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听出哪里不对劲,裴宇澔黑眸微眯,“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耶?”杨毅宇故作震惊,“晴晴没告诉你,我是她男朋友吗?”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什么叫作“耶?晴晴没告诉你,我是他男朋友吗”,当听杨毅宇说完这句话,裴宇澔只差没当场气到脑溢血,他马上二话不说,残忍地将泪眼婆娑的搪瓷娃娃扫地出门,完全没有心情陪她做余兴节目。
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打给杜希晴,迎接他的永远是语音信箱,他忍住摔烂电话的冲动,厉眸微眯。
电话联络不上没有关系,他干脆在她家楼下等她,就不相信遇不到人!
不过,现在接近零晨一点了,为什么她还没有回来?
远远地,一名女性的身影快步走近,她低着头,让他无法确定来人究竟是不是杜希晴?
“晴……晴?”人一走近,他试探的问。
女人受到惊吓的抬头,那张惨白的脸不是晴晴还会有谁?
“你怎么了?”发现到她的不对劲,他直觉握住她的手。
一感受到他手心的温度,希晴如释重负的泪水瞬间在眼眶里凝聚,她害怕地朝后望了眼,扑进他的怀里。
裴宇澔对她的投怀送抱有着些许的错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有人在跟踪我。”埋在他胸膛的小脸,发出微弱的声音。
浓眉紧蹙,黑瞳凌厉地扫向空无人烟的小巷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刚刚,他跟我有一段路了。”小手迟迟不肯将他放开,希晴紧绷的情绪暂时还无法放松。
小巷道没有看到可疑的人物,可能躲起来了。
“你怎么这么晚回来?”都几点了?单身女子走夜路当然危险。
“来交班的人睡迟了,所以下班比较晚。”
“那你的手机怎么没开?你可以打给我。”想到她的安全堪虞,他一时竟忘记他来此的主要目的。
不安地抿紧唇,她松开手。“最近我一直接到奇怪的电话,不是不出声,就是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她的脸色愈说愈白,“所以我关机不想接。”
神色霎时变得僵冷难看,裴宇澔胸口的怒火直翻涌。
这是恶意骚扰,会不会和跟踪她的是同一个人?“你先上车吧!”他帮她打开车门。
“去哪里?”她一怔。
“先回我家。”
“不用了,我都已经到家门口了。”
“你一个人待在家里不怕吗?”他讥诮地望向她租的楼房,“连最基本的铁窗都没有,如果歹徒半夜潜进去偷袭你,你要怎么办?”
随着他的目光停在简陋的公寓上头,希晴心知肚明,他说的没错,的确不安全。
而且,真要放她一个人在家,她可能吓得整晚都睡不着。
“我陪你上去整理一些行李,”黑眸里冷光倏地闪过,“你先睡我那里,别单独回来。”
“可是……”
“可是什么?”他不容辩驳地打断她的话,“听话就对了。”
他二话不说,往她住的方向走,大手不着痕迹地往后轻举。
希晴心中一暖,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他的步伐,握住故意留下来等她的手。
他今天适时的出现,安抚了她几近崩溃的情绪。
还是--喜欢裴宇澔。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你在干嘛?”裴宇澔忍不住开口询问。
从他们回到套房开始,希晴就像个陀螺转来转去的没有停过。先是将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棉被铺在地上,还找出两个枕头放在上面。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是他家吧?什么时候多出这么多东西?
“铺床啊!”希晴头也不抬地回答。
一、两天内不会回去租赁的屋子,总不能每天都睡硬邦邦的地板。
“你要睡地上?”他不以为意,趴在柔软的床垫上看电视。
“错,”希晴笑嘻嘻地看他,“是你要睡地板。”
“小姐,”裴宇澔斜睨她,“这是我的地盘,我好心收留你这无家可归的流浪女,你不但没有心存感激,还想要我睡地上?”
“我是女生,”希晴眨着那双水亮亮的大眼,“让位是绅士风度。”
“你休想。”他将拒绝的话语说的言简意赅。
“我都帮你铺得软绵绵的哟~~和你的床差不了多少。”她讨好地道。
“那你睡吧!”他理所当然的接口。
“裴宇澔,”她气得咬牙切齿,“你该不会真要细皮嫩肉的我睡这里吧?你身为男人的风度呢?”
“你不是说睡起来和我的床一样好吗?”他无辜地看她。
“你!”
“上来睡吧!”他拍拍身侧的空位,“空间还那么大,何必一定要睡地上?”
“孤男寡女同房就算了,还睡同一张床?”希晴反驳,“传出去我还会不会有人要啊?”
“我发誓不会碰你,”他举双手告饶,“不然,我们可以学梁山伯与祝英台,在床中间放水好了。”
希晴气呼呼地眯眼。“你是在说笑话吗?”
“我是认真的,”他揉揉眉心,“没有包床套的棉被及枕头,睡起来会舒服吗?先姑且不论那是哪个前房客留下来的,这些东西塞在柜子里那么久,谁知道有没有长虫或是带霉菌,这样你也坚持要睡?”
