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这才如获特赦的离开。
刘妈这时问起,“先生,是不是要报警处理?”
余时彦静默了几秒,“暂时先别报警。”万一女儿没事,却因消息曝光而引起歹徒觊觎反倒坏事。
“那小姐……”
“所有可能去的地方都找过了?”
开口回答的人是小王,“都找过了。”因为家世显赫,出门皆有专人接送,是以欣婉可能去什么地方,底下的人是再清楚不过。
余时彦本想问是下是有什么地方疏漏,却发现自己对女儿平日惯去什么地方一无所知。
长久以来他将所有的精力全放在工作上头,将女儿的事全权交由宅里的佣人打理,直到此刻才猛然警觉到对女儿的疏忽。
等不到余时彦更进一步的指示,刘妈叫唤,“先生……”
他回过神,“继续找!还有,吩咐下去,在人没找到以前不准走漏任何风声。”
确定了他的指示,刘妈跟小王离开去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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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家杏从醒来开始就在等门铃响,却迟迟没有任何动静,等到自己都差不多该出门了,她决定自力救济。
“欣婉,学校今天不是要上学吗?”
欣婉嘴里吃着三明治,不讳言的承认,“对啊!”
“那吃完早餐后我送你去学校。”
“不要!”她一口回绝。
“啊?”
“我不去学校。”
不去?开什么玩笑?
“你不去学校那要去哪里?待会我还得出门上班,没办法留在家里陪你。”将她一个人留在家里她又放心不下。
“我跟你去。”
“跟我去?!”
“对,我跟你一块去上班。”
家杏觉得自己要晕了,她尝试着解释,“欣婉,我是去工作不是去玩,不能随随便便带你一块去。”
“我一定要去。”她执拗道。
虽说家杏已经二十五岁,对小孩子她一向自认还算有办法,但遇上欣婉却让她有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之感。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最后她妥协了,她甚至忍不住要怀疑,这年头的小孩都这么倔吗?
早晨的公车上挤满了赶着上班的乘客,不同于家杏苦着张脸,欣婉显得是兴致勃勃,只不过问题很快就来了。
“我没有椅子坐。”虽说生平头一遭搭公车很新鲜,但欣婉仍是很快便察觉到自己所遭受到的不公平待遇。
家杏环顾了下四周,“已经没有位子了。”
“谁说的!他们就有。”她指着一排坐在椅子上的乘客,毫不避讳的音量让家杏颇为尴尬。
她试图对她解释,“那是因为他们比我们先上车,所以才有椅子坐。”希望她能理解。
打出生开始就娇生惯养的欣婉哪里能理解,“我要坐椅子-。”一脸坚持的宣布。
“等一下好不好,很快就到了。”家杏安抚她。
“我一定要坐椅子。”
就在家杏被搞得一个头两个大之际,一名高中生从座位上站起来,“太太,这个位子给你们坐。”
猛一听到那名高中生对自己的称呼,家杏为之一愣,欣婉却已老大不客气的坐了下去。
反应过来的她直觉就想解释,未了还是作罢,硬着头皮跟那名高中生道谢。
因为窘困,她一直到下了公车才抬起头来。
只不过家杏所面临到的问题尚未结束,才走进工作的地方,同事见她带了个小女孩不禁好奇的围了过来。
在七嘴八舌的询问声中,家杏只能以朋友临时有事请她帮忙照顾草草带过。
听完她的解释,有人调侃道:“幸好是朋友的小孩,否则黄组长可就要伤心了。”
黄耀德喜欢家杏早已不是秘密,只不过男方太过保守,迟迟没敢进一步采取行动,家杏心里则没有任何预设立场,毕竟没交往过也说不准。
她才要同事别乱说话,黄耀德已经走了过来。
“说人人到,我们先走了。”
一票人跟黄耀德打完招呼便识趣的离开。
“组长早!”她先开口跟黄耀德打招呼。
“早!”他看着家杏,眼神是欲言又止,“亲戚的小孩吗?长得好可爱。”
一旁的欣婉将他的神情看在眼里,加上刚才那票人说的话,心里当即升起对他不满的情绪。
“不是,是……”
“我是她女儿。”她冲口而出的话打断了家杏要解释的言语。
“女儿?!”黄耀德错愕,“你结婚了?”
家杏虽然不清楚欣婉为什么这么说,但还是解释道:“只是朋友的小孩。”
他松了口气,“我想也是。”
欣婉敌意不减的瞪视着他。
对她来说,家杏是她好不容易才找着的避风港,谁也不许跟她抢。
“因为朋友临时有事请我帮忙照顾,我又不放心留她一个人在家里,只好带她一块来上班。”
“既然你朋友临时有事,不要紧。”他体谅的道。
“谢谢组长,那我去工作了。”
“去吧!”他语气里透着不舍。
欣婉自动自发的拉着家杏离开。
走出他的视线,家杏停下脚步,“欣婉,你刚才为何要那样说?”
