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着笑意,装作正经的样子问道:“刚刚的声音好大声,好象是你屋里有什么倒了,要不要进去看?”
“喔。”她转身,开了门。
他跟了进来,她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故意忽略她的目光,看着屋里--刚刚那好大的声响,是来自于那个靠在沙发旁边的大书柜倒下来的缘故,书柜斜靠着沙发,书散了一地,沙发上也落了好几本。好在她的东西不多,初步看上去没有其它的损失。
“哇!”他很夸张地喊了一声。“刚刚你要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遇到这个地震……啧啧!”
她当然听得出来,那个“一个人”是喊给她听的,她白了他一眼。
他这才回头看她。“你说等一下还会不会有余震啊?”
“应该……”她有点迟疑。“应该不会有吧?”她的眼睛不自觉地觑瞄着四周,好象已经在考量如果地震来的话,要躲哪里好。
“真的吗?”他看着沙发,问道:“如果是这样,你敢不敢坐回沙发上看电视呢?”
她看着横倒的书柜,啧啧,被压到的话一定很痛,而且这样逃得出来吗?可是她转对着他。“如果地震真的很严重,旁边多一个人也没有用吧。”
“除非是超人,不然用处也不大。”他诚实地说。
“是呀。”
“可是万一房子垮了、断电了,人被困在里面,旁边多了个人,感觉不是安心多了吗?”她需要的不是超人,是爱人。
她皱了皱眉头,咬了咬唇,看着他,见他笑得好奸诈。她才不要让他好计得逞哩。“才不会有余震呢!”她说。
“唉。”他叹了一口气。“好吧,既然你这样想,我只好回去了。”
他一转身要走,突然又晃了下。
虽然没有刚才那大,也没那久,但是因为身处十一楼,感觉还是天摇地动般的恐怖。
“喂。”她赶紧出声叫住他。
呜呜呜,算她怕了,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事情,她不要一个人落单啦!她……她希望他能在她的身边。
她想了很多,可是喉咙里就是进不出声音来,只好巴巴地看着他。
他一笑。“我先帮你把书柜抬起来。”
她急急地脱口就说:“好!”发现自己说得太快了,又急切地补上一句:“麻烦了。”
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什么啦?”她嗔道。
“没有呀!”他走过去,帮她把书柜抬起来。
“你很讨厌耶!”她抬著书柜的另外一边。
“不会啊!”他把书柜归位后,顺便低下身来捡起书。“我怎么会很讨厌?以前可是有人很喜欢呢。”
一本书当中夹着一张照片露出了角,他好奇地抽出来看。
“啊--”她眼角扫到。“不准看!”她的手急急伸出要抢下来。
他快了一步,身子向后一倾,抽出来看--那是他的照片!
他的嘴角飞扬,看向她。
她的脸颊倏地红了,气呼呼地瞪着他。
他嘻皮笑脸地说:“看来有人到现在还喜欢我喽。”他捉弄地把照片递到她的面前。
她接过来,嘴巴一抿,不发一语地当他的面把照片撕成两半,扔在地上。
他的笑容僵住,不妙了。
当初他们会分手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太慢才了解到她有多倔强。
他为她还留着他的照片沾沾自喜,低估了她的烈性,把照片当成了“把柄”,这态度惹恼了她。
她的手环在胸前,转过头去。
她的眼角余光扫到他怪异的动作--他拿了桌上的纸笔,不知道写了什么,讨好地把纸递给了她。
她看看他,瞄瞄纸张,终于还是拿起来看,上面写的不是什么道歉的话,而是出生年月日和时间。
这算什么?!他不会笨到这个时候要拿这个跟她要生日礼物吧?
她不解地看着他。
他堆上一脸的笑。“如果你讨厌我的话,只留着我的照片练飞镖是不够的,你还要有我的生辰八字,这样才能作法、放符、下降头。”
她禁不住哧地笑出。
见她笑了,他的笑意加深。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从口袋拿出皮夹,再抽出身分证,拿了笔就在身分证上的照片画画。
“喂。”她紧张地喊住他。“你做什么?那是你的身分证耶!”
“因为我没有别的照片,只好先拿这张还你了。”他说得很轻松。
她看到他在大头照上面画上箭靶,还标了不同的分数。
他把身分证给她。“以后你就拿这个来练飞镖好了。”
“你疯了。”她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他耸耸肩,笑了笑。
“你这笨蛋。”她睐了他一眼。他干么这样哄她,这样逗她开心?
