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刚刚还想,如果李权站在你面前,只怕……”学斌一脸担心的模样。
“请问您老人家是担心他?还是我?!”怡伶促狭的间。
“我若替你担心,那岂不是低估你了?”
“谢啦!”怡伶一脸不敢苟同的模样。
“在我们还没到古厝之前,我可否请教,为何巧儿的东西是在西厢房呢?如果真在那,巧儿会不知道?”学斌一脸狐疑的模样。
“唉!”怡伶重重的叹厂口气,那语气仿若可以吹掉学斌的愚昧般。“整个古厝,几百年来易主了几次,难保里面的东西没有更变、替换过。而且,我们也找过了,没有,可是,只有西厢房,因为巧儿在那,她并不欢迎除了她以外的人停留在那。所以……”
“所以,传闻中有古怪的地方、闹鬼的禁地,就是西厢房。那个地方较不可能异动,东西也较能存放。”学斌终于懂了。
“宾果!”怡伶终于露出了笑容。
“可以出发了吧!已经近傍晚了。”闵翔提醒着,希望尽早将事情告一段落。
“可以出发了,不过我们可以先吃饭吧!”学斌满怀希望的问。
获得怡伶和建佑的赞成,四人一起往大门走去。闵翔走在最后面,学斌仿佛听到他在咕咕哝哝的。
“怎么一天到晚都在吃?当……真累。”
吃,真累?
“民以食为天”,不是吗?这么慎重的事,居然用“真累”来形容,难道他可以不用吃吗?学斌也在心中默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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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斌和怡伶这一行四人,再度来到古厝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左右。
学斌和怡伶一坐定,马上盯着周邦和巧儿。
巧儿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手捻莲花指娇羞半遮脸的问:“汝等……”
“唉!”学斌与怡伶同时叹了口气,无奈的相视一眼。
“怎么啦?”周邦故意的看着眼前两人,他当然知道他们怎么了,他可是跟在兆邦身边二十年了,对于眼前的两位,再了解不过了。
“没事!”学斌与怡伶同时没好气的说,两人的眼中都有抹难掩的失望。
周邦打趣的看着眼前两位,又说:“难得短短的两天时间,你们竟然培养了这么好的默契,或许……”
“或许怎样?”学斌木讷的反问。
“或许你和巧儿可以一直留下来,而我则和学斌培养感情,是不是?”怡伶不等周邦回答,迳自推测并将想法讲出。
“看来你已经想过这个可能性了!”周邦试探的眼神直射过来。
“才怪!每个人都知道一加一等于多少。难不成等人家问起,才去算算看呀!这是直觉的反应问题,还有智商,我又不笨!”怡伶不屑又有些生气的回答。
“公子,别逗她了。”巧儿走到怡伶身边轻触她的手臂。“放心,我和公子没……嗯……不会……这要我如何启齿?”
巧儿羞红了脸,不知该怎么说才能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
“若涵!”学斌看到巧儿如此,忘情的走近巧儿。正想将手放在若涵身上。
巧儿自动的一转身,在学斌还没碰到她时,已经先避开了。
学斌一见巧儿如此,举起的手停在半空,失望之情更深了。
“李公子!”巧儿一见学斌如此落寞,想到他和自己一样的痴情,于心不忍。
“我没事,”学斌强打精神的说。“等我们把东西找到,过了今天,若涵又会回到我身边了,不是吗?”学斌真诚的笑。
“对不起,为了我的任性……”巧儿难过的低下头,眼中含着泪,将脸微偏。
周邦走到巧儿身旁,轻拥入怀的安慰她。
怡伶心知眼前的两位,虽是姊姊和兆邦的躯体,不过流露真情的却是巧儿和周邦。
她深吸一口气,漠视心中涌起的酸意,轻咳一声对学斌说:“学斌,我们开始吧!”怡伶再看相拥的两人说:“这里先交给我们,至于你们何不把握最后的时间,到房外去欣赏今晚的夜色?”
周邦了解的点了点头,和巧儿走到屋外,不妨碍他们。
“难过吗?”周建佑不知何时站在怡伶的身后,轻声的问着。
“还好啦!只是暂时性的?不是吗?”
怡伶背对着周建佑说,眼光随着踏着小碎步的巧儿,直到门自动合上为止。
“好啦!清场完毕,动手吧!”
“清场?”闵翔不解的念着,随着学斌与怡伶的动作,加入寻宝的行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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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是好人!”巧儿用感恩的语气说,“当初若不是我……是我太傻了。”
“是你对我的信心不够,不管你经历了些什么,我都是爱你的!”
“公子!”
巧儿将头靠在周邦的胸膛,听着那心跳声,她现在终于了解周邦为何要他们附身于若涵与兆邦的身上了。
“就让时光倒转,让我再一次体会……体会肌肤相亲的感觉,好吗?”巧儿大胆的要求。
“巧儿,”周邦为难的看着巧儿。“若只为了我们一时的贪恋,会毁了两对情侣那……”
“对不起,”巧儿眼眸中含着泪水,心情激动的攀扶着周邦。“我太欠缺考虑了,我怎可恩将仇报呢引你没错,我们拥有这三天,够了。”
“巧儿!”
