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儿关机就找不到了。“校长,我辞职不干了,请另请高明。”
“什么?你不能这样做,你不能抛—可爱的学生……”
学生再可爱也比不上他未来的幸福可贵。“校长,我很抱歉,再见。”他把手机拿开,不顾校长还在大吼大叫,手指一按,把电话给切了。
Hurry up!You get a phone.
手机又叫了。校长手指动得这么快?
可他看到荧幕上显现的来电是--可爱的小妹。
小英?
他接起电话放在耳边,“喂,小英啊,什么事?”
“救命喔!”却传来白霂英的尖叫。
叫得他心一揪,不会吧!风堂盟的大爷真那么无法无天、无血无泪到绑架他那天真无邪的小妹,来威胁善良聪明的他?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拉着小英一起亡命天涯--不,还要小弟、大哥、爸爸、妈妈-起来,再加上姊姊白霂慈和姊夫金旌鸣。
可这样的旅行团怎么逃?很不方便耶!
“白永健,你跑得很快嘛!”手机里竟传来黑风堂可恶的声音。
白永健挫败的陪着笑,“再快也比不上大爷,佩服,佩服,果然是大爷。”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狗腿?
“呵,呵。”黑风堂开心的笑,“小子,你的嘴真甜!可惜我不是那种会被花言巧语哄就昏头的老人。”
他知道,他的谄媚只为了让黑风堂不要动怒,至少不要牵怒到小英。
“大爷,我哪是花言巧语?我说的是实话啊!”
“如果是实话,那你就该知道逃到天涯海角也没用。”老人的声音凌厉起来,分明是在警告。
“但我总得试试吧!”或许奇迹会出现在他身上。可现实是--没有奇迹。
“你失败了。”
嗯,或许吧。
“你立刻、马上给我回来!”黑风堂命令。
可他还不想屈服,噩梦里的遭遇令他一想起来,就心惊胆跳,恨自己干嘛这么优秀。
“如果……不呢?”为了他的未来,他甘冒天怒。
“那你就等着。”
小英的尸体?呜,可怜的小英,他怎么忍心哪!
“你最疼最爱的妹妹将会变成弟弟,我要把她送去新加坡变性。”
不会吧!
双脚无力了,他乏软的瘫倒在床上,闭起双眼,脑际却不住浮现他那可爱天真的小妹拉着他指着橱窗柜里的新娘礼服,一脸憧憬的对他说:“哥,我要做全世界最美丽、最幸福的新娘。”
他能让小英从新娘变身成新郎吗?
“哥,到时候,你要帮我设计一套全天下最优雅的婚纱喔!”
变成新郎就不能披白纱了,小英会伤心至死的,
“大爷,”他沮丧的说,“学佛之人可以杀生吗?”
“我没杀生喔!”
“可你将扼杀一个小女孩的梦想,这跟杀生无异。”所以请你黑风堂大爷发发慈悲,放了小英吧!”
“哦,那你来救她呀!”
扼杀他的未来,也是杀生哪!好狠的黑风堂,竟要他选择牺牲自己还是牺牲小妹。
“我给你一天的时间回来。”
或许事情没那么悲观,那个粗鲁无礼的老大不是很瞧不起他?只要她继续嫌弃他、厌恶他,唾弃他,只要她坚决反对结婚,那他娶不成,他的未来还是有救。
“我回去。”这样的答案够显示他的诚意了吧?
“等等,我改变主意了,你回来也没用,我女儿看不上你,你还是做不成我的女婿。”
喝!黑风堂怎么这么快就想通了?是哪个狗头军师出的鬼主意?
“你给我直接去找阿雪,让她答应跟你结婚,不然……哼哼,等——妹生老二出来吧。”
青天霹雳,天哪、地呀,连最后一线曙光都不留给他,太……太残忍了!
“这难度高了点,不过你很聪明,应该办得到,我给你十天的时间。”
十年还比较恰当。他想。
“十天后,我在和平西路的思礼教堂等你,你要让阿雪心甘情愿的披上婚纱跟你踏上红毯——然的话……”
“哥,你会—我吧?”手机蓦然传来小英的哀鸣。换小英听了吗?
“小英,你放心,你死不了的。”要是你真变成男的,二哥这辈子会竭尽心力照顾你,他暗自发誓。
“哥,我不要变成男人,与其变成男人,我不如自杀。”
他眼眶热了,怎么舍得小妹为他送命,“小英……”
“白永健,你妹的未来在你手上。”黑风堂“咔!”的挂上电话。
白永健愣愣看着手机想着:那我的未来在谁的手上?
肯定不在他手上。
呜……他怎么会这么歹命?亲爱的上帝,祢这次的考验太过分了!
第四章
砰!
黑雪君一拳击中一名兄弟的下巴,揪住他的衣襟严厉质问,“谁叫你们来的?说!”
兄弟呻吟,“老大,饶命哪——哪敢说呀,两边都得罪不起,只好委屈自己,“我也是奉命行事。”
奉谁之命?
