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济民只呆呆的看她,不敢相信他守护了五年的天使,竟然变成一块有瑕的白玉。鄙夷的睨了她一眼,他气愤的把婚戒丢进喷水池中——
“没有婚礼了,我不可能娶一个让别的男人摸过身体的女人!”
拿着小提琴,萧济民悻悻然的转身搭着自家车离去,独留服朵叆一个人在原地,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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綦毋集团总裁办公室内,身兼綦毋焰的特助和贴身保镳的唐山,正在向綦毋焰报告澎湖“天堂园”的进度。
“……树木的部分都已经种植完毕,天堂塔也在赶工中,天堂湖的设计稿,设计团队已经依总裁的意见修改完毕,今天也已经开始动工了,天堂玫瑰园的部分也规画里好了……”
“很好。”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算顺利,监工全是天焰盟的弟兄,相信萧老头的人马绝不敢轻举妄动。”
“叫弟兄们盯紧点。我不只是让他们去防萧老头,监工的部分一定要做好!”綦毋焰一副信心满满的表情。“我相信天堂园不只是死者安息处,日后一定会变成一处休闲的最佳景点,”
在他的规画下,天堂园共分成五大区,中心点自然是綦毋家的宗祠,另外四大主区分别为灵骨塔区、树葬区、湖葬区、还有天堂玫瑰园区……
一棵大树约有十来个安息位,在有柳树飘垂的湖边,约莫有上千个坟位,天堂玫瑰园区里,上万株玫瑰,一株玫瑰守护着一个坟位……
他要改变人们向来对死者安息的地方秉着敬而远之的观念,让天堂园成为终日身处在吵杂城市里的人,追寻宁静的休闲处所。
“还有,我让你去请服朵叆来当桂子的钢琴老师,这件事,你还没办妥?”拉掉束缚的领带,綦毋焰以质疑的口吻问:“是没办妥,还是不愿意办?”
“我还没联络上服小姐。”唐山低着头。“总裁,你难道不怕她会间接伤害到桂子小姐?再怎么说,她都是萧家未来的媳妇,万一萧老头斗不过你,又想抓桂子小姐,那……”
綦毋焰的拳头,重重的落在桌上,发出一道震响。“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桂子的!但是,我相信她不会。”
“总裁,你要三思。”
“这件事你不用办了,我亲自去请她。”
“总裁,我、我这就去找服小姐。”唐山心中倍感惊悚。
“我说了,我去!”
坚定的重申一遍,拎了车钥匙,綦毋焰大步离开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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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真行啊!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还有脸四处张扬!”
服家的客厅里,服朵叆的父亲满腔怒火,气得满脸涨红地指着女儿大吼着。
“什么事?怎么了?”刚从厨房出来的母亲,一脸疑惑。“才下班回到家,你怎么就气成这模样?”
“你问问她,问问你的宝贝女儿!”
“朵叆你做错了什么事?惹你爸爸生这样大的气!”
站在窗边,服朵叆低头不语。
前天晚上她和萧济民坦白之后,回到家,她没有勇气和父母亲说,忐忑不安的等了两天,这一刻,终也到来——
“说呀,你说呀!你都能四处去张扬了,为什么不敢和你妈说?”
伤心落下泪的同时,服朵叆在双亲面前跪了下来。
“爸、妈,对不起……”
“你现在跟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服父气氲氲地。“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笨的女儿!就算你……你真的和别的男人……你也不用去告诉济民呀,真是死脑筋!”
在一旁的服母听到服父说的话,大略了解是怎么回事了。她捣着嘴,惊骇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
“朵叆,你爸说的是真的吗?”
“还假的了吗?今天萧老爷打电话来骂我了,他还说会冻结对我们公司的一切投资,如果有必要,他会把资金全部抽走。”服父气得把电话给摔坏了。“你为什么笨得去告诉萧济民,这种事,可以解决的嘛,现在医学这么发达……”
服父气得快脑溢血,服母赶紧拿控制血压的药来给他吃。
“好了,别气了,先把药吃了。”端来茶水,给了药,服母一脸愁容。“那现在怎么办呢?”
她走到女儿身边,蹲下身,问着:“朵叆,你怎么这么糊涂呢?你……你是不是不想嫁给济民,才说这样的话?”
“妈,对不起……”两行泪水直落,除了“对不起”,服朵叆说不出其他的话。
“怎么可能?你从来没有交过其他的男朋友呀!”
