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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情护卫  第4页    作者:韦伶

  啪!啪!啪!啪啪啪啪……

  “白痴啊,你!你当我的脸是伸冤大鼓呀!连打带抓就算了,还愈打愈顺手!”玉旸忍无可忍地破口大骂,满脸登时胀成猪肝色。“痛死我了……”

  啪——玉旸整颗脑袋扭到另一边,他的眼睛睁得好大。

  “你没见过坏人是不是?”他笑了。笑得令人发毛,目光狠狠地瞪向她。“气死我了!”他双手上下一抓,扣住锁骨上的手臂强势一拽,果桢随即在惊颤的叫声中倒栽葱似地被扔了出去。

  “我的……腰……”

  “现在才想跑?太迟了!”

  阿扎兰没给他留下一句话,先前有恃无恐的神情一扫而空,她加大步伐,使尽全力往牧场全速开跑。

  “这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我。”玉旸怒斥地追上去。

  一时间,滔滔青浪间,脚步声纷沓不休,只见阿扎兰一身靓蓝裙摆抓在手心,一头长发在空中飘扬,沿着泥土路道跨进芳草碧连天的开阔牧地。

  “你这女人有种,敢打我——”

  他的忿怒筑高她的紧张。

  她在高地牧草上,拉住其中一匹白马,依果桢先前所说的话,蹬上一旁半高不矮的石块,吃力攀上种马背,然后踢马前进,沿着草原驰聘而去……

  “阿扎兰!”

  ***  ***  ***

  绿草茸茸,野花丛丛,随风摇曳,放眼望去,前头是辽阔无边的蒙古大草原。阿扎兰往山里骑去,红艳余晕在她身后平原缓缓展开,将她的身影融入自然的景致中。她弯腰压低身子,穿过一截横挡在小路中央的大树干。

  “驾!”

  等马身完全通过,她立刻调整马身,踢向马腹,吆喝有声,以精湛的骑术跳越过一洼水池。待她骑上北边的低丘,才勒住马停下,马站在低丘上左右甩头。她回头端详远方,并未如揣想中会迎见玉旸悻悻然的面容,但狐疑归狐疑,她依然把马掉头朝向林子里,直驰而去。这片林子白桦如海,她乘风驰聘其中,奋力穿梭其中,惊起林间的鸟雀四处飞散。出了这座林子,再向南骑,她就能从另一条路绕进部落,一旦回到部落,到处都有可供她藏匿的处所。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玉旸已经到过部落,应该不至于旧地重查,躲个三两天应该不成问题。

  “至于三天以后……就再说吧!”她正通过一处深幽林海,心头一阵郁结。“驾!驾!”她加快速度,一鼓作气冲出这片林地,转瞬间,她蓦地看见前头的路障,喉头倏然一紧。“天啊!”

  她放声尖叫,紧急勒马,马匹猛地凌空人立而起,发红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随即它用脚重击地面,头奋力往前一垂——“哇!啊!啊——”她的身子咻地被抛了出去,一头栽进草丛。

  “咳……咳……”她趴在地上干咳,疼得眼泪直流,怀疑自己就快死了。“跟我斗智,你还差得远咧!”玉旸取出一条皮绳,走过来就往她的双手腕捆。“你这是干什么?”她花容失色。“不要,不要!”

  “我奉令来接你,用绑的,也要把你绑进京。清楚了吗,泼妇?”

  玉旸抱起她,将她一个翻身整个人横挂在马背上。

  “你不能就这样无法无天绑走我,我们非亲非故,哪怕我是市井小民没权没势,也由不得你用……用……这种方式对待我!”她的话从齿缝中,一声声紧绷地娇嗔出来,泪雨滂沱浑身颤抖。

  “喔?”玉旸懒懒地丢下一句,肆无忌惮掴了她柔嫩的臀部一掌。

  他不吃那一套!阿扎兰全身震颤了一下,心跳漏了一拍,脸直烧红到耳根子。“不要碰我!你这无礼的家伙!”她加重语气喊道。

  “趴稳了,掉下去我可不管你。”玉旸淡淡地道,倏地跃上马,掉头往部落的方向疾驰而去。“哇啊!哇!啊!”