希晴瞄了泛黄的床具一眼,不着痕迹地将小手移开。
听他这么说、,好像真的很脏耶!
“过来睡吧!”裴宇澔将身子往内移,“我发誓我不会碰你。”他关灯、关电视。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不过,他再三强调会保证不伤到她的女性自尊。
“先开灯,我把东西收回去。”噘着唇,她咕哝。
“明天再整理吧!等你收拾好,天都要亮了。”
“……那我要睡靠墙的地方。”
“什么?”
“我要睡靠墙的地方,”希晴低声重复,“这样我才有安全感,才能睡得着。”
“……是。”高大的身躯往外挪。
见他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希晴咬咬牙,心不甘、情不愿地从他身上爬过去。
单人床的空间有限,无论再怎么缩手缩脚,还是会有碰触到的地方,希晴背对他蜷曲的像只虾米一样。
他的气息充斥在她的鼻间,害得她心跳如擂鼓,难以入眠,一种奇怪的念头从她脑海闪过--
如果他会侵犯她就好了。
想到她裸着身子窝在他宽阔温暖的胸膛,听着彼此的心跳,当他性感的薄唇轻轻覆上她的……
双颊突然像是被烈火焚烧般的红艳,她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傻了。
他人就在身边,她竟然还在想着十八禁的画面?!
“宇澔?你睡着了吗?”她不自在地清清喉咙。
“嗯?”睡意朦胧的声音。
“今天还没谢谢你。”
“傻瓜,我们是朋友。”他闷声道,换个姿势。
“是呀!我们是朋友。”她喃喃重复,再熟悉不过的酸涩感觉又再次爬上心头。
裴宇澔没有再开口,背对她的黑眸如星晨般晶亮,
他赫然发现,刚才的提议是个天大的错误,应该让晴晴睡地上才对。
她身上散发纯属女人的香气,淡淡的飘在空气里,扰得他年轻气盛的身体精神特好、蠢蠢欲动,而他却只能维持这种尴尬又不符合人体工学的姿势僵缩在床角。
这是他的床耶!为什么要睡得这么痛苦?
身旁的女人窝在墙边没有动静,该不会是睡着了吧?
“该死。”他无声地低咒。
最好她整夜都贴在墙上别动,以免他等等克制不了自己,兽性大发。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今天要出去,就带我的手机吧!”裴宇澔大清早逃难似的就赶着出门,顶着黑眼圈的他,临行前不忘再三叮咛,“千万别一个人回去,有事等我回来再说。”
“是。”睡意正浓的希晴如此回答。
她忘了裴大少是个大忙人,她就像个总机般手机接不完,更别奢望有多出的时间补眠。
早上九点十五分,第六通电话响起。
“这是裴宇澔的电话,他目前不在,”就算闭眼处于半梦半醒之间,希晴还是能机械式的回答,“有事请留言。”
“是……杜姊姊吗?”电话那头的女声迟疑了一会儿。
全世界会这么叫她的只有一个人,希晴稍稍清醒。“瑾函?”
“真的是杜姊姊,”徐瑾函轻快的嗓音有些刻意,“你怎么会帮裴学长接手机?”
“嗯……他有事出去了,手机忘了带走。”
“忘了带走?”徐瑾函的音量微微拔高,“杜姊姊,你在哪里?”
“我在……”话到舌尖警觉性的打住,希晴半坐起来,“怎么了吗?”
“没什么,听你的口气怪怪的,你在家里吗?”
“……不是。”她不打算说谎。
“那是在裴学长家吗?”
希晴瞪着电话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应声。“嗯。”
“这样啊~~”徐瑾函尾音拉得长长的。
“你有什么事,我帮你转告给宇澔吧!”希晴突然对这个不是很熟络的妹妹感到有些反感,“还是我请他回电给你?”
“没关系,不用了,我想和杜姊姊聊聊。”
“聊聊?”她和徐瑾函有这么熟吗?
“对呀!我有好多问题想问杜姊姊,方便吗?”
看来她今天别想要睡了,希晴认命地叹口气。“说吧!你想要问什么?”
“你是裴学长的女朋友吗?”
“不是。”
“床伴呢?”
“……也不是。”这女孩子问话真直接。
“那你和裴学长会在一起吗?”
希晴再度瞪了电话半晌,好不容易才慢吞吞地接口。“应该不会。”
以他昨天再三保证的态度来看,机率不大。
“那我就放心了,”徐瑾函发出一连串的笑声,听在希晴的耳里,有种魔音穿脑的感觉,“我一直以为杜姊姊喜欢裴学长。”
“现在你知道了。”
“不过,这也是预料中事,”完全不将希晴的淡漠口气放在心上,徐瑾函自言自语的说:“裴学长有和我聊过杜姊姊,的确没把杜姊姊当对象。”
再迟钝的人也听得出她话中带刺。
希晴微微蹙眉,她还记得她小时候挺讨人喜欢的,现在却变得这么……不可爱。
“杜姊姊。”倏地,徐瑾函音调一冷。
“嗯?”
