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她的视线赫见冉无忧出现在楼梯转角,她连忙住嘴。
齐文亚也看到了,他匆匆丢下一句:“打电话到警察局,跟他们说你谎报;大哥若是被抓,我一定上法院为他平冤,我不再是当年那个毫无说话馀地的孩子了。”他说完转身出去发动车子。
冉无忧隐约听见他们在谈论齐洛亚,这几天,齐洛亚让她正常上班,经过他们相处的第一时后,他知道他的威胁发生了效果,她不敢泄露他的行踪。
实际上,冉无忧有的是机会逃脱,就在他们一起洗澡以及齐洛亚不放心拥着她一起入眠后,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让他迷惑了心,她居然无法相信他会是个非法份子,所以一直没采取任何行动。
“夫人,早安。”走下楼梯,冉无忧朝吴淑惠问候着。
吴淑惠被齐文亚那番话搞得心神不定,不知所措,她随意回了句:“早安。”
接着,她就上楼去了。
冉无忧上了车后,忍不住想问有关齐洛亚的事,于是,她技巧性的问:“副总,我现在住的房间是谁的?”
“是我大哥的。”
“我听夫人说,那房间十年没人住了,你大哥他不会是……死了吧?”只是问一下,不是真要诅咒他。
“我大哥他没死,他是……”
“没关系,如果你不方便说,就当我是随便问问,反正我是个外人。”冉无忧故意加强“外人”两个字。
那个戒指找了两天还是没找到,仍然没戴在她手上。这两天她也不禁对他的求婚犹豫了,她跟齐洛亚虽然是清白的,可该看的全看光了,可以摸的也在不经意间全被他摸光了。
“你怎么会是外人呢!这件事我也憋了十年,如果你愿意听我说,我倒是想把它说出来。”
“我当然愿意听你说。”
车子转个弯,齐文亚才开口道:“我大哥十年前离家出走了,他被判有期徒刑,不想坐牢就只有逃;只要能逃得过追诉期,就不用坐牢了。”
“他逃过了吗?”
“还有一个多月期满。”
“那他犯了什么罪?”
“杀人强暴未遂。”
“他怎么会犯下这种罪?”
“我母亲陷害他。”
“他是被陷害的?”也就是说,齐洛亚说的都是真的。
齐文亚继续说:“我大哥是个出色的男人,但我妈视他为眼中钉,唯恐他抢走我们母子在我父亲心中的地位,所以一直对他不是很好。”
“那也不该用这种见不得人的罪名陷害他,过分!”冉无忧气愤的说着,真是路见不平,气死闲人。
齐文亚看了她一眼,对她有别于平常冰冷的态度有些讶然。
“我母亲的确是很过分。”
“你妈是怎么陷害他的?”她的口气像是在审问犯人,气愤让她忘了要维持高贵冰冷的形象。
齐文亚自然没见过这样讲话激动的她,他有些失神的看着她,红灯都转换成绿灯了,他却还不知道要走,直到后面的喇叭声像催魂似的响起。
“副总,绿灯了。”冉无忧也提醒着。
踩下油门,齐文亚问道:“你很气愤?我从没看过你这么激动,这不太像原来的你。”
“我……”冉无忧动了动身体,迅速武装起高贵冰冷的形象,“谁听到这样的事,应该都会很气愤。”
在她还没决定要不要嫁他之前,她还是得先装着。
“你说的没错。”
冉无忧还有一堆疑问想问,但齐文亚已经将车子转进大楼地下室了。
其实,齐文亚能讲的也只有这样,因为后面关系到他母亲的名节,就算冉无忧不算是一个外人,也还算是半个外人,他还不能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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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躲在房里的齐洛亚,为了怕被追查到,他用冉无忧的手机打国际电话动用他的人脉,安排好出境的时间。
只剩下一个多月了,度过这一个多月,他的刑期便已满,届时他会堂而皇之的回来算总帐。
听到开门声,齐洛亚迅速躲到门后,只要来人不是冉无忧,他会采取行动攻击,他的脚伤已好了泰半。
冉无忧将门开至她能闪身的宽度,进门后迅速锁上。
一看到躲在门后的齐洛亚,她淬不及防的扑到他怀里,紧紧的抱住他。
这是怎么回事?她竟然会主动投怀送抱-不会是被他吓傻了吧?
齐洛亚扶着她的肩问:“你怎么了?”
冉无忧抬头看着他,依旧紧紧的抱住他,眸中净是怜惜,“你好可怜,原来你是被陷害的。”
原本率性的她,今天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的,只因心里为他生着气,也为他心疼。他是如何有这番成就的,一定吃了很多苦。
齐洛亚回视着她,“你怎么知道?”