“他喜欢你。”她一语道出。
“什么?”
“你也喜欢他?”欣婉固执的问。
“我……”
“你们正在交往吗?”
“不是,我们没有在交往,你怎么会这么想?”家杏忍不住要怀疑,这年头的小孩都这么早熟吗?
“他明明就喜欢你。”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她不确定小小年纪的她是否真明白喜欢的意思。
“外头那些狐狸精看我爹地的眼神就是那样。”欣婉一副休想骗她的模样。
虽说小孩子对父母的占有欲本来就比较强,可听她开口闭口狐狸精的喊,家杏不得不提出纠正,“欣婉,你不可以喊那些阿姨狐狸精。”
“为什么不行?还有,她们才不是我阿姨。”
她捺着性子解释,“你可以不喜欢她们,但是喊人家狐狸精是不礼貌的行为。”她希望她能理解。
欣婉固执的扬起下巴拒绝改口。
家杏的语气转为坚持,“也许以前没有人对你说过,但是如果你想留在这里,我希望你能学会礼貌。”
小孩子是敏锐的,自然也感觉到她的坚持,只不过从小养成的骄纵却不是说改就能改,“我为什么要?”
“这是对人的一种基本尊重,懂吗?”
欣婉尽管听得似懂非懂,却也看得出来,如果她想留下就非得答应不可,这才勉为其难的点头。
家杏露出满意的笑容,殊不知欣婉心里想的却是只要不在她面前喊就行了。
第二章
总裁室里,余时彦要秘书将今天一整天的行程全数改期,并且留意如有任何可疑电话随时转进来。
对于上司的决定吕秘书虽然不便置喙,但是仍问出疑问,“总裁说的可疑电话是指?”
余时彦也清楚自己的说法过于笼统,斟酌了几秒,“如果对方坚持非要我接听就转进来。”
吕秘书脸上明显闪过诧异,余时彦看出来了却无意多做表示。
“好的,我会吩咐一楼的服务台人员,如果有这类电话就转接上来。”
“嗯,你下去吧!”
就在吕秘书准备离开时,敲门声响起,外头的人不等里头应声便自行推门进来。
见到来人,吕秘书恭敬的道早,“任先生早!”说完便走出去。
任展业点头示意后向好友走来,“一大早的,你老兄为了什么事这么急着找我过来?”
余时彦却没有相同的好心情,“欣婉失踪了。”
“什么?!”
“昨天傍晚我接获通知说欣婉在学校失踪了。”
“这怎么可能?好端端的人怎么会在学校失踪?”
余时彦没有响应,事实上他也想知道。
见好友眉头深锁,任展业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
“还在找,不过我已经要求所有人不许声张。”
“在那之前难道没有任何异状?”
“学校方面表示傍晚放学前还见到人。”语气里是对校方的不满。
“要好的同学呢?欣婉会不会是跟她们在一块?”
说起这点,余时彦不禁再度汗颜,自己对女儿真是太过疏忽。
昨晚他就曾经想过,却不知道女儿平日在学校都跟谁玩在一块,最后是刘妈逐一打电话去询问,只可惜仍没找到人。
“刘妈已经打过电话。”
听到好友的回答任展业的心也跟着沉了,不禁要做最坏的打算,“到现在都没有接到任何电话?”
“家里我已经吩咐过一有消息就通知我,刚才也已经交代过秘书,有任何可疑电话立刻转进来。”说这话时余时彦是懊悔的,自己长久以来忙于工作却疏忽了女儿。
任展业看出来了,“欣婉不会有事的。”给予好友安慰。
他没有答腔。
“对方会这么做应该已经查清楚你的身分背景,不会傻得伤害欣婉。”毕竟以鸿威企业的财力,要想天涯海角追杀人并不是难事。
“欣婉要有任何意外,那些人全都得死。”他眼底迸出烈焰。
明白好友心中的恐惧,任展业安抚道:“不会的,对方应该只是要钱,一旦钱拿到就会放人。”
明知好友的话只是在安慰自己,但余时彦也只能这么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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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三天,家杏都没能等到余家的人上门来,这让她忍不住要怀疑欣婉话里的真实性。
晚饭过后,欣婉窝在电视机前看卡通,家杏来到她身边。
“欣婉。”
“干么?”欣婉头也不回地盯着电视屏幕。
“你记得自己来几天了吗?”
欣婉想也不想便回道:“三天啊!”
“你说你跟家里的人说过要来我这里?”
“对啊!”
“那他们难道都不担心吗?还有,你爹地怎么可能没有任何反应?”家杏尽可能的小心措辞以免伤害到欣婉幼小的心灵。
事实上,她甚至忍不住要怀疑,天底下真有这样不负责任的父亲?
