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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他们果然遇到了几天来首次出现的人。
那些游牧民族通常是走到哪住到哪,有时候会一群人一起,有时候只是一家人,反正人就是少。所以当他们遇到别的人时,通常都很热情。
左霓霓不知道聂云与他们用鞑靼话说了些什么,但由他们的肢体语言,以及永远不会让人弄错其友善的笑容,她知道他们是很欢迎她与聂云的。
“来,我跟你介绍,这是哈尔木,这是他的妻子;还有儿子、女儿、媳妇……”聂云说出一大堆亲戚关系与人名。
左霓霓听得头晕脑胀,只能朝着每个打量着她的人点头微笑。
“你们好。”她只会说汉语。
“你好、你好。”哈尔木用生硬的汉语说道,眸光还有些痴呆。汉人有这么水灵、这么娇嫩的男人吗?好——怪!
“这是我的——”聂云差点说出“未婚妻”三个宇。“我的兄弟。”他及时转了口。
“喔,漂亮、漂亮。”哈尔木点头,但表情是纳闷的。怎么高大、威猛的聂神捕会有个这么“弱”的兄弟呢?
“看,他就看不出我是个女的。”左霓霓小小声地跟聂云咬耳朵。
聂云皱眉而笑。“你总有道理。”
“因为道理在我这边啊!”左霓霓低低地笑了一声。
“你啊!”聂云曲起手指,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惹来左霓霓噘起嘴的可爱模样。他笑开了。
哈尔木一家几乎看呆了。聂云笑耶!虽然聂云面对他们时,表情也算和蔼,但他很少笑的,眉宇间也总是凝着几分严肃与冷淡。何曾见他如此笑过了?他们怎能不惊讶?
“休息、休息。”哈尔木收起过分惊讶的表情,将他们安坐好位置。
聂云与左霓霓坐好后,哈尔木一家立刻端上自家最好的食物,还为他们特地烤了一只羊。
“要喝点酒吗?”聂云端起酒杯,问她。
“不了。”左霓霓摇头。一坐下来,疲劳就排山倒海似地侵袭她的四肢百骸,她现在只想好好睡上一觉而已。
“喝一点吧!你也知道晚上的草原很冷。”聂云把酒端到她的唇边。
的确,虽然还是夏天,但草原的气候变化挺大的,一到晚上,气温就降到很低,她只有被聂云搂抱着才能稍睡一会儿。
左霓霓本想就着聂云的手喝掉那杯酒,但当她接触到其它人不可思议的目光时,她才发现,他们又都忘记了她现在是男装这回事。在外人看来,一个男人如此体贴另一个男人,是很诡异的,怕不吓死这些善良、淳朴的人。
“我自己来。”左霓霓连忙接过酒杯,一口气喝掉。她偷偷从杯缘看了一下,其它人的表情又回复了正常。唉,好险、好险!
但当她的目光与聂云相遇时,他里面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她根本是在自讨苦吃。她耸耸肩,故作无所谓地笑了一下。她可不能让聂云找到任何机会赶她回通州,她知道聂云一直不大相信她能捱得了苦。但她骨子里的倔强,就偏要向他证明不可。
哈尔木一家很好客,还特地给了他们一间帐篷,让他们在里面休息。
“如果有水可以洗澡,那就更好了。”左霓霓累得全身的骨头几乎快要散了。
“明天,最迟后天,你就可以如愿了。”聂云怜惜地轻抚过她疲累的脸说道。
左霓霓撑起身子。“我可不是不能捱苦受累的喔!”
“知道。”聂云的手移到她的肩膀处,轻轻按捏起来,让她紧绷的肌肉能得到纡解。“不过,也真是辛苦你了。”
左霓霓先是舒服地叹口气,再警告道:“你可别又说什么,宁愿我在家等你之类的话喔!我既然跟了你来,就不会走。”
“所以我什么也没说。”聂云知道她的倔强。
“最好是这样。”左霓霓在他的按捏下,舒服得眯起了眼眸。“好舒服,再用力一点点;对对对,就是这样。”
左霓霓正打算在这么舒服的情况下睡去时,却不料哈尔木的两个女儿忽然走了进来,打扰了她的美好时光。
左霓霓转过头,看着这两个妙龄女子脸红红地伫立在那儿,然后噼哩啪啦地说着左霓霓听不懂的话。
左霓霓想问聂云,她们是怎么回事?却见到聂云表情严肃又尴尬。“怎么回事?”
“没事。”聂云没有看左霓霓,只是对那两个女子摇头,目光慎重。
那两个女子似乎有些急了,手随着说话的急促而舞动起来,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事要他们帮忙、或告诉他们?
“怎么了?她们好象很急,是不是有事?那你就帮帮她们吧!”左霓霓轻声说道。
“不能帮。”聂云的语气硬邦邦的。
“为什么?”眼见聂云似乎不打算回答,左霓霓蹙起柳眉。“怎么了,聂云?有什么事,快告诉我!”她有些急了。“你不是说过要保护和帮助所有需要你的人吗?”
