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天,藉着兄弟俩商讨府中事务的机会,他故意将话题转到了阿涛身上。
“阿涛?”聂修炜一笑,含着万分宠溺与眷恋,“我这辈子恐怕难逃她的掌握了。”却无一丝不甘。
“决定非她不娶了?”其实他早有答案,只是想再确定一下。
“除了她,我谁也不要。”聂修炜认真地点点头,“我想好了,一等她十五及笄,便三媒六聘地娶她进门。”这事他也告知了爹娘,观察了阿涛几次后,爹娘便颔首了。
“等不及了?”瞧那黑眸中隐不住的渴念,聂箸文便知老大早已欲火高涨了。
“是啊!早等不及了。”他喃喃自语,只要一思及那张娇笑的小脸,便心动不已。
自两人心无芥蒂,关系终于明朗后,亲亲抱抱,自然难免。阿涛虽看似内向害羞,对他的亲密之举倒也不排斥,一切随他。啊!可以想见,以后的小妻子在他调教之下,一定会热情如火。这对一个丈夫来讲,该是多大的幸运呀!
只想上一想,便觉浑身燥热起来。他好期待那幸福的时光马上到来。
“啧,欲火难耐了?”既然那样,就吃嘛——
“别胡说!”他责怪地斥了小弟一声。他爱阿涛,便要尊重她,在成亲之前,他会恪守礼教,以礼对她。虽然他每夜总会辗转反侧,一整夜瞪着隔壁直至天明。
“大哥,不是兄弟笑你,你要是想顺利娶到阿涛,该使点小手段时就千万不要客气。”也算是他对大哥隐瞒玉指环一事略作补偿吧!
一见到大哥,他便早已心知肚明,玉指环一事是顺小路痴的意思,瞒着大哥对他比较有利。试想,就算他将此事告诉大哥,大哥虽谢他,可这就得罪了阿涛,阿涛一个火大,让她的大男人回头揍他一顿,他还是欲哭无泪啊!
现在这年头,有了爱人忘了兄弟的事,很平常的嘛!他何必傻呆呆地自找苦吃?
退一步,若大哥不但不感激他,反而怪他不早点拿出来……
不管怎样,他两面都不是人。
所以权衡利弊,还是让大哥自己去找那玉指环好了,反正,能者多劳嘛!
“箸文?”见小弟眸光闪烁,就知道他心里一定有鬼。
“啊!大哥,你想得怎样了?”他忙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
“想什么?”见小弟一副假惺惺的模样,就知不是什么好事。
“大哥——”刚才他的好心建议,老大真没听进去吗?“我是说,你若要顺利娶到阿涛,最好先‘吃’了她!”
“‘吃’了她?”他也想,想得心都痛了,可他是什么人?岂能用宵小手段来对付一名少女?
“大哥,收起你的卫道思想吧!”他几要哀号,“你的阿涛不属‘稚龄少女’之列!你也看到了,明明两情相悦,却为了一个玉指环,差点劳燕双飞。若不想再生枝节,‘吃’了她啦!”此乃最明智之举。
“嗯……不成!”还好,差一点就要重重点头了。
“算了!”耸耸肩,聂箸文放弃再做好人,“随你。不过,请容我再提醒你一句,你那个小路痴不是什么单纯小丫头,她可是超爱记仇的哟!”以后他一定会小心再小心,免得一个不小心便得罪了她!
“我哪会不知道?”可她那爱记小仇的性子,在他眼里却也是十分可爱的。
“那你还那么有把握她会乖乖嫁你?”
“没多少把握。”聂修炜摇摇头苦笑,“只要她到时不会逃婚我就偷笑了。”弟弟的坏主意也许真有可行之处——或许,他应该先“吃”了阿涛!
脸上不受控制地一红,不想承认,他真的动心了。
“你自己拿主意吧!”
“嗯。”他喃喃低语,站起身伸伸腰,活动活动筋骨。
这一个多月来,他除了忙于府中事务,还得抽空找那玉指环,当然陪伴佳人的时间更不能少。累,还真有一些!
“保重!”叹息地拍拍大哥,聂箸文走了。
瞧着大哥这么一副为爱所累、却甘之若饴的模样,他心中不由一阵阵惊慌。他可不想这么早也陷下去。他才十九,世上的美人尚未看够,才不要去守着一个人到老!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美人空对月嘛!
想一想,还是回美人坞赏他的美人图比较好。
至少,图上的盈盈美人儿们不会跟他记仇。
“以后若不得不娶妻,就要个大家闺秀好了。”至少大家闺秀温驯,不会同他争辩、不会同他耍心机、不会——累人,对吧?
只是,离他娶妻之日还早得很呢!
他不用担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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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成亲!?”手中的刻刀一滑,险些擦过握玉的手掌,吓出一身冷汗来——聂修炜的。
“是啊!我想过了,等你十五及笄,咱们就成亲,好吗?”拿走她手中的刻刀,为得到她所有的注意力,索性将她拉离桌案,一起坐到床榻上。
“不好啦!”阿涛羞得抬不起头,“我还小,再过几年吧!”