欣婉反常的为父亲说起话来,“爹地可能还不知道吧!”
“不知道?”
“爹地出国去了,去出差。”欣婉说得很溜。
“出差?!”怎么自己之前没听说?
“一个月后才会回来。”
“一个月?!”家杏叫得更大声了。
“对啊!”
“那你之前怎么没告诉我?”她有种仰头叫苦的冲动。
但欣婉却理所当然道:“你又没问。”
“我--”
的确,她是没问,可问题是她哪知道会这么巧?
明白再追究也无济于事,她转而问道:“那家里其它的人呢?他们都不管你吗?”
只听到她以傲慢的口吻道:“刘妈他们全部都得听我的。”
相处三天的时间,家杏也感觉得出来她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只不过有钱人家的佣人都是这么带小孩的吗?由着小孩子牵着鼻子走。
“就连你不上学也不要紧?”家杏高度怀疑。
“反正学校无聊死了。”
拜托!学校是受教育的地方又不是游乐场。
明白对她讲理是行不通的,家杏好言相劝,“欣婉,你告诉我家里的地址,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欣婉一听瞅着她,“你不喜欢我住在这里?”
尽管家杏不像别人一样对自己百依百顺,但是她感觉得出来,她是打从心里对自己好,不像其它女人只想藉拉拢她来吸引父亲的注意力,所以家杏不喜欢自己住在这里令她感到受伤。
家杏否认,“不是,只是我毕竟不是你的家人,不可能一直住在一块。”希望她懂。
“你是说如果你是我的家人就可以一直住在一块?”
“对,所以……”
“那简单,我让爹地娶你。”欣婉宣布。
“什么?!”
“你跟爹地结婚后我们就可以住在一起了。”虽说她不喜欢有人跟她抢爹地,但对象如果是家杏的话,她倒是可以接受。
家杏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欣婉一脸费解。
“我不可能跟你爹地结婚。”
“为什么不可能?”
“因为……”家杏不知要如何对一个八岁小女孩解释,脑海里突然想起,“你不是说过你爹地已经有女朋友了?”
“我哪有说过?”欣婉反驳。
“那些你不喜欢的阿姨啊!”家杏提醒她。
“她们才不是我爹地的女朋友,她们是不要脸的狐……”欣婉话到嘴边见她蹙眉才收住嘴,“反正我才不会让爹地娶她们。”
话虽如此,家杏对那种花心的男人却是敬谢不敏,“不管怎么说,我是不可能嫁你爹地的。”
“为什么?”
明白她执拗的个性,要是不能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她势必难以脱身,“因为我不喜欢花心的男生。”
“花心?”
“就是一个男生跟很多女生交往。”
“那又不是爹地的错,是那些女人自己黏着爹地不放。”她为父亲辩解。
若真是这样,那的确不是她爹地的错,问题是条件太好的男人同样不是能让女人放心交往的对象。
“所以啦,我不应该再黏过去。”
欣婉却不能接受这样的说法,“我爹地很有钱。”长久以来的经验告诉她,搬出这点通常都能奏效。
家杏听了不觉蹙眉,三天的相处下来她看得出来,欣婉对金钱存有偏差的观念,这让她不得不提出纠正。
“欣婉,金钱并不能代表一切。”
“可是有钱就可以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啊!”欣婉不明白为什么金钱吸引不了她。
的确,问题是有些东西是无法买卖的。
“这么说好了,你希望人家对你好是因为喜欢你,还是因为你很有钱?”家杏问她。
欣婉直觉想到,“我讨厌那些女人讨好我的样子。”她们明明只想吸引爹地的注意力。
“所以啦,金钱也许可以买到很多东西,却不能买到一颗真诚的心。”
“就像你吗?”欣婉问道。
“这得看你自己的感觉。”家杏还不至于厚脸皮的往自个儿脸上贴金。
“如果是你当我妈咪,我可以接受。”她一副小大人的口吻。
妈咪?她才二十五岁啊!
“去拿衣服,该准备洗澡了。”她站起身。
“你还没回答我啊!”她催促。
“我先去帮你放洗澡水。”家杏借口逃离她的“逼婚”。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欣婉脸上是不打算轻易放弃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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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几天迟迟没有任何消息,余时彦忧心如焚的心情可想而知。
是以,当他收到歹徒寄来的信件时,情绪相当激动。
书房里,任展业接到好友的电话匆匆赶来。
“怎么样?你说收到歹徒寄来的信件,上头说了些什么?”
余时彦没有答腔,只是将一张信纸递过去给他。
要想见你女儿,星期三下午两点到法颂餐厅找一名穿着橘黄色洋装的女人。
简短的两句话完全出乎任展业的意料,上头甚至没有提到赎金。
“就这样?”他怀疑的问。
余时彦心里跟好友有着相同的疑问,“你怎么看?”询问好友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