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花穗大叫一声,双手抱头。
冷天霁火速拉开老婆,避免她被波及。
神偷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准备英雄救美,接住被打飞的美人儿。
等到各就各位,这才发现那一对手勾着手,一脸怪异,瞪着他们瞧。
“你们做什么啊?”煦煦眨了眨眼,开始怀疑“绝世”的人们,脑袋都有些问题。
神偷的手尴尬地僵在半空,半晌后才放下。
他张口结舌,瞪着两人勾住的手臂,再看看一脸冷酷的卫浩天。
“你……你你不是和‘骗子’那个老千一样,不让别人碰的吗?”他明明记得,这家伙和黑耀爵一样,碰不得的!
虽然不是有过敏症,但因为某些难明的过往,造成卫浩天根本不和人接触,这可是“绝世”内众所皆知的。
这两个男人,差别只在于黑耀爵是有意识的扁人,而豺狼却严重到成了反射性动作,碰他一下,对方就被会揍飞。
“啊,对喔!”煦煦这时才发现,瞪大了眼看他。“你这次怎么没打我?”
“唉呀,原来他还是有打你喔?”花穗捧着小脸,从老公背后探出头。
“我每天晚上睡觉,都会惨遭无妄之灾,看!”难得找到人诉苦,煦煦拉开长袖,露出好得差不多的瘀青,把闺房秘辛说得格外大声。
“呃——”神偷震惊过度,嘴巴张得太大,差点合不拢。
哇,看不出来,原来这两位“口味”如此麻辣,还玩到SM等级?
卫浩天浓眉一皱,托起煦煦的小脸。“不要转移话题,你刚说的那名女子,记得她长什么样?或是有什么特征?”
“嗯,年纪很轻,大概只有二十出头,长得很漂亮,表情却很冷淡,黑发很长,缠着很特殊的红发带。”她详细的说道。
他的眉头没有松开。
“这个形容太空泛,符合这条件的女人太多了。”神偷叹气。
“那就放弃这条线,直接去找那些放火的人,一次把事情解决了。”卫浩天缓慢的说道,薄唇勾起,露出令人胆寒的冷笑。
“对,事情该解决,我要去找他们算帐!”听到报仇的事,煦煦的愤怒又被挑起,咬牙切齿地又往门口走去。
讨厌啦,都是他,扯着她说东说西,害她差点忘了要生气。
“坐下,我来解决。”卫浩天沈声说道,双眸黝暗深沉。
“不要!”她不领情,气他不让她报仇雪恨。“凭什么要我听你的?”
“你是我的女人。”
她倒抽一口气。“不是。”
“是。”
“不是。”她好用力好用力地摇头,脸儿都红了。
啊,他说什么?他的?这可恶的家伙,是选在这时候告白,还是在宣布,他有权插手干预她的一切?
“想想你说过的话。”卫浩天看着她,忍耐的表情再度出现。
“什么话?”她承认过吗?或是说漏嘴过?还是他偷听了她的梦话?
“我的朋友就是你的朋友。”
嗯,好吧,她是曾经这么说过。“对。”
“所以说你是我的女人。”
“才……才才才不是啦!你这是什么歪理!?”煦煦又羞又气,伸出食指,用力戳他的胸膛,对这诡异的推论感到忿忿不平。
“你是。”他冷着脸说。
众人看向煦煦。
“不是!”她生气抗议。
大伙儿再转头,看向豺狼。
“是!”他咬牙。
每个人又掉头,看回煦煦。
“不是!”她插腰。
几个人又回头,看向卫浩天。
结果几次“是”“不是”下来,花穗看得头昏眼花,不由得扶着脑袋,对老公嘟囔。
“现在到底是还不是啊?”她小声问。
冷天霁微笑,要妻子噤声。
“我说你是!”恼她的反应,卫浩天态度转趋强硬。
“我说不是就不是!不是不是就不是!”煦煦牛脾气一来,卯起来就是不肯承认,小脑袋甩得像博浪鼓。
卫浩天瞪着一脸倔强的她,太阳穴隐隐抽动。下一秒,他伸手抓住她,转身就走。
“啊!放手、放手啦!放手,卫浩天,你要带我去哪里?”突然被他拉着走,煦煦不肯顺从,死命挣扎着。
“结婚!”