“我喜欢裴学长。”
希晴没回答,这不用徐瑾函说,她也能感觉得出来。
“所以,你最好别阻挠我。”徐瑾函冷冷地警告。
她阴森的口气教人打从心底感觉不舒服,希晴还来不及反应,徐瑾函已一声不响就切了电话。
“这算什么?示威吗?”心情恶劣到极点的希晴咕哝道。
第五章
裴宇澔拖着疲累的身躯回到住处,他今天已经查到是谁打恶作剧电话给希晴,那位被他吓到脸色泛青的家伙举双手发誓,他只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单纯只是要吓她一下而已,没有伤人的意思。
粗神经的晴晴到底是得罪了谁而不自知?
“晴晴?”他喊。
小套房里空无一人,交代她带的他的手机则是安安稳稳地搁在桌上。
她人呢?
冰箱上贴的小纸条吸引住他的目光,他的脸色在看完纸条内容后,顿时变得铁青。
他忘了今天是中国情人节,她要和她的“男朋友”一起出去玩。
昨天折腾了一个晚上,今天又早早出门,该问的事他还是没有问!
烦躁地走来走去,心中一股闷气窒得他无处发泄,他拿起电话拨给远在台中的大肥。“大肥吗?”
“嗯。”小声地回应。
“你说话那么小声干嘛?”裴宇澔不悦地低吼。
“我在看电影,不方便说话,”大肥还是用那种小到快听不见的音量,“等等再回电给你。”
“不要,”裴宇澔一口回绝,“没事看什么电影?我现在心情很差,有话要和你说。”
“现在?”
“嗯。”
“不能晚一点吗?”
“不能。”
大肥叹口气。“你等等,我们到外面说。”
两分钟后,大肥恢复正常音量,“说吧!发生什么大事了?”
气闷地点根烟,裴宇澔尽量心平气和的细说从头。“你还记得杨毅宇吗?”
“记得。”
“他和晴晴在一起了。”
大肥停顿了大约五秒。“这很正常啊!”
“这哪里正常?”裴宇澔低吼。
“希晴都几岁了,不交男朋友才奇怪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裴宇澔浓眉紧蹙,“跟谁不好?为什么跟杨毅宇?”
“因为是你介绍的啊!”大肥又叹口气,裴宇澔竟然为这点小事打断他和童童看电影的甜美时光,这个历经情海翻腾的男人,到底要玩青梅竹马的游戏到什么时候?
“你……”不问还好,愈问愈气。
“宇澔,对你来说希晴只是晴晴吗?”
“你在说什么?”裴宇澔焦躁地踩着拍子。
“我说,”大肥决定给他一点小小的提示,让他正视自己的心情,“晴晴对你而言,只是单纯的晴晴吗?没有再包含其它的吗?比朋友多关心一点点?在意一点点?”
“大肥,”裴宇澔完全失去猜谜的耐心,“你有话最好直说,不然,我现在就开车去台中扁你。”
大肥抚着额,考虑要如何和暴跳如雷的裴大少沟通。
“我的意思是,你对晴晴的关心会不会太超出一般范围了?毕业时,你担心她一个人危险,不顾触犯你爸的圣颜,硬要留在台北等当兵,这应该就不是单纯的友谊了吧?”
“那是远离我爸的借口。”裴宇澔堵回去。
“……”大肥将一默念到十,忍住骂他的冲动,“那你的审美条件呢?每一项都摆明和希晴过不去,你根本就是一开始就和她设下安全距离,将她列为拒绝往来户。”
“这很正常啊!”裴宇澔冷哼,“每个人的审美观念都不一样。”
“只要是有长眼睛的男人都知道晴晴很漂亮,只有你瞎了眼,”大肥顿了顿,“问题是像你这只种马,怎么会放过晴晴这种上等货?除非你是故意瞎了。”
裴宇澔沉默良久,久到大肥都误以为裴宇澔已经认真在思考这个问题了。
“宋子辛,”裴宇澔一个字、一个字从齿缝中挤出来,“全世界只有我可以叫她晴晴,请你称呼她为希晴或是杜同学。”
先前杨毅宇用晴晴这个昵称称呼希晴,他就已经快气得脑中风,现在大肥也来凑一脚。
大肥怔住三十秒,旋即有种拿西瓜刀剖开裴宇澔脑袋的冲动,他想看看在裴宇澔顽固的脑海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石头吗?
“为什么我不能叫她晴晴?我爱怎么叫她就怎么叫,”大肥故意戳他痛处,“晴晴、小晴、小晴晴……”
“宋子辛,如果你再自寻死路,那就别怪我没提醒你。”裴宇澔咬牙警告。
“宇澔,我们又绕回老问题了。”大肥一改嬉闹,忍不住叹气,“如果晴晴对你而言只是晴晴,你会在意那么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