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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非分不清  第11页    作者:于晴

  一想到有多少百姓会因此而受苦,她连忙要下床作揖道歉,匆忙之中左手撞到床柱,她脱口低叫了一声。

  东方非回头,吃了一惊,直觉上前捧住她的左手,缺指的掌尾隐隐泛着血迹。

  “明明受了伤,还动作如此粗率,阮冬故,你到底是打哪儿蹦出来的?”

  阮冬故忍着这一波的疼痛过去后,才苦笑:

  “我要能细心点那多好,很多事就不用连累到身边的人了。”

  东方非没再说什么,只道:“把你义兄叫进来吧。你的伤,怕又出血了。”

  “哈哈,小伤而已……”见他冷笑,她暗叹。她的认知是小伤,可惜她的身子真的很不配合,只好乖乖叫一郎哥。

  “阮冬故,你记得,我最忌有人虚言,尤其是你。你可以对其他人装样子,就是不许对着我戴上面具,懂么?”东方非见凤一郎匆匆进屋,他再看了阮冬故一眼,道:“我改日再来看你,你多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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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

  “走了?”

  “是。”太医小心翼翼地说:“今天一早,阮侍郎差人送来一份厚礼,说是多谢下官的药方,然后就离京了。”

  东方非垂下视线,握紧扇柄。良久,嘴角才缓缓勾起,让太医们暗松了口气。

  “她真打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吗?伤还没好就冲向战场,这么毛躁,真令我心怜又兴奋呢。”这直姑娘,明明昨天她下床时还得靠他暗扶,今天就迫不及待地出发了。

  她的心,难道只塞得下天下百姓吗?

  “大人,下官见阮侍郎体虚,所以临时再配了几副药,让他带上路继续服用,对他的伤大有好处的。”太医试探地说。

  “太医,你做得很好。”

  太医闻言,知道自己讨好对地方了,不由得欣喜。

  东方非本要离去,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问着太医:“她送的是什么厚礼?”

  太医连忙从柜里取出不敢动用的“厚礼”。

  东方非一见,顿时觉得好眼熟,眼熟到昨天曾在阮家的破屋里看见过--

  突然间,他迸出大笑,笑到难以自制。

  “哈哈哈!这个阮侍郎,竟然将其它官员送去的礼转送给太医啊!”直姑娘傻姑娘!这么不懂人情世故,偏偏又在朝为官。“太医,你记得,别让工部尚书看见这份礼。”语毕,东方非不禁又失笑。

  去年的阮冬故,今年的阮冬故……他几乎迫不及待等着明年后年的阮冬故了,只要她不变,他就年年盼望看见她。工程本是大事,她没有想过会耗去她多少青春吗?在她心里除了百姓外,难道没有思春过?没有一个男人占据在她心里过?

  只怕,在她心里占据的男子,除了阮卧秋外,就只有她的一郎哥跟怀宁了吧,思及此,东方非俊美的脸庞上闪过一抹连自己也没有察觉的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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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多后--

  “大人!阮大人!”孙子孝连忙追上去。

  夜风阵阵,阮冬故转身时,长发略乱地扑打在她美丽的脸庞上,勾勒出一抹艳色。“孙子孝,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去睡吗?”她笑。

  孙子孝回神,答道:“一郎兄叫我盯着大人。他说你这几天身子不佳,不能过于劳动,入夜之后一定得回府里休息……其实,他嘱咐我,不能让你搬运重树的。”孙子孝有点委屈,他只是个下属,上司要做什么他根本无法阻止,何况阮东潜从不拿官位压人,只是对他笑了笑,他就没辙了,所以……就算他时常看见有一个像工人的官员到处跑,他也不敢跟一郎兄直言啊。

  “你别理他,是他多虑了,你看我今天精神挺好的,是不?”她笑道。

  “是啊,但……大人,你毕竟是户部出身,用不着做这些粗重活儿的,何况现在工程顺利,背后有首辅大人当靠山,没人敢插手干预,你可以多休息啊。”

  “早点做完,大家都安心嘛。”她掩去呵欠,见孙子孝傻傻盯着自己,她又展笑:“好了,你要没事,也快回去吧。”

  “大人,一郎兄要你回小屋子,不准回大通铺。”

  她扮了个鬼脸,道:“我知道了……孙子孝,你有话要说?”

  “大、大人……小屋子里今晚不会只有您吧?”孙子孝不知该不该说。

  “本来就不会只有我一个人啊。”她哈哈笑道:“我要先回去了,明早见。”

  “明、明早见……”一郎兄与怀宁到工程另一端去,阮侍郎应该知道他们今晚不会回来睡,那也早该知道屋子里是谁了吧?自阮侍郎与东方非之间闹得沸沸扬扬后,附近县官一改态度,个个巴结,逮到机会就送礼……孙子孝摸摸头,明知这是官场常态,但他总觉得阮大人虽笑着收下,却不怎么欢喜。

  “这次的礼……大人应该会喜欢才是。虽然不敢相信,可是这种风声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大人今年都二十多了,没人见过他上青楼,尤其还生得那副样子,自然也……”不知为何有点沮丧,算了,今天去挤大通铺吧。