“嗯。”他又把身分证拿回来,在上面画了个可爱的小人,画了个大槌子,然后写上“纪天律是大笨蛋”几个字。
“给你。”他把身分证又递给了她。
他以为她会因为这样笑出来,没想到她看了他一眼,眼泪咚地掉下来。
他愣了下。
她擦了眼泪,扯了一个笑。“如果你是要我感动的话,那你成功了;如果你是要我对你承认,我一直都还喜欢你的话,那你也成功了。”
他一笑,扔了身分证,抱住了她。
他深汲着她发梢的香气,紧箍她纤巧的身躯,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声,安抚她轻轻抽搐的肩头。
她这样的个性很容易吃亏的,而她的遍体鳞伤,总藏在看来金刚不坏的身躯之中。
她埋在他的肩窝。“讨厌,我一直都不想在你面前哭的。”
“好吧。”他一笑。“那我吃掉你的眼泪好了。”
“咧!”她吐舌。“好恶心喔!”
“不会啊。”他放开她,学着狗狗的模样,装模作样地对着空气乱舔一通。
他百般讨好的样子,逗得她笑弯了腰。“够了你。”她往他胸口打了一下。
“不够。”他摇头,突然扑上来。
“啊!”她靠倒在沙发上,尖叫了一声。
他嘻闹似地舔吻着她,弄得她又酥又麻。“不要玩了啦!”
他非但不停,还落下一串惹火的碎吻,把沙发上碍人的书全数抛到地上。
她的身子窜过一阵热,他煽情地含吮着她敏感的耳垂,她感觉自己正在融化之中,心跳催快。
“我爱你。”他低醇的嗓音,足以让人跌醉。
他的情话这样好听,她几乎想要闭上眼睛,听着像唱歌一样的声音,听着像催眠一样的话语。
他解了她的扣子,露出她大半的香肩,他轻轻啮啃她细滑柔嫩的肌肤,像要吃了,又舍不得吃了般。
她从喉间逸出咕哝似的话。“你知不知道,喜欢你很可怕?”
“为什么?”他迷惘地看着她。
她的上半身挺高,捧着他的脸,悠悠一笑。“因为我本来的平静会被打乱,因为我本来的冷静和理性会不见,因为只要和你扯上关系,就算是一点小事也足以让我大哭大笑。”她的心起起伏伏、牵牵挂挂的都是他。
他勾起一抹笑。“我不会让你爱得这辛苦,我要和你谈一场只有欢欢喜喜,只有甜甜蜜蜜的恋爱。”
她笑了。“我二十四岁了,还出社会两年了,就算我只谈过一次恋爱,但是你觉得我还会相信这种事情吗?”
“我相信。”他封住了她的唇,甜蜜热切地濡湿她。
他的气息一口一口地侵略,他的唇舌霸道的翻覆挑惹。
那是另外一场地震,教她天旋地转。
他的手不安分地伸入她的裙底,陌生而强烈的快感让她轻颤。
“这样太快了。”她虚软的拒绝,听起来别样妩媚。
“等别人追走你,那就来不及了。”
“你不会真的在意有人要追我这件事情吧。”这个猜测,惹得她矫笑不断。“你不是很有自信吗?”
“我的自信是,如果我现在使尽浑身解数地诱惑你,应该可以断绝其它男人的机会。老天!为什么我得说这多话?我的嘴现在只想吞了你。”
“幼稚。”她忍不住笑他,却因为这样而莫名觉得轻松。
“对对对。”他从来不否认这一点。
当他年轻的时候,他喜欢装大人,像什么都是可有可无的,没有什么可以羁绊他。但是当他年纪大了,他反而承认了自己的幼稚。“我幼稚、我霸道,我对你就是要任性地独占。”
她吃吃地笑了。
“还笑。”他一路吻着她。
“嗯……”软媚的低吟,取代了吟吟的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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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电铃的响声叫醒了躺在床上的两个人。
“是谁?”余乃文慵懒地起身。老天,昨天的缠绵让她的身体泛着酸软,想起身竟觉得困难。
床单滑落,露出她软腴白皙的酥胸。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胸前。
呃……她红着脸,拉起了床单,惹得他笑出来。
“不准笑!”她瞪着他。
他笑笑地凑上她。“昨晚我什么都看了。”他的手在她柔腻的肌肤上滑着。
她抽了一口气。“不要啦!”
铃!电铃又响了。
“我去看是谁?”他翻了起来,迅速地套上短裤。
她看着他的时候,总觉得有些奇怪。偷看,看来是不必的,可是光明正大看,又好象不对。
不管怎样,她还是很色情地发现他的腿修长,肌肉匀实,是上等的好货色呀!
发现了她的目光,他勾了一抹笑,转了个身,像是伸展台上的模特儿一样地展示着身材。
她哧地一笑。他真的是个很有自信的人,面对怎样的目光都不羞怯。
铃!铃!电铃急切地响了两声。
“怪了。”她蹙起眉头。“不知道是谁,还是我去开门好了。”
“我去开好了。”他说,又加了一句:“你会怕被别人看到我吗?”
