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表姊!你干嘛,竟差点失控!”
目送那两名捣蛋鬼离去,葛丽敏一坐下来,马上一顿开炮。
面对表妹的指责,骆炜一脸苦涩,表情虽然冷静,但薄雾的眼眶却直接透露她的悲戚。“对不起!丽敏,我……我真的是情不自禁。”
“款……”葛丽敏重重叹一口气。
“她就是罗苹?!”一旁沉默好久的韦箴箴在这个时候也出声询问。
葛丽敏点点头。
“若她真的是罗苹,那就不能怪阿骆,想了这么多年、盼了这么多年,魂萦梦牵好不容易真真实实看到,你要她怎么不激动。”
“我是怕她忘了跟老魔鬼订下的契约。”
“我不会忘的。”骆炜连忙接口。
“那就好,一定不能让老魔鬼知道你们俩见过面,否则你永远也没办法将她要回来。”
“我知道……”一串斗大的泪珠,终于由骆炜眼眶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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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苹一点都不希望现在有人打扰她,这一个百思不解的问题还是困扰着她。
她一定见过那个叫骆炜的女人,那种感觉太熟悉了,还有她的表情、反应,应该也像认识她,但是,她干嘛故意说不认识她呢?
“喂!上车。”
韦迎农已经叫过第二声,那小子竟还埋头猛走,无视他的存在,将他的话当耳边风,韦迎农可不是个有耐心的男人。
“喂!罗苹!你到底要不要搭便车!”这一句卯起来带点怒气吼着。
罗苹突然被这一声吓得跳了起来。“要死!你要吓死我啊!”一双冒火的怒眼直瞪着吓她的人。
“哦,有反应了,我还以为你聋了、废了。”
这男人,嘴巴跟他的脾气一样坏。
“你才聋了、废了!还在学校围墙范围内,你怎么就走过来了。”
他们约好这几天搭便车的起站是在围墙尾端第一条巷子内,免得罗苹又被他那群红粉支持者围剿,都还没到约定的起站,他竟大胆地牵着车走过来。
“从一出校门口就开始注意你了,走的像只乌龟一样,你别告诉我你忘了今天是星期几?”
“星期几?!”罗苹真的一脸茫然的问着他。
“星期一!你得去赢单车的日子。”韦迎农真想掐死她,过去这一星期来他天天摩拳擦掌等着今天,没想到她竟忘了,难不成她真的搭顺风车搭上瘾了。
她上瘾,他可不上瘾,可怜他这位黑骑独行侠哪时候当过人家的司机,更不用说载个女人了,要他继续下去,门儿都没有。
“哦!对喔!……”罗苹惊呼一声,突然又泄了气般垮了下肩。“算了,今天我没心情,不去了。”
韦迎农没看见她一副有气没力的神情,只听见她最后那句“不去了。”一个人傻眼般停了下来。
“不去!喂!搞清楚,是你自己上星期就跟我约好的,怎么又反悔了呢?”女人是超级善变的动物,他今天算是真正见识到了。
罗苹听他语气苛责,突然又不预警地对着韦迎农的手臂狠狠地打了下去——
啪!一声,嘴巴也跟着开骂起来。
“喂!韦太保,你一直在耍我对不对?什么撞球、打工、飙车……十八般武艺无所不能,我问你,为什么这一次模拟考还会是榜首,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加入,硬生生把我从红榜名单中给挤掉了。”这小子还怪她,她没心情打球的原因他也有份。
“你?!被挤掉干嘛怪我,技不如人,聪明才智低人一等,怎么可以怪人,我的十八般武艺其中就含着智商特高这一项,怎样!”
“我技不如人?聪明才智不如你?韦迎农你少夜郎自大,这次要不是你故意造成假象,我哪会大意输了你,而且我看八成有也是被你蒙上的,就不相信下回你还能稳坐榜首宝座。”罗苹一向喜欢在二、三、四名之间游走,这样爷爷就不会将她定型,要她永远待在榜首位置,而那群一直看她碍眼的同学们也不会怨恨她,没想到这次却大意失荆州。
听她口气狂妄,韦迎农突然露出诡异的眼神。“要打赌吗?”
赌侠就是赌侠,三句不离本行。
“赌、赌、赌……你就只知道赌……算了,我今天没心情跟你吵,更没心情去赚单车,后天再说吧!”
“喂!喂!……我等着看你高超的技术等了一个星期,你竟然说不要去,难不成你真指望我继续载你上下课?”
韦迎农气极了!他也不懂自己为什么这一个星期会那么期待,那种心情竟比期待领薪水还令他兴奋。
“随你啊!我又没拿刀押着你。”罗苹心情糟透了,连跟他吵架都没力气。
“你……”他才真想拿刀押她去呢!真受不了这个女人。
“韦迎农!”