周邦收紧了双手,纵使只剩一分钟的时间,他也不想放弃拥着她的感觉——虽然是藉由兆邦与若涵——直到最后一秒钟。
在他们身后约两公尺的地方,周建佑正站在那里。
周邦与巧儿的对话与举止,每一字、每一句,他都听在耳里,每一细微的动作都看在眼里。
现在,他可以放心的回到房里,他知道他们不会做出伤害若涵与兆邦的事,则可以帮助他们拥有这二天的时间,直到最后一秒钟。
周建佑当然知道当怡伶他们找到巧儿所要的东西时,也是他们回到自己该去地方的时候,或许他可以……
周建佑像刚刚一般悄悄的闪人门内,没有惊动屋内与屋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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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伶,会不会推测错误啊!怎么都找不到?”学斌丧气的说。
“不可能的!”
怡伶肯定的回答,对于学斌竟敢怀疑她的推论,有些不悦。
学斌不放弃的说:“可是你算算看,我们找过柜子的里里外外,床的四周围还有床底下,还有……反正这房间就这么一丁点的大小,没有嘛!”
怡伶冷静的坐下来,把房间再一次的打量,看着每一个可能的地方,而自己是否遗漏没找过的。
经过二的过滤,连屋子上头支撑的横梁、柱子等,屋子上头没有,屋子内四周也没有;摆设也二检查过了,还是没有。
怡伶站起来,二的再打量一次。
当她站起身的同时,换成学斌与闵翔坐下。两人随着怡伶的走动,而移动目光。
怡伶再一次找寻过后,看到周建佑含笑的目光,灵机一动。“我知道在哪里了。”
学斌和闵翔不感兴趣的。
怡伶也知道自己不能怪他们,小小的房间,三个人找了四个小时,他们当然不信任她,不过委屈的泪水,还是涌进了眼中。
她缓缓地移步,绕着桌子走了一圈。
学斌和闵翔不敢置信的看着怡伶所指的那张桌子下的地板,仿佛她用脑过度,胡涂了。
闵翔看到少主点头示意,才站直了身,准备照怡伶所言去做。
学斌一看闵翔的举动马上了解其意,也配合的站起身来行动。
“姑奶奶,你确定吗?这张桌子可是桧木的。”学斌使出吃奶的力气搬动桌子,口中仍咕哝的说着。
学斌和闵翔合力将桌子搬开,桌子一移开,原本放桌子的地方,立即看到一块异于地面的大理石。
学斌和闵翔对看了一眼,不等任何人示意,学斌主动弯下身去搬开那块大理石。
怡伶聚精会神的看着,约莫五分钟学斌才将大理石搬开,那地方立即呈现一个洞口。
“哇!这算是密室吗?”学斌看到洞口兴奋的说着。
“不晓得下面有些什么?”怡伶拿起桌上的蜡烛,努力的往下看。
“有楼梯!”学斌惊叫着。
“我们下去看看!”
“等一等!”周建佑出声阻止怡伶想下去的动作,并且对她摇摇头。
恰伶询问似的看着周建佑。
“让闵翔先下去看看吧!我们都不知道下面有些什么,不是吗?”
怡伶听出周建佑关心的建议。言下之意,下面或许有些会伤人的……反正自己若不小心很可能伤了自己。怡伶温顺的站开来。
闵翔好笑的接过怡伶手中的蜡烛,第一次看到怡伶如此“乖巧”。
闵翔下去了五分钟还没上来,怡伶坐立不安的走动。
“怎么这么久?会不会出事了?”
她不放心的走到洞口,又到周建佑面前担心的问,关怀之情流露无遗。
“不会的。”周建佑保证的说。
“可是……”
“他上来了。”
一听到学斌的话,怡伶立即转身冲到洞口,只见闵翔不费吹灰之力,就抱着一口木箱广上来。
怡伶和学斌一等闵翔将箱子放置桌上,立即围了上来。
“可以打开吗?”怡伶眼睛盯着木箱。
“可以!”