“就算有,你也不可以说!”服父仍是气不过的嚷着。“我花那么多钱让你读那么多书,你竟然笨到不会分辨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可以说。”
“就是啊,萧家是大户人家,萧老爷这个人最重面子了,他可不希望别人在他背后指指点点,说他的孙媳妇……唉呀,现在说这个都没用了,赶紧想想办法,看能不能补救——”
想到公司又要面临第二次倒闭,服母忍不住哭了出来。“朵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你父亲?之前那些上门来讨债的人,他们的手段可是很凶残的,难道你忘了?要不是萧老爷出钱帮我们度过难关,说不定这会儿我们早被那群上门来讨债的人给杀了。”
服父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沙发上,想到未来的命运,可能就像妻子说的那般,不禁痛哭了起来。
“朵叆,爸妈不是对你不好,攀上萧家这门亲事,也是认定他们萧家有能力让你后半辈子生活不虞匮乏——”服母揉掉两行清泪之际,忽地想到一个补救方法。她急急的道:“我有办法了、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你快说呀!”服父心急如焚。
服母走到服父身边坐下,把自己的想法说出——
“你不是说了,现在医学很发达吗?我们带朵瑷到医院去做……你知道我要说的是什么吧!”不等丈夫回答,她又急急的说道:“然后我们带着朵叆到萧老爷面前道歉,就说朵叆孩子气太重,会和济民说那种话,只是想测验济民是不是真的爱她……”
“这可行吗?”
“总得试一试吧,要不,我们也没其他的办法了,不是吗?”
“奸,就这么办!”
听到父母亲执意要那么做,服朵叆拾着头,坚定的道:“我不要!”
“你还有脸说话!”服父走过来,在她脸上狠狠的甩了一个巴掌。
“不要打朵叆,有话好好说嘛!”服母冲过来抱着女儿,她夹在两父女中间,委实左右为难。“朵叆,你听话好不好,你要是不答应,我们全家就得一块死了。”
“妈,我不要——”
“你不要什么!好啊,你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你是不是真为了他,才不愿意嫁给济民?”服父怒指着朵叆,“你说,那男人现在在哪里?”
服朵叆紧闭着嘴,泪流满面。他都不承认在澎湖和她的那一夜情了,她哪敢再提?如果父亲执意去找他,不是又要再受他一次羞辱吗?
“朵叆,你就说吧,有什么事,我们要一起解决。”
母亲恳求的眼神,让她更觉得惭愧。
“那男人是谁,你说呀!”见女儿坚持不说,早气炸的服父,气腾腾地拿起摆在客厅当装饰品的红木拐杖,就要打向跪在地上的女儿。
“你疯了,你这一棒打下去,朵叆会被你打死的!”护女心切的服母,紧紧抱住满脸泪痕的女儿。
“她要是再不给我说清楚,我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一棒打死她算了!”气得失去理智的服父,当真挥着红木拐杖要打女儿。
服朵紧推开了护着她的母亲,打算自己去承受惩罚——
当那扎扎实实的红木拐杖,夹着一道怒气腾腾的火焰,在仅差三个拳头的距离就打上她的背时,一个倏地闪进屋内的人影,长臂一伸,手一握,抓住了无情的红木拐杖——
“你是谁啊!”服父错愕的看着眼前颇为面善的年轻男子。
“你口口声声要找我,我能不出现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原本紧闭着双眼要接受处罚的服朵叆,倏地张开眼,回头仰首一望,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谁站在她身后,眼前突地一片刺眼的白光,她晕了过去……
“朵叆、朵叆……”
没听到妻子的叫声,服父在认出眼前的年轻男子时,惊骇的瞪大眼、张口结舌道:“你……你是綦毋焰,朵缓和你……”
綦毋焰回头看着哭晕的服朵叆,把头转正的同时,坚定的道:“我要带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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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躺在床上还在昏迷中的服朵叆,綦毋焰的心口处,莫名的泛起阵阵揪疼。
拿着毛巾帮她把脸上的泪痕擦干净,他的视线从一进房间开始,就没离过她身上一秒钟。
下午,离开办公室后,他去买了一份礼物,要亲自到她家去拜访,没想到她家大门没关,他定进去后,就听见客厅传出一阵阵的怒骂声响。
他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该听的都听全了。
眯着眼望定她略显苍白的素颜,他心中很是纳闷,诚如她父母亲所言,就算她真的非处女了,也不需要去和萧济民坦白,有很多方式可以补救的,不是吗?
而且以她家现今的财务窘境,是非常需要萧家支援的,就算用赖的,也要赖上萧家——除非她真的不想嫁给萧济民、除非她有意中人……
难道真如她父亲所言,她爱上了那个拥有她初夜的男子,而那个人是他!?