在韦迎农说这话的同时,他们俩后头突然传来一声高呼。
罗苹跟韦迎农同时转过头。
“韦迎农,对不起,吴静雅同学的脚扭伤了,没办法走路,你能不能载她一程到公车站牌就行了。”
老远她们就瞧见罗苹那小贱人又缠上韦迎农,所以想个计策拆散他们。
韦迎农皱起眉头,摆出一个臭脸看着她,没好气的说声,“抱歉!我不是计程车。”便自顾自地往前走,这时候谁来惹他谁倒楣。
“韦迎农,等等……”
“上车!”
没待她说完话,韦迎农当着她们的面,用力拉过罗苹坐上他车前横杆,一个用力,踏着单车急驶而去,根本连正眼都没看她们一眼。
留下目瞪口呆的众人傻傻的望着。
而被强行拉上车的罗苹,回头看着那几张开得老大的嘴巴,心裹头竟莫名的有点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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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原因,罗苹发现她跟韦迎农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多,每天上下课几乎不预期地一定会碰上,不仅一起骑车上下学,每星期一、三一起泡弹子房,而二、四罗苹则泡她的小说店,韦迎农上他的网路,各自混了两个小时之后再一起骑车回家。
韦迎农还是那副死样子,不爱说话、不爱笑,但很奇怪,不管罗苹到哪儿,她一定会发现他也在哪儿,是巧合吗?还是刻意?罗苹并不想去研究它,感觉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跟他谈话不像刚开始一样讨人厌。
那天,罗苹还是被韦迎农强押到他发现的弹子房敛财去了。
虽恨他的霸道,虽说心情不佳,但却奇怪,一到弹子房后罗苹竟就忘了那回事,卯起劲来跟一群人厮杀了好几盘,而最后赢家果真是罗苹。
刚开始他们这两个雌雄赌侠,当然合作无间的演一场瘪三戏,由韦迎农找上一个看起来也很臭屁的肥羊,罗苹则在外场下赌,这一局他们一共赢了三千元,随后,换由罗苹上场,找一个醉翁之意不在球的男人,狠狠地痛宰他一顿,这场她跟韦迎农又赢了四千。
后来,当她们出弹子房时,韦迎农将所有睹金全塞在她手中,酷酷地说着,
“全给你,这样我一点都没欠你人情了。”神情就像偿还了卖身债一样。
罗苹愣愣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个赌鬼、钱鬼会这么大方。
“全给我?真的吗?那我不客气收下喽。”
看他笃定地点头,她真的老大不客气的将钱接了过来,加上上次赢回来的三千元,她就有一万多元了,足够买一辆跟被偷的单车同款的,这样一来爷爷便不会怀疑了。
那天的战果就是罗苹现在骑的这辆单车。
这天,星期二,她不想到漫画店,改变方向骑到河堤枯坐,韦迎农竟也改变作息跟着她骑了过去。
罗苹将单车骑上河堤,面对着夕阳坐了下来,每回她情绪低潮的时候总爱一个人来这儿,看落日,吹风,让心情灰到极点,然后甩甩头回家,一切又是新的、开始。
“干嘛!看你今天的心情有点像赌输的衰人。”韦迎农走向她,用惯有的嘲讽语气说着话。
“你才是赌输的衰人,三句不离自己的恶行,谁像你。”罗苹转个身,懒得面对他。
“这么冲!生理期啊!”韦迎农像是存心卯上她了,才不管她极差的态度,挨着她的身边大方的坐了下来。
罗苹因这句话又回过头。“喂!韦迎农!你很彩色笔耶,你知道吗?”
“干嘛,干嘛,说一句正常生理现象就说我是彩色笔,太过分了吧!”
“亏你还装做一副斯文人的德行,言词竟这么粗俗。”
“小姐!没那么严重吧!粗俗!说‘生理期’三个字就是粗俗,就是彩色笔,我又没像蜡笔小新一样露出大象。”
“韦迎农!你越说越不像话喔!”
“好了!别气了,忘了烦心事了吧!”
“哼!”
“好像还没,那我再说个笑话好了,包准你马上忘记忧愁。”
“不用了!你说的笑话我都听过了,没兴趣!”
“那你对什么比较有兴趣?”他讨好似地问着。
罗苹侧过脸,对他这个反应感到纳闷。“奇怪!韦先生,我怎么觉得你最近变好多,越来越长舌,在学校尊驾的别号不是叫冷漠王子吗?怎么今天全变了样了。”
“还说呢!当然是因为你喽!你那副快断气的样子,让我这个患难之交的朋友不得不牺牲色相,解救你脱离苦海。”
“听起来还真伟大,感激不尽。”
“不用客气。”
“好!既然你这样讲义气,我也不需要你牺牲色相了,只要老实的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好。”罗苹转动着那双灵慧的眼珠,贼贼地看着他,被他这一闹她倒真有点忘却那些烦心的事了。
“什么问题?”