凌厉眼眸扫了四周一眼,大约五十个。干嘛,恨不得全天下以为风堂盟积弱不振,没法“以寡击众”,只能“以多欺少”吗?
“没用的东西,”她放开手中的兄弟,怒眸教训,“吓这么一个小小的学校,需要用到这么多人吗?”手指不远处那座高达十几层的庞大建筑。
五十多位兄弟各个低首不敢吭声。
“我要你们来五个做做样子,结果你们来了五十个,你们是聋了、傻了,还是胆子变小了?”每说一句就逼近他们一步,黑雪君气得一巴掌挥出,三秒间,五个人挨了耳光,在第六秒时,她已经亮出一把蝴蝶刀抵在第六个的脖子上,“阿哲,你给我说,现在风堂盟的当家是谁?”
“是……老大你。”
杀气腾腾的眼光瞥向第七个。“棒槌,我跟大爷的话,你听谁的?”
棒槌脸色瞬间惨白,“我……我……我不知道。啊!”肚子挨了她-拳,下巴也受了她一肘。痛啊!
转眼她掐住第八个的咽喉,声音放得很低很低,“火鸡,你呢?听谁的?”
这情形还容得下第二个答案吗?“当然是听……老大的。”
“很好。”黑雪君眼神危险的看向其他人,“你们呢?”
“老大的。”众口同声道。
她的脸色才好一点。“那么你们还待在这里做什么?快滚!”
四十多个兄弟哄的一散,各自钻进车子里迅速离开。
她抬起手腕一看,最后一辆车消失在眼前时,刚好一分十一秒。
“太慢了。”她嫌弃,转身面对五个忐忑不安的人,“已经过了三天,他们到底卖不卖?”
“还没答应要卖,老大。”
是吗?这间小学校出乎她意料外的有骨气。
她眯眼望向那栋十多层的行政大楼,手往旁边一伸,“烟?”
一根烟立刻递上。“匡!”另-个马上用高贵的打火机点火。
她点燃了烟,吸了几口,在白烟茫茫中,瞪着那所学校暗付,不乖的孩子就要打。
“我不会屈服的,滚回去!”广播传来校长坚持的宣言。
黑雪君的表情没变,静静吸着烟,仿佛没听见校长的叫嚣。
“老大,怎么办?”其中一个问。
“最近……台湾地震很多是吧?”她说。
“啥?”他们听不懂。
“很多建筑因此垮了,对吧?”
“嗯……这个……”还是不懂。
“等一下会有地震发生,很不幸的震垮这学校的一栋大楼。”
“老大,你怎么知道?”难道他们老大不但身手矫捷,还有预知未来的神通力?
黑雪君把烟丢在地上,用力踩了踩。“去车上把我的火箭筒拿来,笨蛋。”
哦!这下他们懂了,老大要炮轰这所学校。果然是老大,可以把人祸说成天灾,佩服佩服。
“你们眼中还有王法吗?”校长的声音又大大的响起,在他们从车子里搬出火箭炮时,“救命喔!附近有没有人哪?救命喔!”
很不幸,这附近的邻居只有树,还有虫。不过未来会有很多人来,只要经过风堂盟的开发,这里会多出一个游乐图,吸引游客来玩。
“白老师,你回来了,你回来拯救我们了!白--老--师。”校长感动的声音在空中不住回响。
什么白老师?是哪个白痴妄想当超人?
黑雪君眼角瞥见地平线的彼方出现一辆白色的喜美轿车急奔而来。就是那个姓白的白痴超人吧?
毫不费力的拿起火箭筒瞄准过去,从望远镜头里,她看到了开车的男人,就是老头中意的那只种马。她皱眉想着,他来干什么?皮痒欠揍吗?
“老大,他是白永健,是这所学校的老师。”
她就算不知道、没听到,也推测得到。
“白老师,快逃,她手上有火箭筒。杀人喔!谁来阻止她?杀人喔……”
吵死人的乌鸦。
她转身按动扳机,火箭“咻!”的破空而去,目标行政大楼。
“救命……”校长的噪音戛然而止,伴随着轰隆大响,大楼被轰掉一角,广播系统霎时被灭了。
“这下短—了吧?你再叫呀!”黑雪君把火箭筒丢进瞠目结舌的手下手里,从容地转身面对白色喜美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身穿白西装的白永健下来,手上还捧着-大束白色的……百合?
真有远见,来吊祭他的“前”校吗?她想。
白永健却把花献给她,“这束‘曼陀罗’送你,它们跟你最相衬。”
曼陀罗?她记得,这是种吃了会死人的毒花,他把她比喻成毒花?