她的雕玉之路才刚刚开始,在学有所成之前,她才不甘愿嫁为人妇。
“可我不小啦!”甚至已想得早生华发。
“你才二十耶!”他才行过弱冠之礼,他怎么忘啦?
“二十怎么了?”他凶巴巴地将她扯进怀里,紧紧抱住,“二十也该娶妻生子了。”
以前,是从没起过这念头,可栽倒在这小丫头手里后,娶妻生子,成了他最大的愿望。
“嘻——”眯起杏眸一笑,阿涛全身依在他身上,任他搂着。
反正心中已认定非他不嫁,亲热的举止,也没什么嘛!
“笑什么?”俯首轻轻吮上那柔润的红唇,心中的悸痛缓缓扩向全身。啊!好想好想——
“不告诉你。”扭头闪开欺下来的俊容,阿涛埋首钻进他怀里,依旧笑个不停。
“小鬼头!”他宠溺地狠狠搂紧她,稍稍满足一下心中的渴望。
栽倒在这个小丫头手里,身心全归她所握。而她那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则牵扯住了他所有的注视。不管什么,他都依她。
“嘻——”
“还笑!”笑得他身子愈来愈烫,“头抬起来!”
“干嘛?”斜首瞧他,才惊觉他脸上红得过火,“你怎么了?”
“热!”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是谁惹的祸?
“要不要脱下外衫?”她好心地提供建议,“瞧你,又不是在外面,干嘛穿得这么正式啦?像个小老头儿!”
“你见过这么年轻俊美的老头儿吗?”板起脸,逼她的成分居多。
“哈哈……”她忍不住笑个前仆后仰,“别说得这么好笑行吗?我肚子好痛!”
认识他越多,就越觉得那个沉稳儒雅的大公子离她越远,眼前这个人,会笑、会闹、会凶她、会逗她、会抱她、会亲她、会宠她——不由得止住笑,仔细的看着这张早已镌刻心底的男子脸庞。
“我喜欢你。”第一次,她明白讲出自己的心意。
“阿涛——”不觉嗓子一哑,聂修炜悸激的心跳再也缓不下来。
天啊!他盼了好久好久的——
颤颤的指尖虔诚地抚上那漾笑的圆脸,细细描过那弯眉,绘过那灿灿杏瞳,滑过那圆润的鼻头,轻轻覆在那红唇上。
“阿涛——”他好想要她,好想就此不顾一切地占有了她那甜美的身子,好想好想,想得他心都揪痛成一团。
“嗯?”
漾笑的眸、漾笑的脸,如一朵盛开的笑花,引得他再也移不开贪看的视线。
好吧!他决定了!
“阿涛,你想不想知道何谓男女之别?”一旦下定决心,便会全力以赴。
“男女之别?”她眯起杏眸一眨,“我都看过啦!”
“阿涛!不要乱说话!”他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如此诱她。可她却简单的回一句“我都看过”!?
“真的啊!”阿涛伸出小掌扯下覆在她脸颊的大手,“我有两个弟弟,小时便帮他们洗澡,不看也不成啊!”
天哪!他挫败得再也无力骂她。
“那……”他又换一个说法,“想不想看一看二十岁的男子,身体跟你有什么不同?”愈说,心愈虚。这情景,多像诱拐无知少女的登徒子!
闻言,阿涛脸上也红了起来,“才不要!”
“真的不要?”俯低身子,用男儿气息蛊惑着她。
“不要啦!”埋进他衣衫里,她小声地咕哝,“男女授受不亲,要让我爹娘知道了,我会挨骂的。”可小小的好奇,自然也是有的。
“不会给他们知道。”
“可——”心,一点一点动起来。
“要不要?”轻轻地啄吻着她的发际,让好闻的阳刚气息悄悄渗进她的四肢百骸。
“……”将头埋得更深,微微颤抖的小身子给了他明确的回答。
“你一定会有意外收获的。”不动声色,悄悄将怀中人儿压进床榻深处,俊容上满含不可忽视的无限柔情。
啊!他的幸福时刻终于来了……
层层纱帐,笼罩住了满床春意。
属于有情人儿的夜,正长——
第九章
“成……成亲!?”桃红的圆脸,顿时被抹上了一层赤霞。
“是啊。我说过,一等你十五及笄便要迎娶你进门,你没忘吧?”共挤在颠簸的马车里,贪恋地紧拥着已明显有小女人娇态的小小身躯,聂修炜柔柔轻笑,“六天前你才吃过寿面,对吧?”
为了庆祝小丫头及笄,除在聂府热热闹闹地摆筵欢庆外,他还亲自送阿涛回山村探亲,为的,就是让她和久未相见的爹娘、爷爷奶奶、弟弟妹妹团聚。
当然,他也“顺道”拜访了未来的岳父岳母,挚诚地表明自己对阿涛的爱意。最后,恳求他们将女儿放心地交给自己。
不过,作为一个即将抢走对方心爱女儿的男人,他没得到什么好脸色。
在详细盘问了他的祖宗八代、家中状况,及察看了他的人品相貌后,阿涛所有家人一致保持沉默。
之后,便开始小声嘀咕。什么若女儿嫁入富贵人家,享福不一定,受气则可能;什么年纪太轻,若不懂得疼惜妻子怎么办……一大堆的反对。最可恼的是,阿涛的弟弟竟说他长了一对桃花眼,将来会命犯桃花!