她看着他,摇了摇头。“不打算怕。”
虽然他们之间的速度快得超乎她的想象,但那不是在强迫之下发生的。那是她要的,她清楚而诚实地知道这点。
他是她的选择,她没什么要怕的。
他笑了,套上长裤后,他迅速地在她脸颊上一吻,然后才去开门。
她抚着脸颊,漾开甜蜜的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她抱起枕头,试着在枕头上闻着他留下来的气息。
阳光照进来,幸福的感觉满着她。一睁开眼,就可以和喜欢的人一起迎接太阳,那种感觉好奇妙,让人快乐得想微笑、想唱歌。
“我的世界,变得奇妙更难以言喻。还以为是从天而降的梦境,直到确定手的温度来自你的心里。这一刻,我终于勇敢说爱你……我的怀疑,所有答案因你而明白。转呀转,就真的遇见了Mr. Right……”
她愉快地哼唱着,世界是一片金黄色。
“乃文。”纪天律在外面叫她。
“什么事情?”她扬高声音。
“你认识一个叫余季中的人吗?”纪天律的语气中,对这名“余季中”并不和善。
“大哥?!”余乃文眼睛一亮,大声地说道:“你请他在外面等我一下喔!”
她从床上抓了衣服,迅速地换穿上。一边穿,她还一边叮嘱着:“我马上就好了,你别让他走喔!”
换好衣服之后,她快速地整理头发,仓促地跑出去。她跑得很急,目光掠过纪天律,直接看向等在门口的余季中。“大哥。”
余季中见了她,才露出笑脸。“小妹。”
纪天律看着两人,眉头微皱。余乃文的外型高挑清丽,而余季中长得却是粗犷而性格,两人看起来不像兄妹。况且就他知道,余乃文应该是独生女才对。
“好久不见。大哥怎么会来?”余乃文漾着满脸的笑。
“昨天地震,不知道你有没有怎么样,所以就过来看看你了。”余季中看着余乃文的眼神除了关怀之外,还有些什么。
纪天律感觉得出一些不对,他的手搭上了余乃文的肩膀。
余季中打量着他,纪天律也毫不示弱地与他对看,两个男人眼神中有较劲的意味。
余乃文看了看他们两个,一笑。“我没事,昨晚我男朋友陪着我。”她的手勾上纪天律的手。“他是纪天律。”
余季中的眼神闪过恍然大悟的神色。“那好。”他打起一抹笑。“你平安就好,我走了,再见。”
“再见。”余乃文一笑。
纪天律看得出来,这个余季中没有一定要和她说上什么话,但是这一面却是一定要见的。
余季中走了后,余乃文关上了门。
纪天律问道:“他是你什么人?你有哥哥吗,我怎么都不知道?”
“你不会又吃醋了吧?”余乃文笑睇着他。
“是、是、是。”他完全不否认。“我吃醋了,你快告诉我他是谁。”
她哮地一笑,“他是我爸派来给我的保镳,他人很好,把我当妹妹看待。我出社会之后,我爸就不再派人这样顾着我,大哥也顺势回到我爸身边了。”
“他有没有跟你表白过?”纪天律追问。
“你、说、呢?”余乃文突然发现这样的他实在很好笑。
“有对不对?”纪天律眉头一皱。
余乃文呵呵地笑,优雅地转过身。“不告诉你。”
“快说。”纪天律一个箭步跨到她的身边,拦着她的路。
“不说。”余乃文窜溜了出去,纪天律紧跟着。
“快说。”他的手伸了出去。
“啊!”余乃文尖叫。纪天律逮到她,呵搔着她,惹得她尖叫不止。
纪天律的手越来越不安分,余乃文脚软了下来,双膝一跪。“别闹了啦……”他扑了上来,她的声音逐渐低软。“我说别……嗯……”
第五章
早上余乃文赶去办公室的时候险些迟到。一到办公室,同事们七嘴八舌地都在讨论地震。
有同事问她:“Vivian,昨天的地震好可怕,你有没有被吓到?”
余乃文回位子坐下,她笑了笑。“我睡得太熟,没有感觉。”
有同事接口。“哎呦,我昨天也在睡觉,不过还是被地震给摇醒了。地震好大,我吓都吓死了,赶紧抱住我那个死鬼老公,那时候,我才觉得我老公有那一点好处。”
余乃文嘴角漾开了笑,这样的心情她能体会。纪天律那时就陪在她身边,她不只觉得安心、甜蜜、幸福,还觉得很骄傲。
骄傲呀!这种感觉很微妙,难以言述。爱情是天赐的祝福和礼物,如此的难能可贵,收到除了感激之外,还让人骄傲。
多少人孤单过了一夜,而她却能有喜欢的人陪在旁边啊。
余乃文带着笑意地打开计算机。
旁边的人还在说话,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有人传简讯给她,她打开来看。寄过来的是一张她酣睡的照片。
她的心跳冬地加快,紧张地往旁边看去--还好,没有人注意到她。
她用手围着,偷看着照片。呵,全世界有谁会照到她睡觉的模样,只有昨晚和她共眠的纪天律了。
“低级。”余乃文低咒了一声,嘴角却还是挂着喜孜孜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