“白永健,你不想活了,竟然送毒花给我们老大!”手下在一旁壮声势恐吓。
“住口!”黑雪君难得微笑,伸手接过,“多谢你的赞美,可惜我不如它们纯白美丽。”她更丑陋、更阴暗,跟这束洁白的花格格不入。
所以她放手,任花儿坠地,再放脚去踩,毫不留情的蹂躏。
“而且我最讨厌白色,最不喜欢的就是花!”它们仿佛在嘲笑她的丑陋,在鄙夷她—黑暗,她恨世上一切的美满、美丽,还有纯洁。
抬头,黑雪君满意的看到他脸上难看的神情。“你可以滚了。”
白水健摇头,痛苦的说:“我不能。”就“咚!”的单膝点地。来这之前,他已经做了几百几万遍的心理建设,他已经认命,要不就娶她,再不就哀求她救命。
黑雪君睐着他,还没给他颜色看,他就跪地求饶?真是没用!
“求求你,嫁给我。”他苦苦哀求。
这话吓到了她,可她没表现在睑上,只是很肯定的轻吐一字,“不。”
“无论如何,请你嫁给我。”他掏出口袋里的小盒打开,露出里面晶光闪耀的钻石戒指。
黑雪君抬头,向旁边伸手,“烟?”
手下立刻递上烟,递上火。
她吸了口烟,偏首想了想,“你不怕我?”
“很怕。”他老实承认。
怕还求婚,有问题。
“那老头做了什么?”黑雪君直接问。
“他绑架了我最疼爱的妹妹。”白永健也很直接的回答,“我若不在十天内让你答应嫁我,我妹就会变成男人。”
“那也没什么不好。”她想变,却还不能呢!“当男人比当女人好,就让你妹去变性好了。”说完掉头就想走。
他抱住她的脚,“你一定要答应嫁给我,老大,拜托你。——
——她-脚踢开他,“要我嫁人?门都没有。”
他又巴过来缠住她的脚,“不然我嫁你好了。”只要他妹没事,谁嫁谁都无所谓。
“哦!”她倒有趣的扬眉,“你妹真对你那么重要?”
他点头,很用力。
“重要到可以让你连命都不要?”她倒要看看这男人多有骨气。
要他的命?有那么严重吗?牺牲他的幸福已经是极限了。
“是吗?”她进一步逼问。
可面对恶势力,他无奈的微微颔首。
“重要到让你冠上我的姓,时时刻刻当我的沙包都心甘情愿?”黑雪君笑得很邪恶。她要这个男人怕她怕到魂飞魄散。
噩梦的景象在他脑子里再次上演,呜……他好怕,又不得不认命,只能无奈的默问上帝:难道他命该如此?
如果跟她结婚是上帝对他生命的考验,他只能面对,绝不逃避。一咬牙,把头给点了。
“不反悔?”她着实讶异,这男人不如初见面那般懦弱,莫非那时他躲在老头背后是在演戏?
“不反悔。”白永健—肯定的点头。
挺有勇气的嘛!
“很好。”她冷静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打,老头要他娶,他可以听话,但她可没那么好商量,电话一接通,她立刻怒吼,“大爷去哪里了?你给我老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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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阿雪跟阿健:
你们以为我会猜不到你们会来找我吗?
哈!我早猜到了,为了能让我的金孙计昼顺利进行,我当然不会让你们找到我,你们就算打死所有的兄弟也没用,因为没有人知道我在哪里。
你们就死心准备结婚吧!我一定会出席,带着阿健可爱的妹妹或弟弟出席。
黑风堂
唉!这老头逃得真快。
白永健念完了短笺上的内容,搁下纸,就瞧见黑雪君手上不住快速的耍弄蝴蝶刀,气势汹汹的瞪视底下那群跪着的弟兄。
“你们几十个人,竟然看不住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和-个十来岁的小孩?”她随便一脚踹去,就踢倒三个人趴倒在地,“统统都是饭桶!”
底下没人敢吭声。白永健也不敢,只敢在旁边默默佩服她的脚力,不知道她怎么练的?
“阿土。”她抓住阿上的衣襟,蝴蝶刀在阿上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你知道吧?你是那老头比较信任的仆人。”
“老……老大,我……我真的……真的不知道。”
可怜的阿土,他看得出阿土很害怕。
“是吗?”她加重力道,让阿土流更多的血。
“真的、真的、真的!”阿土哭出来了。
黑雪君厌恶的放手,“没用。”任阿土瘫倒在地,她“咔!”的一声,让蝴蝶刀入鞘,沉声一喝,“来人呀,把阿土给我种起来,种到那老头出现为止。”
种?他没听错吧?
这“人”要怎么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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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种了。
白永健同情的低头看着被埋在土里,只露出头颅的阿土;阿土也正仰头看着他,竟然还笑得出来。
“姑爷,不要为我悲伤。”
他没有悲伤,只是惊讶有这种“种”法而已。这声姑爷听起来真是刺耳,拜托,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姑爷和驸马爷早绝种了。
“叫我永健就好。”他蹲下身子,温柔的说,心想被这么种起来,一定很难过吧?
“不,那样叫不好听。”很像在叫永远的贱人,可阿土没敢说出口。
哪里不好听?白永健倒是想不透。
比起为什么叫永健不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