他火大地丢下这一句,头也不回地继续拉着她往外走。
不是他的女人?他把她娶回家,看她还敢不敢说不是。
“不要不要!我才不要嫁给你!”煦煦瞪大了眼,挣扎得更用力,一路看到什么就抓什么,拉翻了一张桌子、一把椅子,经过神偷时,她干脆一把抓住神偷的衣角,赖在地上不肯走。
卫浩天脸色铁青,气得七窍生烟。他单手一扯,撕裂神偷的上衣,一把扛起赖在地上的煦煦,转身再走。
煦煦被硬扛上肩,发出尖叫。
“啊——不要!放我下去、放我下去!救命啊、救命啊,救我!”她对着花穗求救。
眼见有人受难,花穗奋不顾身地冲上去,却在看见卫浩天凶神恶煞的脸时,有些畏缩。
呃,豺狼看起来好凶呢!
“不是……豺狼,煦煦不愿意嘛,你这样子是逼婚——”她愈说愈小声,愈说愈害怕,偷偷退到老公身边。“算了,呃,你当我没说——”
卫浩天一路将花穗瞪回她老公身边,再面无表情地抬头。
“帮我找牧师来。”他冷冷地说道。
冷天霁扬了扬嘴角。“没问题。”
卫浩天重新举步,扛着肩上挣扎不休的女人,回房里等证婚去。
第九章
“呜……呜……”
被窝里,煦煦伤心呜咽着。
卫浩天恼怒地握拳,瞪着床上那团颤抖的隆起,在听她呜咽了半个小时之后,终于走过去,掀开她的被子。
“哭什么哭?”他僵硬的质问。
“哼……”她泪眼汪汪,埋怨似地瞪他一眼,背过身去继续抽泣。
“有什么好哭的?”他将她扳回来,恼火的问。
“我才不要嫁给你啦!”煦煦推开他,瘪嘴呜咽抗议着。
“嫁给我有什么不好?”他握紧拳头,额上青筋暴起,咬牙开口。
他不让人碰、不接受命令、不跟人牵扯过深。而这些谨遵不悖的种种,都在不知不觉间为她改变。那些改变,是那么理所当然。
煦煦的绝妙甜点驯服了他的胃,而她的甜美,则俘虏了他的心。
可在这一切之后,这女人竟然说不要嫁给他?
开什么玩笑!
“你会打我!”煦煦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再度撇过脸,觉得万分哀怨。
卫浩天深吸一口气,将她的脸再扳回来,逼近那张泪痕斑斑的小脸。
“我已经尽量改掉了。”他忍气吞声,压抑火气。
“你……你你你每天都板着脸……”他的俊脸近在咫尺,她说得结结巴巴。
“我又不是小丑,难不成要我天天傻笑。”他眼角抽搐地,怀疑她在无理取闹。
“你、你你长得太帅了……”
这下子,他万分确定,这小女人的确是在无理取闹!
“梁、煦、煦——”
见他一副快气爆的模样,她吓得一瘪嘴,泪珠又开始直直落。“呜……你好凶……”
“该死!”一见到她掉泪,卫浩天忍不住低咒,不知该掐她,还是狠狠地吻她。
“别哭。”嘴上冷硬,替她擦泪的动作倒很轻柔。
他温柔的动作,教煦煦更加难过,哭得更加哀怨。
“可恶,你到底想怎样?”他万分无奈,气恼地以手指梳扒过黑发。
“你……你又没有追过我……我不要嫁给不爱我的人……”她边哭边抱怨,终于抽抽噎噎地说出真正原因。
“你就为了这个原因不嫁我?”他瞪着她。
“这……这这这个就很严重啦!”她泪流满面,理所当然地抗议着,气他不懂。
“我有说过不爱你吗?”他咬牙质问。
“你也没说过爱我啊!”她哀怨地嗔他一眼。
“那种事还用得着说吗?”