  阮冬故不知他复杂的心思,一路摸黑走回小屋子。

  这里虽有官舍,但每天来回一趟实在浪费时间,加上官舍仆役开支的费用可以是十来个工人几个月的薪资,她宁愿住在这里,就近监工。

  皇朝内官俸本就少得可怜,官舍本来也没有这么奢侈,全是由邻近的知县合力送上的“贪污钱”。

  贪污钱啊……她叹了口气,不能同流合污互给好处,她永远没有办法去完成她想做的许多事,但收的刹那,心头的痛感比断指还痛,痛到她曾躲起来嚎啕大哭,现在……她不哭了,几乎麻痹了,也许将来她还会收得很快乐,她自嘲想道。

  一进屋里,她也没点烛。她眼力算是不错,进房之后直接走到柜前,上头摆着东方非曾送过的两份大礼。

  一是被泼墨的折扇,另一个则是断成两半的扇子。

  直到这两年,她才发现这些礼物是别有用意的。东方非当年的讥讽,如今到底成真了没有?现在的阮冬故,到底是被泼了墨,还是断成两截了?

  “不想了不想了。”她是怎么样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该做的事她必须去做。

  明天天未亮她就得起床,要让一郎哥发现她的倦容,她可又要听训了呢。正要脱下外衣,忽然察觉有人在房里。

  也对,她癸水来时总会不舒服,一郎哥跟怀宁总是会备好热水,守在门外等她沐浴。她开心叫道:“一郎哥,你怎么不点灯?这么晚了,还要麻烦你们……”

  话还没有说完,来人忽然逼近,从身后用力抱住完全不设防的她。

  她大惊失色,别说一郎哥不会有这种举动了,来人身上的气味也不对劲……

  糟,是有人偷袭!

  第八章

  皇城,内阁--

  “这是什么啊?”东方非懒洋洋地打开奏折,一目十行地速阅。“这么多官员联名上奏曹泰雪对社稷有功,理应受封……要封什么?”他眉角微挑,睇向浑身僵硬的卢东潜。“卢东潜,本官是不是太看重你了?以为你这株墙头草还有点作用,留在内阁能抓到本官的把柄。结果呢?这两年来你到底做了什么?这份奏折原直通皇上,如今却流到我手里,你说,本有心放任你们的本官,到底该怎么办呢?”

  正在为奏本票拟的群辅在旁,暗自相觑,谁也不敢发声。

  “首辅大人……”卢东潜颤声道:“东潜……东潜并无背叛大人之心,这份奏折,东潜、东潜完全不知情……”

  “东潜东潜,你也配叫这名字吗?”东方非十分不悦,薄唇冷笑:“你以为我当真不知情?国丈引曹泰雪入宫,受皇上重用,全是为了除掉我,到时,先架空我的权力,再卸去礼部尚书之职,你呢?他们给你什么好处?首辅这个位置?”

  “大人!东潜不敢!”

  东方非哼了一声,将奏折一抛,不经意地问:

  “告诉本官,就算今天你是首辅吧,你想以这个身分做些什么呢?”

  “东潜真的不敢……”

  锐利的丹凤眸一瞪。“本官在问你话,你也敢不照实答?”

  “东潜不敢!”卢东潜有些虚软地说:“下官……下官若真有一天当上首辅,下官必……必会为民谋福,为皇上做事,为社稷鞠躬尽瘁……”

  “哈哈!”东方非配合地笑了两声。“好个鞠躬尽瘁啊,原来你一直怀着这样的心态在做事吗?本官听了真是好生的感动……”真是天差地远,若是阮冬故说出这种话他会心痒难耐,卢东潜说出这种话他只感好笑。

  “大、大人……”

  “卢东潜,你放心,本官不会对你下手,你在我眼里不成气候,要当墙头草就去吧,要能抓到本官把柄就来。哈哈,鞠躬尽瘁,你要真有此心,就算只是一个小小官员也能做事,你入内阁几年了?到底做过什么事?”讥讽之情毕露。

  “下官……下官虽然不才,但户部阮侍郎也好不到哪儿去……”卢东潜不服低语,他隐约觉得首辅拿他俩比较,尤其年前首辅与阮东潜颇有交情的风声传出,他更觉得首辅大人拿他当废人看待,全是那个阮东潜害的。

  东方非听他提起阮冬故,勾起他的兴趣,问:“阮东潜跟你一样?怎么说?”

  “大人……阮东潜虽在外地负责整治水患的工程,但他照样收贿……”

  “收贿?这我倒不清楚。”这一年来收过几份公文,虽说是户部侍郎呈上的,但一看字迹就知是她义兄代笔。他今年逢节时也收到阮冬故的“厚礼”,他看了老半天,只觉得这傻姑娘作风真是乱七八糟,送给堂堂首辅的大礼竟然远不如太医收的,后来经青衣提起,他才明白这份大礼是该地的特产。

  当时他笑得乐不可支。这个阮冬故在想什么?她到底是送礼给首辅,还是送给东方兄呢?