  沿途都是阿扎兰夹杂泪水的悲凄叫声,她脸色铁青地夹住马身,但任她怎么努力都觉得自己正在激烈地摆动倾斜,随时都像要滑下马背。

  归巢的雁鸟在空中嘎嘎叫,白色骏马奔驰在草原上,惊动了吃草的羊群,引起一阵窜逃。一会儿,马匹停住奔跑,改以优雅而自然的步伐在原地兜了一圈,原来是阿扎兰真的掉下去了。

  ***  ***  ***

  头上残留几根杂草,脸上挂着两行未干泪痕,双手被缚的阿扎兰,尚不及开口求救,她的细软已经从上而降,由侍卫手中搁进她怀里。

  宫殿大门前,民维贝子带着妻子、儿子站在宫阙大门前,依依不舍地对阿扎兰说:“阿扎兰,这一路前去,路途遥远,你要多照顾自己。玉旸公子人品出众,武艺高强,你的安全无虞。”

  “贝子爷,你这……是要赶我走吗?”阿扎兰咽下喉咙中不适,扭着嘴唇万分苦涩地说。“阿扎兰你误会我们了!”大福晋慈爱地抚着她柔巧的脸蛋。“你是个乖巧的女孩,我们也不希望让你走……”

  “既然如此,就让我留下,我不想回京。”也不能够回京!“阿扎兰,我们不能留你下来有我们的理由,让你走更是逼不得已。若你担心和玉旸公子素不相识,一想到未来的日子里将与他朝夕相处便不由得害怕起来,那你大可放心,他绝对是你信得过的人!”民维信誓旦旦。

  “是啊,我们夫妻俩不至于糊里糊涂就把你随便交给一个陌生人,当然有所把握才敢放行啊!”

  “但是,我……“贝子爷、福晋,时候不早了,我们该上路了。”玉旸冷静自持地向他们禀告,并趁众人未加注意时,扔给阿扎兰一个似笑非笑的眼色,那意思摆明是——少玩花样,你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阿扎兰脑中一片死寂,说不出话来,她真的很怕他!民维语重心长地叹口气,双手背腰地道:“阿扎兰,你好自为之吧,乖乖跟着玉旸公子上路,回到京中,记得捎封信回来报平安。祝你们一路顺风。”

  “贝子爷,我不要走,我不要走……”

  “告辞。”

  “不!不要!福晋……福晋……”

  她既困窘又神伤地哭求着,手腕上的绳结一抖一抖无情扯拖着,而她柔细的嗓音跟着时大时小。步伐蹒跚而凌乱,她此时此刻只能含着泪频频回望,冀望谁来帮她一把……“阿扎兰!”果桢急了。“阿玛、额娘,你们难道看不出玉旸那家伙是疯子吗?快救她,否则她一定活不过今夜,玉旸会整死她的!”

  “不许胡说!”民维白他一眼,慢条斯理转身回宫。

  “人生无不散的筵席,祝福她吧!”福晋幽幽地目送着那远去的两人身影,拭去眼角的泪水,顺着丈夫的步伐拾阶而上。

  “额娘!阿玛喝醉酒,脑袋不清楚就算了,怎么连你也神智不清?”

  “臭小子!你说什么?”民维回头骂道,赫然停住。

  “阿玛,古有明训:孤男寡女同处一室非奸即盗!”

  “你胡说什么!哪有这一条明训!”他还是生平第一次听到。

  “哎呀,总而言之,我说的是男女私下共处已经是多么不得了的事情,你竟然还让阿扎兰在无任何保护下与玉旸上京,她一定会被欺负的!”

  “你还讲!”不知死活的东西。“亏我费尽心思请先生教导你圣人君子之道,你学到哪里去了?!现在竟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真是越学越回去!”