“我听副总说的。”冉无忧伸手替他拨开掉落额前的发丝,接着说:“你怎么那么笨,乖乖的被人陷害还不知道反击,要是我,一定不让她好过。”
见她似责备、其实是为他抱不平的言语和举动后,一阵温暖的感觉流过齐洛亚心头上股莫名的情嗉亦跟着涌上。
“用你的跆拳道吗?”将她搂进怀里,齐洛亚椰愉道。
“没错。”
分明是在取笑她!枉费她为他伤心难过。
“我不会乖乖被人陷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会甘愿被判十年的刑期而没上诉,甚至连辩解都没有,就是顾虑到父亲的颜面;如果可以私下解决,他就不必顾虑这么多了。
“你的意思是……”
“我会算这笔帐的。”
“怎么算?”
“你想知道?”
“嗯。”冉无忧点点头,“我还想知道整件事的经过,还有,你这十年来是怎么过的?”
她抚触着他的俊容,怜惜之情再度溢于言表。
“你是在关心我?”
“嗯。”她又点点头,率性的她不懂矫揉造作。
齐洛亚住视着她,心想如果她不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他会……喜欢她。不,现在已经很喜欢她了,应该说爱她。
他沉重的道:“我安排好时间了,过两天我就要出境,到时你就可以跟文亚结婚,完成你伟大的梦想。”
“不!我不能嫁给你弟弟,我们已有过肌肤之亲,我要嫁给你。”冉无忧说出惊人之语。
第九章
“你要嫁给我?”齐洛亚站稳脚步,才勉强抵挡住这一记响雷。
“我们已有过肌肤之亲,所以我要嫁给你。”冉无忧肯定地道。
齐洛亚微眯起深邃的双眸,接着咧嘴一笑,“我没碰过你。”这女人居然想藉此飞上枝头当凤凰,还好那几个夜里他拼了命的把持住。
“你没碰过我?你敢说没碰过我,一起洗澡、一起睡觉,你居然说没碰过我?”她用眼神质问他。
“可没一起发生关系。”显然他们对肌肤之亲的定义有异。
“这样就已经教我难以见人了。反正我就是要嫁给你,我比较喜欢你,你一样可以完成我的少奶奶梦想。”也省得还要装冰冷。
她真的是率性、执着得可爱,他也为此动容,可是他被那个爱慕虚荣的初恋情人背叛的事,至今仍无法忘怀。所以,他无法接受她,尽管他也喜欢她。
“我无法接受爱慕虚荣的女人。”他直言无讳。
“当少奶奶是我的梦想,不是我爱慕虚荣。”好像也有一点啦。她接着道:“我勇于追求我的梦想也没错啊!”
“是没错,可我吃过爱慕虚荣女人的亏,我不会犯相同的错误。”
“我不知道那女人给你什么亏吃,可是我绝对不会让你吃亏,我一定会好好的爱你,因为你就如同我的梦想。”
这女人简直是……齐洛亚不知该如何形容她的其性情,他又为她动容了。
他一把抱起她,将她轻放到床上,低头深深的吻住她,似乎只有这个动作,才能表达他对她的感觉。
“我要嫁给你,好不好?”冉无忧再次要求道。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事吗?我现在告诉你。”齐洛亚无法拒绝或答应她的要求,只好岔开话题。
接着!他开始叙述那件事情的经过:十年前的一个中午,他本来是要和同学一起去疯狂的,也许是天气太热让他中了暑,他只好提前回家。
一回到家里,他听见父亲房里传出极为暧昧的声音,那时他早和同年的初恋女友有过关系,他自然知道房里正在上演着什么样的戏码。
没想到父亲还这么威猛?他扬唇一笑回房洗澡休息。
可他突然毫无预警的回来,洗澡的声音惊动了吴淑惠,吴淑惠那时正和詹豪生搭上。作贼心虚的她,以为被齐洛亚发现了,于是催着詹豪生赶快从后花园跑走。
詹豪生一个紧张,不是跳过墙而是摔过墙,连带惊叫一声。
岂料,齐洛亚从浴室的窗户看到这一幕,血气方刚的他包着一条浴巾冲出浴室再直冲后花园,想要替父亲抓住这对奸夫淫妇。
他只包条浴巾,吴淑惠当时也只罩件透明的睡袍,吴淑惠见东窗事发,灵机一动,大叫齐洛亚想强暴她。
齐洛亚忍无可忍,冲向吴淑惠,紧掐住她的脖子要她住嘴。
就在这时,家里的佣人过来了,齐文亚也来到现场。
不想让父亲受到这样的刺激,他没做任何解释。吴淑惠坚决要报警,他只好逃之夭夭。第一站,他投奔他的女友住处。
“我会看中他,是因为他长得帅,又是齐氏生物科技未来的接班人,他居然会强暴杀人,还强暴个年纪大的女人。他的前途是完了。我不方便报警.你帮我报警,就这样了。”
这是他无意中听到女友讲电话的内容。不想多做任何解释的他,女友竟也误会了他,他还以为她懂他。
逃出女友的家,承蒙他女友所赐,他立刻让警察逮捕了;后来是父亲先把他保出来,并安排他出境到美国继续读书,从此改名换姓。
父亲对他说:“我相信你,虽然你不做任何解释,但我相信你不会这么做,若是真这么做,也一定有苦衷。”
所以,他只信任父亲。
这十年,父亲不断栽培他,还出资让他成立一间私人研究室,每年赚进好几百万美金,并准备成为齐氏生物科技公司美国分公司。
冉无忧听得入了神,将他的头抱进怀里,她像呵护什么宝贝似的呵护着他。
“还好,你不是过得很苦。那你父亲呢?他是不是已经……”
这算什么?把他当成孩子呀?不过他真的为她的真情流露所感动。
“我父亲还活着,不要乱猜。”
“哦!那他在哪里,我怎么从没见过他?”