“嘿!听说你在牛郎酒吧当Waiter,那你‘那个经验’应该很丰富?”她卯足了勇气问着,这是从一些八卦女同学那儿得来的马路消息,她一直想求证。
“那个?!哪个?!”韦迎农不明所以反问她。
“就是那个啊?”罗苹挤眉弄眼着,极力想让他了解意思。
“什么?”只是被问的人还是一头雾水。
“唉呀!就是那种需要锁码跟加马赛克的那个啦!”看他悟性超低,罗苹火起来了,干脆快速吼出声。
韦迎农迅速后退一步,夸张的挖挖耳朵,一脸错愕地瞪着她,“嘿!我觉得你今天的脾气真的很暴躁,火气这么大。”
“暴躁有什么不好,比较不会被欺侮。”
“这是什么谬论。”韦迎农嘀咕着又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罗苹哪是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的女人,待他回座又问了一次,“你到底有没有啦?”
“有什么啦?”韦迎农真有些被逼烦了,不耐烦地叫了一声,他实在搞不懂这个女人到底想知道什么,说话不说清楚点,什么那个,这个!
“我问你有没有跟女人吻过,上过啊!”
她豁出去了!管他的!所有人都知道她罗苹是个现代女性,而这话题没什么大不了的,直接问有什么好害羞的。
“哈!……”韦迎农抱着肚子笑弯了腰。
“你笑什么?听不懂问题是不是?”
“不是听不懂,是你的表情……太好笑了,你是说接吻跟做爱技巧是不是?直说嘛!干嘛脸红的那副德行。”他索性大方的帮她说出来。
“我哪是脸红,是被你气炸的。”
“好,随你怎么说……”韦迎农仍旧笑的不可开支。“不过,你怎么对这种事这么有兴趣,难道……”
“喂!别乱猜哦!纯粹只是好奇!学校裹对你过去的经历绘声绘影的传颂了好久,我不想听小道消息,想听听原版的。”看他那脸贼样,她连忙为自己澄清。
“无聊。”韦迎农突然板起脸轻啐一声,他不懂为什么有些女人就是那么花痴,一副要将他生吞活吃一样。
“嘿!抱歉!本姑娘今天就爱听无聊的事,快回答我。”看他的表情,罗苹更好奇这男人铁定是被抓到小辫子老羞成怒了。
“喂!你是教官啊!这样问话,纵然是教官好像也不会问这种问题,这比较像我妈。”
“少扯了,你到底说不说?”
“本少爷今天不谈无聊事。”韦迎农才不吃她那一套。
“你不说?”
“不说!”
“好,那就离我远一点,不准坐我旁边。”说着,她将他从身边推开。
“喂!小姐,客气点,这是公众场所,这个河堤乃归台北县政府所有,你哪来的权利赶我走。”怎么搞的,说着说着,这女人竟“起蕃”了。
“哼!”罗苹索性不理他,抱着膝发起呆来了。
自知无趣,韦迎农摸摸鼻子凑了过身。“喂!你真的想知道吗?”
“爱不爱说随你。”
“你好像很关心我?”
“无聊!”
“好吧!我就当个好人,满足你这小女孩对爱情的幻想,告诉你实话,我的吻技跟那个经验好的没话说,所有被我吻过的人都称赞超级一流。”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不然你要不要比较看看?”
“我又没被吻过,哪能比较。”
“哦!原来如此,难怪对接吻这么有兴趣。”
“韦迎农!你不要命了!谁说我有兴趣。”
“怎么说实话又有罪了,你明明就是一副想被吻的样子。”他一脸无辜。
“你……”
“好了!好了!别瞪了!再瞪下去,我真的要吻你了。”
“你敢!”
“这是激将法吗?”
“你……”罗苹再度被他气的说不出话。
突然,原本吵闹的气氛一下子静了下来,两人就像斗鸡一样互瞪着。
良久!韦迎农严肃地冒出一句话。
“喂!我如果追你,你会怎么样?”
“我会砍了你!”罗苹想也没想回了回去。
“喔!那算我没说。”他又恢复原本那副吊儿郎当。
“神经病。”
这次的约会就在一串的争争闹闹中落幕,说也奇怪,虽是争吵不休,但罗苹那低落的心情竟也平复了。
是夕阳的美让她心情变好!——罗苹在回家的路上这样告诉自己。
第六章
罗不凡难得在午夜前进屋休息,通常他比较喜欢将时间花在实验室中。家,充其量只不过是吃饭、睡觉的地方罢了,没什么重要性。
但是,今天他却感觉到十分疲倦,还不到十点钟便决定回到主屋休息,学科学的他懂得适可而止的重点,他也明了自己的身体已经如那些仪器一样,到了快淘汰的阶段。
一进客厅,看到罗苹还在看电视,原先他并不十分为意,这女孩虽然这次名次退步了,但整体而言,分数还算令他满意,也不想剥夺她太多的休闲时间,偶尔看看电视也是种调剂,就随她吧!
正当他打算转回房时,电视荧幕上跳出的画面,让他停下脚步,一个女人的轮廓,让他一个健步奔到电视前,二话不说,嘎!一声切掉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