地一震。
看见她那表情,真木急忙解释,免得破坏人家的感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是他喝醉了,然后他以为我家是你们家,所以……”
“咦?”禄子眼中有着不解,“我不明白”
“是这个………”她拿出10-A的钥匙,递给了绿子,“他拿着这支钥匙打开了我家的门。”
“啊?”绿子难以置信地看着钥匙,“怎么会?”
“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总之,他现在在我家,可以请你把他带上来吗?”
“当然。”绿子迅速地穿上鞋,轻掩上斗,“真是抱歉,相原小姐。”
真木没说什么,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没关系?怎么会没关系?一个男人在半夜里爬上她的床,哪是一句“没关系”就能说得过去。
下楼来,她们快步地进入她的卧房,而真悟还安稳地睡在床上。
见他醉得不象话,绿子蹙眉一叹。“真是的,居然喝得那么醉。”
“他常这样吗?”真木闲闲地问。
“不是的,他平常几乎不喝酒的。”绿子走近床边,“他去参加同学会,大概被灌酒了。”说完,她一手拉着真悟的手臂,叫着……“真悟,真悟!”
“嗯?”他掀掀眼皮,“绿……绿子?”
“不能在这里睡。”她一脸严肃。
他眼皮像是快抬不起来似的眨动着,“为……什么?我走错……房间?”
“对。”绿子一叹。“快起来。”
她使劲地拉起他,而他似乎也回了神。“这里不是我……我房间?”
“不是。”绿子扶起他,努力地架着他往房门外走。
“要不要我帮忙?”看绿子有点吃力,真木主动问道。
“不麻烦你了,真是对不起。”绿子对她一笑,“我代我们家真悟向你道歉。”
“……算了,别那么说。”她耸耸肩,有点自认倒霉的意味。
“打扰了,再见。”绿子说完,费力地搀扶着真悟走了出去。
看着他们进入电梯时的背影,真木忍不住一肚子疑惑。
她看起来比那男人大了好几岁,就连对他说话的方式也像极了老大姊,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姊弟恋”?
“真跟得上时代。”她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