  视线慢慢垂下,终于正视眼前的卢东潜。阮冬故收贿?真想看看当时她收贿的神情,是不甘心还是痛哭流涕?真想亲自看她受挫偏又不想看她受挫,这种复杂的心思逐渐明朗,他却置之不理。

  哼,小小一个无骨卢东潜也敢跟阮冬故相比?

  “是受贿啊!”卢东潜心里不屑,嘴里却恭敬道:“下官上个月还听说,有官员私下行贿他,竟然异想天开,用……用……”

  “用什么?”行贿还能有什么花招?若是别人受贿,他连理也不理,但事关阮冬故,他总是有兴趣。

  “用……用男人……”卢东潜语露嫌恶。

  “什么?”

  “大人,阮侍郎有那方面的嗜好,所以……他们送年轻男人给阮侍郎。”语毕,卢东潜等了一阵,不见回应,他小心地抬起头,赫然发现东方非难得面露惊讶。“首辅大人,您不知情?”

  震惊过后,东方非脸色逐渐抹青,咬牙问道:

  “哪个不知死活的混账,胆敢以人身为礼?”顿了下,寻思道:“照说,阮侍郎够机灵,不该收个没有用处的礼物才是。”

  “不,收下了。据说是趁阮侍郎独处时,半夜送进房的,隔天一早那男宠才出来……”卢东潜坦白道。

  “啪啦”一声,扇子断成两截。

  “阮冬故是什么东西?也敢收下这种礼!”东方非恼怒骂道,要是让他查出是谁送的礼,他非要让那混蛋吃不了兜着走!

  莫说阮冬故是女儿身了,就算她是个男的,也不该莽撞收礼,有人送什么她就收什么吗?

  怎么收?

  一想到在乌漆抹黑的夜里,两人在干什么勾当,他就无由来的怒火攻心。纵然这个混蛋直姑娘不懂谈情说爱,也不该任个外人蛮干胡来!傻瓜!笨蛋!

  “本官记得……上个月治水工程已完成第一阶段了,是不?”怒火之中,他犹带冷静,唤来群辅。“程如玉,本官有事离京请长假,内阁就交给你了。”

  群辅里一名中年男子讶异,连忙道:“大人,万万不可啊!现在国丈势力不同以往,皇上身边有他安排的曹泰雪,您要是现在离开京师……”东方非要是被斗垮了,会有一票官员会因此失权,内阁首当其冲啊!

  东方非哼声:“你以为本官任由他在我眼皮下坐大是为了什么?要有本事斗垮本官,就尽管来吧,我还求之不得呢。”神态傲慢,完全不把日益掌权的国丈放在眼里,反而离京已成定局,容不得他人劝阻。

  目睹这一切的卢东潜,从一开始的错愕,到最后内心狂喜,差点掩不住脸上的精打细算。

  原来、原来东方非不是没有弱点,而是他的弱点让人意料不到!

  没有人会想到,另一个东潜竟然会是东方非的弱点之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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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饭了!放饭了!”

  滚滚江涛浪声混合此起彼落的吆喝,阮冬故应了一声,正要跟着去拿饭,后领忽然被人揪住,她回头看了怀宁跟凤一郎,笑道:

  “一郎哥,我顺道帮你们拿吧,不抢快点是不行的,我好饿呢。”

  “怀宁去就好了。”凤一郎温声道:“大人可以乘机到树下打个小盹。”

  “我不困……”她摸摸鼻子,想起一郎哥时常提醒她,要懂得拿捏距离,与工人太过亲热,只会让人爬到她的头顶。“好,我眯一下眼。”

  她乖乖跟着凤一郎走到较远的树下。偷觑他一眼,见他脸色虽然平静,但也知道自两个月前的某夜之后,一郎哥跟怀宁就几乎不曾离过她身边。

  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吧。

  她随意盘腿坐在平坦的泥地上,然后枕在他的肩上。凤一郎微微一怔,正要她注意外人眼光,后来又想她昨晚三更才睡,只好闭口不言。

  “一郎哥,你还在生气么?”她合上眼问道。

  “没有,我没气,我只是担心外人怎么看你。”

  “既然是外人,就不必多管了。”

  “你今年二十一了,我实在担心啊……”

  “哈哈!”她轻笑:“等工程结束之后,我也二十五上下了吧,那时我要是真的变了,一郎哥,你一定要带我离开官场,不要害到百姓。到时候你跟怀宁还没成亲生子的话,那就找个偏僻的地方,我们三人结芦而居吧。”

  凤一郎想象她勾勒的美景,微笑道:“好啊。”

  “唔,不过怀宁可能没法跟我们走了,我瞧有好几个姑娘在喜欢着他呢……”

  “冬故,你明白什么是喜欢吗?”没等到她的答复,就知她累得睡着了,怀宁拿饭过来,他连忙比个手势噤声,通常冬故连饭都没吃就睡着,就表示真累坏了。

  她看起来永远精神十足,但她毕竟是姑娘,肉体不比精神,好几次她身骨疲惫,仍还是强撑着精神在工人间穿梭,她只是个户部侍郎,不是工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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