周建佑一回答,怡伶即伸手想将箱子打开。
“怎么样?”学斌伸手也想帮忙。
“不行啊!上锁了!”怡伶有些懊恼的叫着,甚至还生气的槌打箱子。
“我来吧!”周建佑走近箱子,才轻轻一摸箱盖就打开了。
“真是不公平!”怡伶看到周建佑轻而易举的将箱子打开,不平衡的嘟囔着。
“看看里面有些什么东西吧!”周建佑只是提示着说,并不再多说些什么。
“是礼服!”学斌惊叫着。
“是凤冠霞披!”怡伶没好气的纠正着学斌的话。
“唉!一时说错话了!”学斌脸色潮红的说。
怡伶小心翼翼的将衣物拿出。
“为什么?”学斌不由得小声讲话,仿佛这是一个很庄严的时刻。
“我想这会解释一切!”她将箱底一封泛黄的信取出。小心的将信拿出来,摊开在桌面上。
“看不懂!”学斌自小全家移民美国,中文是会看、会写、会听,但并不包括信纸的草书。
“有几个字,我也看不懂。”怡伶只能大约看懂其中的内容。
周建佑看到怡伶的求救目光,了解的说:“这封信是徐家小姐所书,内容大约是讲,若不是为了她,巧儿也不会上吊自缢,她心中非常的遗憾。若不是因为自己的私心与嫉妒,或许……反正,她认为自己欠巧儿一个正式的婚礼。”
“私心?嫉妒?”学斌一时转不过来,用迷茫的眼神看着怡伶。
怡伶从自己看得懂的内容,知道其中的含意,她猜测的回答学斌说:“我想,应该是徐家小姐事实上她会写、也会读,只不过以前所受的教导,‘女子无才便是德’,她才会瞒着大家,包括巧儿在内。”
“意思是说,她知道周邦与巧儿的事!”
“应该是如此!”怡伶回覆学斌的话。
“看来这位徐家小姐心机也很深!”学斌吐吐舌头,一副小生怕怕的模样。
“才不呢!其实我想那位小姐也是好意,因她假装不懂也不想学,所以巧儿才有机会。否则,以前那时代当一个奴才的人,哪配读书识字?”
学斌和闵翔都赞同的点点头。
“只不过,小姐还是没法抹煞内心的嫉妒,没想到堂堂一位富家千金,会比不上一位婢女,纵使是情同姊妹的巧儿也一样。”
“可是,巧儿要找的东西呢?”学斌一等怡伶说完,迫不及待的问。
怡伶看到箱中除了凤冠霞披以外,就只有那封信;箱内已经空无一物了。
她的巧思一动,伸手拿起凤冠,在冠内摸索一阵,大声的叫着:“宾果。”
恰伶从冠内取出一封油纸袋,封口并用蜡封好,她小心打开后,只见里面有八张年代颇久的纸。
“若不是徐家小姐用油纸包好、用蜡封好来防虫防潮,只怕信纸早已不复存在了。”
他们四人,可以清楚的看出其中有两种字迹,一想就知道一定是周邦与巧儿的。
“没想到周邦也有这么浪漫的一面。”闵翔不可思议的说着。
“哪天你若碰上了,只怕比他更浪漫。”怡伶睨视着闵翔说。
“我?”闵翔指指自己,有些尴尬的说,“不可能!”
“是吗?”怡伶上下打量着闵翔说:“以我女性的直觉,只怕近期内……”
“别胡说了。”闵翔不相信的斥责。
她不在意的耸耸肩,闵翔摇摇头收回视线,却看到少主若有所思的望向他。
闵翔逃避似的低下头,不敢和少主的视线交接。
“看来,这是巧儿最后写的!”
怡伶才看完,就听到巧儿说:“少主、闵翔,李公子与怡伶,谢谢你们完成我的心愿。”
巧儿不知何时已穿戴上凤冠霞披,连周邦也是新郎倌的穿着。
“少主,您的恩情,我和巧儿永生难忘。”周邦和巧儿跪在地上行叩头大礼。
“免礼,起来吧!”周建佑双手一摆,要巧儿和周邦起身。
周邦和巧儿还是行完三叩头的大礼后,才起身。
“少主,我和巧儿……”周邦欲言又止的说。
“时辰到了,是吗?”周建佑理解的接下话说。“去吧!”
“拜别少主!”
巧儿和周邦再度行礼,才行完礼两人就消失不见,而桌上的凤冠霞披与信亦然。
“若涵和小兆呢?”学斌见到他们消失,立即惊叫着。
“他们在那!”周建佑用手一指,果然若涵和兆邦就如三天前的姿势,躺在木床上。
学斌走至床前探视他们,怡伶反而不急,只见她盯着周建佑。
“你们也要离开了吗?”
“当你需要我时,只要心中默念我的名字三次,我会感应到的。”
“可是……”怡伶的眼眶蓄满泪水,有些不舍却又无可奈何。
“小丫头,你该高兴才对!我们走了。”
周建佑拉着闵翔在怡伶眼泪掉下前的刹那儿,消失在她面前。
“我……”
“怡伶,他们没事。”学斌的声音打断了怡伶的喊叫声。
“喔!”怡伶快步的前往探视。“真好。他们真的没事。兆邦哥哥,姊,姊!”
“姊?”
学斌看着怡伶轻摇兆邦和若涵,并对着若涵叫姊姊。
“这是怎么一回事?”
看到若涵和兆邦缓缓醒来,他的疑问也只能暂放一旁了。
第十章
春山烟欲收,
天淡星稀少;
残月脸边明,
刮泪临清晓。
语已多,情未了,
回首犹重道;
记得绿罗裙,
处处怜芳草。
五代·牛希济·生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