“当然要说啊!”她一脸理直气壮。“你不说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你该知道的。”他紧抿着唇。
轰!
怒火狂烧,烧得她忘了要哭。她跳起来,用手指戳着他的肩头。“卫浩天!我又没有特异功能,更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这种事当然要说出来才晓得啊!就像我爱你,我就会告诉你‘我爱你’啊!”
他看着她半晌,双眼明亮得不可思议。“那你爱我吗?”他突兀的问。
“废话!”煦煦气冲冲的脱口而出。
“那就嫁给我。”
她瞬间呆滞,怔忡地看着他,这才发现自个儿刚刚说了什么。啊,这家伙竟然套她的话,让她说出——
下一秒,煦煦发出尖叫,抓起枕头开始攻击。
“卫浩天,你这个王八蛋、可恶的、下流无耻的——”
话才骂到一半,她已经被他制住压在床上,吻得天昏地暗。
待两人为了呼吸而分开,他才贴着她的唇,黑瞳暗沈,声音沙哑的道:“我爱你。”
“啥?”她有些茫然,好半晌才理解他说了什么,不由得双眼一亮,小脸绽开傻笑。“真的?”
他挑眉,眼中带笑,冷酷荡然无存。
卫浩天重新吻住了她,大掌探进了她的衣衫内,攫住她粉嫩的浑圆。
煦煦倒抽口气,呻吟一声,伸手想摸他,却又被他抓住双手。
讨厌,又来了。
[删除N行]
问了一堆问题,她却听不见半点回应,半晌后才转过头。
“浩天?”她小声的叫唤。
他没有反应。
“卫浩天?”她又唤道。
他还是没有反应,只听到规律的呼吸声,绵密悠长——
她勉强撑起身子,想瞧个仔细,却发现他双目已经合上。
他睡着了!
众人安眠的午夜,一间三层这天厝里却灯火通明,传来刺耳的音乐,屋内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这些人行径嚣张,夜里还肆无忌惮地饮酒作乐,几乎到了目无法纪的地步,怪异的是邻居们一律紧闭门窗,敢怒不敢言。
附近的流氓混混都群聚在这里,势力之大,连警方都忌讳三分。他们赶跑了左邻右舍,独占一整排的房子,还在门口挂上招牌,美其名称为“公司”,其实干的还是欺压弱小,强收保护费那一回事。
今夜,这栋楼还是喧哗鼓噪,吵得人不得安宁。
路旁的阴影里,冒出两个纤细的人影,鬼鬼祟祟地接近,窝在门廊的阴暗处,对着头顶上方张望。
“他们真的来这里了?”煦煦压低声音,小声的问。
她一觉醒来,卫浩天却已经不见踪影。她胡乱套上衣服就冲出房来,猜测那家伙趁她睡着,已经揽下复仇大业,去找那些放火的流氓算帐。
她先是气得跳脚,接着皱着眉头想了想,决定自个儿绝不能缺席,非要亲自去讨回公道不可。
好在吾道不孤,她不是单身前来,身旁还有个伴儿。
花穗从她身后探出头来,跟着往楼上瞧。“地址是神偷给的,应该没错。他说,我老公跟豺狼都上这儿来了。”
“他会不会说谎?”虽然怀疑神偷很不好意思,煦煦还是怀疑,男人们会联手骗她们。
“应该不会,他欠我一份人情。”
“什么人情?”
“呃,他跟我——跟我——要了一帖药。”她的声音愈来愈小。
“什么药?”