头又开始痛了,但并不至于让他痛得龇牙咧嘴。
虽然他还是想不起来在澎湖那一夜发生的事,也不确定她的初夜是不是真给了他,他之所以会在她父亲面前承认他就是那个男人,纯粹是基于想保护她的心态。
他向她父亲承诺,会解决他公司所有的财务危机,之后,他顺利的带她回到这里来。
他摸着她的脸,感觉到一股浓烈的情意窜流,他闭上眼,想找回更多的感觉时,房门突然被推开,桂子站在门边探头探脑的。
“桂子,你没敲门,这样是很没有礼貌的。”綦毋焰脸色微愠,不仅为桂子的唐突,也因为好不容易抓到的感觉,瞬间消失。
“桂子小姐,我带你去睡觉,好不好?”何妈拉着她。
“不要,我还不想睡。我要看她,她凶不凶啊?”桂子站在门边,仰高下颚,踮起脚尖望着躺在床上的人。
“桂子小姐,老师要休息,不要吵她。”
“我没有要吵她,我只是要看看她。”
“何妈,带她进来。”
“是,总裁。”
何妈拉着桂子要走进,这会儿偏偏桂子又不进来了,抓抓哑挟一会儿,桂子才像只老牛一样,被何妈拖着进入。
桂子站在床边,看了躺在床上的服朵叆好一会儿,旋即问道:“哥哥,她会不会骂桂子是笨蛋?”
“不会。相信哥哥,她会喜欢桂子的。”綦毋焰信心满满的回应。
听他这么说,桂子似乎放心多了。“她为什么来睡我们家?她要住在我们家吗?”
綦毋焰点点头。
“那她……”桂子还有好多问题想问。
“桂子,你去睡觉,有什么话,明天你再问老师,好不好?”
“好吧!”桂子走了两步,又回头问:“如果她骂我笨蛋,我就不要让她住在我们家!”
“好、好,桂子小姐,我们睡觉去。”
何妈把桂子哄走之后,綦母焰帮她盖好了被子,起身想离去,却又让她那张苍白的素颜,揪引住视线,他就像失神般的静杵在原地,凝视着她好久、好久……
第五章
萧家宅院里,笼罩着一股低气压。向来自视甚高的萧济民,一时间无法承受自己的女友背叛了他,成日酗酒,喝得醉醺醺,性情大变。
连日来,萧家宅院里摔东西的声音不绝于耳,几十名仆人只能自求多福,多念南无观世音菩萨,保佑自己不会被天上掉下来的碗盘给砸中。
“济民,这么多天让你发泄,也够了!”萧家主事者萧添丁,彪眉皓发,但手劲可不输给一般的年轻人,尤其像他孙子这种一双金手平常只拿小提琴的,他手一挥,便轻易的将孙子手中的酒瓶给损碎。
“爷爷,我不甘心!”
“不甘心?那你就去把人给抢回来!”
说到不甘心,萧添丁一张老脸布满了怒气。服朵叆谁不去爱,偏偏去爱上了他萧氏建筑的死对头綦毋焰!
那臭小子,处处和他作对,他这个建筑业的龙头老大名号,短短几年间,就被綦毋焰这不知死活的臭小子给抢占了去。
他们萧氏在澎湖盖的度假大饭店,好不容易打响了名号,棋毋焰那小子居然要在他的饭店对面盖灵骨塔……这小子,一定是眼红,才会弄这一招,分明是想触他的霉头!
“爷爷,我绝不会去娶那种低贱的女人!”
“好,有骨气!”萧添丁赞赏的拍拍孙子的肩。“爷爷会请人帮你物色比服朵叆更漂亮、更有气质的千金小姐,另外,我也绝不会让他们奸过的。”
“对,爷爷,我要娶老婆,快点,我一定要让朵叆后悔!爷爷,您快叫那些人来让我挑选,我要选一个比朵紧更完美的!”
“好,爷爷马上安排。”萧添丁睨瞪着身边的总管。“没听到少爷说的话吗?还不快去办!”
“是,老爷。”
“爷爷,您一定要帮我办一个最轰动、最盛大的婚礼——”
“这是当然的!”
“那您快叫人去张罗,我要在这个月内举行婚礼。”
“你这孩子……好好好,爷爷马上叫人去办,不过,你可别再喝酒了,想一想你的婚礼,看你想要怎样的婚礼,爷爷都依你。”
儿子早逝,身边只剩下这么一个宝贝孙子,萧添丁可是舍不得他的宝贝孙子受一丁点委屈的。
他完全同意孙子的作法,毕竟,要回面子,扳回一城,可是比什么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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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叆姊姊,你快来看,树上有一只绿绣眼。”
桂子压低声音,一只手挥动的活像招财猫的招牌动作,呼唤着坐在花园的石椅上,帮她写简谱的服朵叆。
听到桂子在喊她,服朵叆放下乐谱,轻手轻脚的走过去。
来到这幢别墅已有十天,知道棋毋焰帮她家解决所有的财务问题,她很感激,也决心要留下来帮忙他照顾桂子。
只是,她都来了十天,却难得见到他一面,连向他道声谢谢的机会都没有……
“朵叆姊姊,快点趴下来,它跳下来了,不要吓到它。”桂子说着,已先行趴在绿油油的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