  “老爷,小心气坏了身子啊。”

  “管管你儿子吧!”气死他了。

  “果桢,你万万不可以有这些想法,意不正则心乱,你会学坏的。听额娘说,世上的恶人仅是少数,绝非所有男人都存有龌龊想法……

  “‘少数’就是有!有就该小心!”果桢口截断她的话。“我实在搞不懂你们俩为何那么相信他是正人君子?阿扎兰的双手像犯人一样地被绑住、脸上布满擦伤,就连刚才被带走的方式也卑贱得可以,他哪里礼遇她了,你们瞎了眼睛是不是?!”

  “放肆!”民维愤然咆哮。“你还不懂吗?她必须走全是因为你!红颜祸水,自从她来之后,你终日魂不守舍,荒废学业,左一句阿扎兰右一句阿扎兰,不送走她,她迟早会毁了你!”果桢哑然无语,一股战视流遍全身。“你……说……什么?!”

  “我们完全是为了你着想,你是你爹唯一的儿子,将来势必承继你爹的爵位,年纪轻轻若就此沉迷于美色,你这一生就完了。”

  果桢听不进他们的话,先前离情依依的画面犹然在脑中浮现,他看见自己的父亲谈笑风生,讲出口的话句句好不动听;看见自己的母亲愁容满面,宛如真的舍不得阿扎兰,原来全是假的、全是做戏、全是表面功夫。

  “你们真令人感到恶心!”他掉头就往宫外跑。

  “果桢,你上哪去?果桢!”

  第三章

  “啊——”

  夜幕降临,皓月当空,山峰幽谷间突然传出没命似的女人的尖叫声。

  瞬间,阿扎兰腿软,屁股朝地地瘫坐在草地上,连喘好几口气尚无法承受眼前恐怖景象的打击,她红着脸,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大惊小怪。”

  玉旸不以为然地冷眼瞅着她,将身上最后一件遮身物——亵裤,随手一扔,趁着晶莹剔透的皎洁月光涉水进入湖中。

  他以合掌的双手舀满水自头顶浇下,清水便顺着他身形的起伏流泻而下,发出清澈细致的声响。

  冰冷的湖水洗尽他一身的尘垢和疲惫。

  “舒服。”他畅意地道。毫无顾忌迎着月光伸展体魄、清洗身体,似乎再没有比这更自然、更理所当然的事了。

  “唔!”阿扎兰骇然转身,几乎是用爬的驱迁到距离她最近的松木边,背着他怔忡抱住树,小脸紧紧贴在树干,恍若那就是她的避风港,说什么也不睁开眼睛。

  “太可怕!”她极力要闪躲伫足于粼粼水面上那男人的模样,可是那一个宽阔而豪迈体魄,还是深深印进她脑海。

  她确定他拥有一副傲人的体格,其中所蕴藏的敏捷行动力,绝非平常人所能及。硬朗的肌肉和丰硕的胸肌,结实的腰和狭窄的臀……

  她整个人不由得烫热着,而眼角的余光竟不知不觉瞟过去,她可以感觉到那些湖水溜过他结实大腿的光滑感。

  羞惭直震她无邪的心口,她急忙又扭头低斥自己。“不许看,不许看……”“喂,你一个人在那里嘀嘀咕咕什么,要不要过来一块洗?”

  “一块洗?!”她的双眼立刻瞪大,心脏差点停掉。“不要不要不要,你自个儿洗,男女授受不亲,我才不要洗!我才不要洗!”

  一个全裸的男人,她躲都来不及了。

  “提醒你,你现在的模样只能用‘蓬头垢面’四个字形容,这一带只有这湖能清洗身体,不洗可得肮到下一个城镇。”他慵懒的声音再度传来。

  “用不着你管!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张罗!”