他也想知道父亲在哪里。让她拥在怀里,吸嗅着她身上的馨香,他突然有个冲动,“你想嫁给我是不是?”
“嗯。”冉无忧点点头。
“好,我就娶你,但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我父亲不知被吴淑惠丢在哪家安养院,我要你查出来并照顾他,直到我回台湾。”如此,他这趟冒险回台湾才有价偿。
“那有什么问题,他算是我公公,照顾他是应该的。”她羞涩的朝他一笑。
齐洛亚发觉她真是率性纯真得可以上点绝对可以补过她爱慕虚荣的心,也胜过许多爱慕虚黑说现实哄女人。
“那好,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今夜我们先洞房。”说他对她的身体没反应根本是自欺欺人,他早想把她吃了。
“不好吧?万一你不认账怎么办?”
“不会,我绝对不会赖账,我以我的名誉保证。”半哄着,他已经褪下她的衣服,准备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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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安养院位于基隆与台北的交界,院所不大且偏僻,可想而知,医疗设备绝对是一等一的-烂。
冉无忧一早出发,找到这里已接近中午了。
要查到齐麟在这里并不难,她只要从吴淑惠身上旁敲侧击就问到了。连齐文亚至今仍被吴淑惠蒙在鼓里,他总让吴淑惠给刻意拖住,看不成自己的父亲。
查到齐麟的病房号码,冉无忧在无人带领的情况下,自行找着。
“应该是这间了。”她看着斑驳的木门上用红色喷漆喷成的数字,那正是她要找的数字。
轻轻敲了两声,她自行推门而入。
哇!房内霉味熏天,开门的一刹那便扑鼻而来。
她看着躺在床上的老人,骨瘦如柴,鼻子罩着氧气罩一动也不动。开门的咿呀声他仿若没听见,眼睛连眨也没眨一下。
“不会晚来一步了吧?”齐麟那模样,让冉无忧如是说着。
她缓缓走近床边,轻声唤道:“伯父、伯父……”
几声之后,见齐麟仍是一动也不动,冉无忧只好拿开他的氧气罩,想探探他是否还有鼻息。
她一拉开氧气罩,齐麟突的开口大喊:“我还没死!”
冉无忧一吓,手一放,氧气罩弹了回去。“伯父,对不起。”
“我不想吃饭,出去。”齐麟拉开氧气罩吼道。
“不想吃饭?”看着床边用餐盒装着的饭菜,她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不吃饭哪行,身体会受不了的。”
“你是新来的?我说不吃就不吃。”他拗得很。
“不吃饭,那喝牛奶好不好?”冉无忧看床边摆着一瓶奶粉问道。
“什么都不吃。你告诉我,我还能活多久?二个月成不成?”
他在等洛亚回来,要把遗嘱的事告诉他,否则他死不瞑目。这阵子他也不知道去哪里,怎么都联络不上。
“伯父,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棺材是装死人,不是装老人。只要你不想死,谁也没办法左右你的意志。”
齐麟转头看着她,因为这句话很中听。“我并不是怕死,是还不能死。”
“总之就是还不该死。伯父,我喂您吃饭。”她端着餐盒坐了下来。
“你还没回答我,你是新来的吗?我没见过像你这么有耐心跟我讲话的,每个人看到我就像看到鬼一样。”
“我不是新来的,我是、是你儿子的未婚妻,等于是您的未来媳妇。”她羞怯的说着。
“我儿子的未婚妻?那为什么文亚没一起来?”
“不是文亚,是洛亚。”
“洛亚?洛亚从美国回来了?他还不能回来!”
冉无忧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洛亚担心您,所以回来一趟,二个月后他才会再回来,他要我照顾您,直到他回来。”
“那我就放心了,喂我吃饭吧。”
冉无忧舀起一口饭,“这是什么?”接着,她从饭菜里抽起一根细细长长的东西,“是大蟑螂的触须!”
“这里就是这样,触须算什么,我还吃过一整只的干炒蟑螂呢。”
“干炒蟑螂……还有别的吗?蟑螂熬汤、葱爆蟑螂、香煎蟑螂?”冉无忧不可置信的问着。
“好像有。”见她问得认真,齐麟也挺配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