“这事不能帮。”聂云还想蒙混过去,但见左霓霓神情坚定又不满,似乎要对他生气了,于是他轻叹口气说:“你真想知道她们进来,是想干什么吗?”
“当然。”左霓霓重重地点头。
“你知道游牧民族的习惯吗?”聂云突然转了个话题。
“不大清楚。”左霓霓对他的话题感到纳闷不解,但还是配合地回答。
“因为游牧民族不可能永远一大群人一起,有时可能会落单,所以当他们遇到同族时,那些人都会很热情地招待那些落单的人,甚至会献出自己的妻子或女儿与那些人同睡。所以她们进来,是为了给你和我暖被的,这样你还想要吗?”聂云忍住笑意,因为左霓霓的脸已经染上不自然的红晕了。
左霓霓涨红着脸。“他们,他们怎么可以这样?这是他们的女儿。”她的气息有些微乱。
“这是他们的习性,我们可以不习惯,但无法阻止。”聂云在她的耳边吹气,他喜欢看她脸红的样子。明明是风情万种的妩媚却又带着点纯情的羞涩,分外惹人。专惹他!
“什么无法阻止?”左霓霓大惊。“你是说,你不想阻止吗?”
聂云真想在这里就吻住她。“我喜欢你吃醋。”他轻声地说道,只让她听见。
左霓霓推推他。“谁要吃醋?”
“谁要吃就谁吃。”聂云轻笑,巨掌乘机捉住她的柔荑,不管别人的目光如何看待,他就是不放开。
“那你还要不要?”左霓霓对那两名伫在一边的女子努努嘴。
“你要吗?”聂云反问,
左霓霓白他一眼。“我怎么要?你明明知道的,我根本要不了!”
“我也是要不了。”聂云露出只对着她时,才会浮现的温柔。然后站起来,请走了那两位女子。
“现在可好了?”聂云搂住她,嗅着她的幽香,情绪放松、懒了下来。
“不好。”左霓霓攀着他的脖子,皱眉瞪眼。
“哪里不好?”聂云凝视着她道。
“我不知道当我穿着男装时,我还有没有吸引力?”左霓霓皱皱鼻翼。
“需要我向你证明吗?”聂云直接含住她的唇,猛烈又热情地与她的丁香小舌交缠,直到两人气喘吁吁,他才放开她。“这样能证明你的吸引力了吗?”
左霓霓微喘着。“大、大概,还好。”她怎么会以为他冷硬又没情趣呢?他根本是座火山,只是他的热情都藏进了冰山里,没被发掘出来而已。
“现在好了吗?”他指的是她的心情。
“不好。”左霓霓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再吻肿自己的唇,不然外人看来会很诡异、瞹昧。
“嗯?”他眸中闪着狐疑。
“除非天亮我们立刻就走。”左霓霓到底放不下刚才这件事,她可以不怪她们,也不想乱吃飞醋。但,这种事一次就够了,说来她也是为了他着想,太多美人恩,他消受得了吗?
聂云眼中浮现笑意,他拉下捂着他的小手。“是——我的夫人!”
他不理左霓霓戒慎又忍不住娇羞、喜悦的目光,哈哈大笑起来。
她还是在吃醋哪,他可爱又聪慧的野姜花!
第七章
如果之前左霓霓以为自己已经经历了很多艰辛与恶劣的话,那她就真的是大错特错了。
出了草原后,接着便是荒漠。虽然不若沙漠般什么也没有,但这里风沙很大,所以能生存的植物也只有草与极少数的蔬果而已。左霓霓实在很难想象,居然会有人居住在这种地方。
还有比这更恶劣的地方吗?她已经不敢去想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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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
颠簸了两天,他们终于来到目的地。左霓霓拿不准这儿该叫村还是镇;因为这里的屋子都是用土砖堆砌而成的,可能因为经常刮风沙的关系,墙的周边都露出了里面上黄色的砖,斑斑驳驳的。还有几家的房子都已经有些倾斜了。
每个房子的门口都或站或坐着几个人,他们的脸上皆有着不知是因风沙、还是因生活而留下的疲倦与忧愁的皱纹。
左霓霓也从那些人的眸中看出了戒备的神情,她轻声说:“我们要不要表明我们是好人?还是我们给些食物或钱给他们?”这里好象是另外一个世界似的——贫穷、恐惧、死亡都时时环绕着他们,即使有着阳光,这儿仍然黑暗。
“不。”聂云拉紧她的手。“在这里,你不能随便给食物或钱,会造成混乱的。我们先去地官的家。”
“地官知不知道我们的身分呢?”