天哪!一个七岁的小孩子懂得什么叫“命犯桃花”!?
就算经历过商场上的大风大浪,面对这些挑剔的眼神,他还真无力解决。
幸运的是,阿涛的亲人总算没太为难他,虽有些不太情愿,但终究允了他,正式承认他跻身半子之列。
呼——总算有惊无险。
而那个气人的小丫头,一回到自己的家,只顾兴奋地与家人叽叽喳喳,对他的独自奋战不闻不问,将两人的未来,不负责地全扔给了他!
还好老天帮他。
“可,不必那么急啊!”脸似烧了火,阿涛将头埋进他怀中,低声反驳。虽十分感动于他的郑重,亲自上门提亲,但原则性的问题,不能妥协。
在没学会雕玉之前,她是不会嫁人的,哪怕是嫁给自己所爱之人。
“怎么不急?”他不高兴地哼一声,随着马车的颠来簸去,更加搂紧怀里的小身子。
不急?不急,他怎会直催促阿涛告别亲人,早日随他回聂府?就是怕阿涛家人回头又悔婚。
看得出来,他们并不太信任他这个闻名天下的京城聂府大公子,怕他会如别的富家大少一样,三妻四妾的要个不停。他们会允婚全是看在阿涛快乐的份上。
哼!到此时他才知道,自己在商场上辛苦所树立的诚信,也有不值一文的时候。
心愈来愈不安,所以,等不及返回聂府,他索性在马车上解决人生大事,以免夜长梦多。
“我可告诉你,我们的婚事爹娘可是同意了,你反对也没有用。”既然已成一家人,称呼上他立刻改变,也想——讨她欢心。
“那也不用这么急吧?”允了又怎样,又不是逼他们马上成亲。
“可我想早日给你一个新身分。”免得情路上再横生枝节。
“不用啦!”
那就更不能急了!聂府大少奶奶这重责大任,哈,她躲都还来不及呢!一想到一旦被架上了那个位置,就得担起什么样的重担,她就头疼。
早已习惯现在的生活,整日埋首雕玉,闲来赏赏玉雕,再加上身畔有爱她的人——多美好的生活!她才舍不得去改变。
“不用?”被她嫌弃的表情惹得有些恼火,“做少夫人有什么不好?那么尊荣的位子我只给你一人坐耶!你就这么懒呀?”他岂会看不出她逃避的原因!
她本就懒呀!所以才不想那么早成为少奶奶,让一大堆人拿着一大堆府中杂务来烦她!
“反正我不要。”头一扭,不想再理会那只又开始暴吼的喷火龙。
“不要?你不要什么?是不要成为京城聂府的少夫人,还是不屑成为我聂修炜的妻子?”火真的被点着了!
“都不要!”发什么火?谁怕谁呀?
“都不要!?”聂修炜被这一句“都不要”激昏了头,抓出致命的法宝,“你都是我的人了,迟早还不是要嫁给我?你不要?哼!行吗?”
“你还敢说!”一下子用力推开他,拒绝他的怀抱,阿涛羞愤地一咬牙,“你没经我同意就抱了我,还敢这样理直气壮?”
那天由激情中醒来,才知事情已无法挽回,一口气正咽不下呢!他还敢拿出来说?恨恨地哼上几声,“哼,嫁你也行,可我要那枚玉指环做嫁妆!你若能找到它,我立刻嫁给你,不然,死也不嫁!”
竟敢提那件事?当初哄她、诱她,骗她看什么二十岁男子身体与她有何不同,她是知道啦!可也将自己给卖了!
被人骗,是她平生最为痛恨之事!
“你——”一下子被揪住痛脚,聂修炜只得磨一磨钢牙,咬牙忍下。
这下,他再也找不出逼婚的理由。玉指环一事他理亏在前,诱阿涛深陷温柔乡更不是什么英雄壮举——他无话可说。
“哼!”阿涛头仰得高高的,再也不想理会眼前这个无赖男子。
一时,狭小的马车空间里,再也寻不出一丝柔情蜜意。
快乐的探亲之旅,就此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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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然那样求婚!?”差点摔坐到地板上,聂箸文努力坐稳,咽下满腔的爆笑欲望。
“有什么不对吗?”灌下一杯烈酒,阴沉着俊脸,狠睇幸灾乐祸的弟弟一眼,聂修炜并不觉有什么好笑的。
“她已经是我的人了,早晚还不是要嫁我?我哪里说错了?”小丫头当初是闻言狠推了他一把,眼前的弟弟却是闻言几要狂笑。
“没……没错!”聂箸文力持表情严肃,事关他的小命,他不得不忍住笑——不过真的好难。“可你不该讲得那么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