  猫哭耗子假慈悲,也不想想是谁的杰作?她满腔怨怼,带着浓浓的责难和褪不去的红晕,将自己不断往那幽暗的树丛中藏。

  “喂,你别越躲越远,我看不见你。”

  这个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奉谁的命令来带她?若说他的来意为善,那些尖酸刻薄的举动该作何解释?反之,他若来意不善,贝子爷都已表明不会袖手旁观,眼睁睁看着她涉入险境,应该就不会害她!毕竟还有谁比他们更清楚她所经历的浩劫呢?阿扎兰忽然为己身孤立的处境悲凉起来,心上千头万绪。家园已毁,栖身处亦在一夕之间远去,取而代之是一片茫茫然的前程,她能信任谁?能依附谁?命运终究还要给她多大的考验?还要夺去她多少珍爱的东西?一种伤痛的情绪,烫人的眼水早已交错在她的眼眶中。

  “教你不要越躲越远,你想藏到哪去?”他突然耸立在她面前慵懒地闲闲问着。“你……”她张大嘴巴,眨眨眼望入那毫无遮蔽的男性体魄,她先是青天霹雳的低呼一声,随即像失去控制地放声尖叫,她倏然站起,回避那不高不矮、不偏不倚的猥亵高度!“你不要——”

  她甩过去的柔荑抢先一步被扼住。

  “搞什么?又想打人?”

  阿扎兰双颊泛红。“不要脸、不要脸、不要脸……”

  打不到他的人她誓不罢休!顶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顾不得右手不得动弹,她埋头就是一阵狂捶,莫名其妙哭得像个泪人儿。

  “够了,你!”

  玉旸拦腰一把抱住手中的小泼妇,原以为这样至少能让她冷静点,不料阿扎兰脸色立刻变白,发着抖,觉得身心俱受创,自尊荡然无存。

  终于在她惨绝人寰的尖叫之下,玉旸俊逸的左脸一刹那间多了五条爪痕,他又呆了!

  ***  ***  ***

  月色依旧美,哭泣的声音依旧在哭泣,阿扎兰的心绪已经跌到谷底。

  “阿扎兰……阿扎兰……看这边,阿扎兰……”

  一阵刻意压低嗓门的耳语声,唤回她紊乱不堪的思绪,视线循着声音的来源探去,果桢的身影不知何时竟已如此接近她。

  “果桢?你怎么在这里?”她同样以细而不断的声音回道,直觉反应是俯低身子缓缓爬到他身边。长如稻穗的苒草野藤替他们提供了最佳的屏障。

  “我来救你。”凝着她教人怜疼的面容,果桢情不自禁深深地端详她。“你为什么哭成这样?他欺负你了吗?可恶!我一看见那家伙一丝不挂的在湖边洗澡就知道有问题,果然不出我所料,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几乎不给阿扎兰解释的机会,他气得就要冲出去。

  “不是的,果桢少爷,你误会了!”她伸手一拉,赶忙抓住他的衣袖阻止。“我哭是因为我抓伤他的脸,他没有骂我,只是很不爽!”

  “呃?!什么?那他洗澡……”

  “纯粹为了洁身。只不过因为他太率性,对男女间‘非礼’之事毫不避讳,一眨眼便突然赤条条站在我面前,还不准我离开他的视线,所以我才……”

  “那他还是欺负你!”

  “但是,后来他就同意我躲在这里……”他虽害她哭个不停,但至少他没强人所难逼迫她一定要瞪着眼睛看他洗澡。

  “你别被他骗了,他一定打什么歪主意!”果桢愤恨地道。“不管了,今天不管如何我都要救你走。来吧,阿扎兰,趁他现在注意力分散时,我们快走!”

  “我……但是他叮咛我不准逃跑……”

  她被果桢抓紧手心,无从选择地跟着他。

  “你听他放屁!”

  “可是那是他让我躲在树后的唯一条件!”

  “是吗?那你希望我说什么?说阿扎兰你继续窝在那里,难得他这么宽大为怀,千万别让他失望吗?”他嗤地一声,不为所动,一径拉着她小心翼翼穿过一波波的草浪。“我……不是这意思。”阿扎兰被他问得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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