“唉啊,你别问。”
“哪有人说话说一半的?”煦煦抗议。
花穗低着头,脸色绯红。“不好啦,我真的不能说。”
好奇心被挑起,哪有这么容易被打发?煦煦不死心,放饵利诱。“我保证不说出去,另外,还烤很多的饼干跟蛋糕,让你带回去。”
花穗慎重地考虑。“嗯,免费吗?”
“一毛钱都不用。”
花穗咬咬唇,心中经历强烈挣扎,而道义终究还是在强大的节俭意识下败阵。她先确定四下无人,才凑到煦煦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
煦煦听着听着,眼睛愈瞪愈大。“不会吧?”真看不出来,原来神偷他——
花穗用力点头,很是确定。“真的,我没骗你,他特地跟我要了那帖药,还告诉我,是为他朋友拿的。有这种毛病的男人,往往很难启齿,都会推到朋友身上。”两个女人把脑袋靠在一起,讨论着限制级的话题。
门廊上传来迟缓的脚步声,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阴影笼罩了两个女人。
她们全身紧绷,动也不动,期待对方快些离开。
那人却又摇又晃地走到门廊边,打了个酒嗝,酒气全冲了出来。“妈的,今晚喝多了。”他喃喃自语,又张嘴打算打嗝。
只是,这个嗝打得激烈了些,他肚子里的食物,伴随满腹黄汤,一股脑儿的往外吐——
“哇!”
两个女人眼看情况不对,立刻跳出阴影,忙着闪躲劈头洒来的秽物,压根儿忘了该隐藏形迹。
“老天,好臭。”煦煦抱怨,抬起头来,刚好跟呕吐告一段落的醉汉大眼瞪小眼。
醉汉眯着眼睛,看了她几秒钟,突然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啊,你是那间店的臭娘们!妈的,竟然敢送上门来,老子那天被你男人打的伤,到现在还在疼。”他嚷叫着,伸手就要抓人。
“该死。”煦煦低咒一声,连忙问开,摆出战斗姿势,准备来一场硬拚。
只是,当她发现,醉汉再度张开嘴,做出反胃表情时,她的战斗姿势立刻破了功,火速跳离危险范围。
论起体力,她可也不输男人,但是这家伙边打边吐,她实在无力招架,只好跑给他追。
“臭女人,不要——恶、恶,不要跑——恶——”
酸臭的味道,溢满四周,煦煦东躲西闪,跑进屋子里,情况惊险。
“快,打他打他!”她嚷嚷着,向花穗讨救兵。
“用什么打?”花穗一时也傻了,急着想帮忙,却不知从何帮起。
“随便啦!”
花穗考虑了半秒,接着脱下鞋子,攻击醉汉。
煦煦抱着头乱窜,眼角瞄见楼梯,想也不想的就往上跑。她回过头,看醉汉还紧追不舍,而跟在后头的,是拿着鞋子接近的花穗。
“不要拿鞋子,他不是蟑螂,去换个东西啦!”她被逼到墙角,情况危急。呜呜,不要啊,这太残酷了,她不想要被人吐得满身都是啊!
花穗奋不顾身地扑上来,手里拿的却还是那双鞋子。她咬牙切齿,决心拯救煦煦,握紧鞋子就猛敲。“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随着花穗的敲打,醉汉的嘴慢慢张开,令人惊恐的反胃表情再度出现——
“啊!”
“不要啊!”
两个女人同声尖叫,脸色苍白。煦煦紧闭眼睛,缩在墙角,两手挡在脸前;花穗则是急得满头汗,勒住那名醉汉的脖子,死命地摇晃,对方却还不动如山。
就在那人嘴巴张到最大,准备一吐为快时,一只拳头陡然从煦煦背后伸来,重重地挨在醉汉的鼻子上。
只是一拳,醉汉就双眼翻白,乖乖躺下,危机解除。
煦煦先是睁开一只眼睛,确定安全无虞后,再睁开另一只。她回过头,发现卫浩天正站在她背后,面无表情地瞪着她。
“你来做什么?”他的黑眸里闪过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