聂云微微一笑。“放心,地官是我的朋友。”
左霓霓不再多问,一路上又是风沙、又是缺水、又是颠簸的,她已经很累了。她闭上眼靠在聂云温暖的胸膛里,抓紧时间休憩。
走了一会儿,镇的尽头已经到了,地官的住处就是面前那间稍大、而且是村里唯一有贴对联的屋子。
聂云将左霓霓抱下来,然后去敲门。
好一会儿,里面才探出一个头来。
那人瞧了瞧聂云。“呀,是你!你总算来了。”
“王大人,让你久等了。”聂云拱手抱拳道。
“叫什么大人?叫我王一丁就可以了。”王大人挥挥手道。
聂云谦逊地说道:“你是这里的地官兼镇长,叫你大人是应该的。”
“聂云弟,你太客气了。既然你比我小这么多,那叫我一声大哥好了。”王一丁不好意思地搔搔头。
“王大哥。”恭敬不如从命,聂云没有坚持这些繁文缛节。
王一丁瞧见站在一旁的左霓霓。“这位小兄弟是你朋友吗?”
“是的。”聂云拉过左霓霓。“她是我的兄弟,叫左——倪;人旁带儿的那个倪。”
“喔,你好,我是王一丁。”王一丁的手先在衣服上用力地擦拭着,才敢伸出手与左霓霓交握。这个叫左倪的小兄弟,眉清目秀的,好象有任何污秽出现在他面前,都会侮辱了他似的,害他都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你好,镇长。”左霓霓很快地与他轻握一下手,便放开了。
王一丁努力抛开交握时,左霓霓的纤手带给他的软绵感,一个男人不可能有这么软绵绵的感觉的!
“聂兄弟,我看你们也累了,先进去休息一会儿吧!”王一丁领头进去,他的房子比起镇上其它的屋子,已经算是很好了。
王一丁分别给了他们一人一房,已经当他们是上宾了。
“还可以吗?”聂云怕左霓霓住不惯,特地进来看她。
“我是这么娇贵的人吗?你看不起我喔!”左霓霓把包袱和自己直接丢在床上,有气无力地道。
“累了,是吗?”聂云爱怜地抚着她的娇容。真是难为她了!她的肌肤原来又白又滑又嫩的,如今她的肌肤已经开始有些干裂了。她原本是月下最美丽的野姜花啊,现在却为了他来当野草。“如果我当官,你的日子会过得比较好的。”
左霓霓捉住他的手,脸轻轻蹭着他的粗糙。“你又来了,我要你当自己。你的性格根本不适合当官的,又何必勉强?”
“可是你原本是朵娇嫩的花啊!你该好好养在家里才对的。”给不了她最好,他不能释怀。
“野姜花原本就是野生在河边的花儿,养在家里虽然也很美,却缺少了那份自然的灵气。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它回到它该在的地方呢?”左霓霓攀住他的脖子,将他往下拉。“你明白我所说的吗?”
“你是野生的野姜花吗?”聂云轻笑,额头轻轻抵着她的。她的额头仍然光滑而冰凉。“你说的我明白,只是我为了自己的工作,而让你这么辛苦,我于心不忍。”
“那你就好好爱我,不能做出对不起我的事。”
“什么才叫对不起你的事?”聂云明知故问。
左霓霓瞠他一眼。“你不要消受太多美人恩,我告诉你!”
“一个就够了。”聂云轻笑。记得几年前,他问过风征诏为什么只爱左霏霏一人。当时风征诏只说了一句“弱水三千,只愿取其一瓢”。
他当初并不明白,因为他没有时间去花在这种风花雪月上的。但现在他明白了,深深地明白了。就算有再多的女人,他都不在意了,因为他的身与心全都给了左霓霓。所以如果他们没有结果,他想他会单身一辈子。
一次的交心与失心已很足够,聂云不打算再来几次。
“你要记住自己所说的。”一路走来,左霓霓才发觉这个她认为无趣的人,到底有多吸引女性。她不若左霏霏的迟钝,一有女性将目光追随着他,她便能立刻感觉到。
只是她不说,她也没有不理智到为这种小事而跟聂云生气。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死绑住聂云,让他永远只想着她、只爱着她!
“你以为我会忘吗?”聂云轻咬一下她的耳朵,作为惩罚。
“你当然不可以忘,”左霓霓叉起腰,想做恶妇状,却被聂云一个轻吻吻软了身。“我想你也不敢忘!”
聂云手到她的颈窝处,轻轻揉捏着。“先睡一下,晚饭要再过一会儿才能吃呢!到时我再叫醒你。”
“你呢?不睡一下吗?”左霓霓听他的语气,似乎要外出。
“不睡了,我要到外面探视一下,还要跟王大人讨论一下问题呢!”
“你才刚刚到呢,又要这么忙了吗?”左霓霓心痛他的忙碌,当神捕真不是什么舒服的事啊!“神捕也只是人,休息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聂云浅笑。“我的职责就是把盗寇捉起来,让人民能安居乐业。因此在任务未完成之前,我当然不可以休息。”
“可是我刚刚听到你和王大人说了些什么将兵要来的事,为什么会有将兵来呢?”左霓霓越想越不妥,如果只是捉贼查案,聂云一个人就够了呀!为什么还要将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