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才冲进骑楼下,她突然惊呼一声。
“呀!”撞到人了。“对不起、对不起……”忙着道歉,抬起头,一张严峻却好看到不可思议的俊容就这么映入她的眼瞳中。
单红帕呆住了!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遇见了,她又遇见他了!这个名叫那将的男人是鬼魅吗?为何总能如影随形地缠住她?
她霍地转身要走。
“对不起……”就当作不认识吧!单红帕低头就要逃。
大掌却按住她的香肩,低沉的声音同时传进她的耳膜内。“安静站好。”
她悚然,不敢动。逃了半个多月,最后还是得束手就擒。
“你是来抓我的?”她无力地问道。
“不应该吗?你这个逃跑的小囚犯。”
“我才不是小囚犯!”在抗议的同时,她乘隙找机会想逃走。
“你走不掉的。”肩膀上的手劲加大,制住了她的步伐。
她心一沉!
“你如果坚持要逃,我们不妨试试后果会是如何?”危险的磁嗓令人胆寒,也明确表示出他的强势,哪怕必须在大庭广众之下演出拉扯逮人的戏码,他都乐意奉陪。
她到底要跟那将纠缠到几时才能重获自由啊?
单红帕生气了!
她是该生气,也有权生气,倘若她是无辜被误会,这种种反抗也就显得天经地义。
就在放任她的这段日子里,那将从其中发现到许多以往不曾注意到的细节。
他曾经执意地认定单红帕戏弄他、要玩他、视钱如命、会为金钱而出卖自己。
但因为大哥木衍间的提点,他试了另一种方法,让单红帕暂时从他身边离去。就这么一路观察下来,他对单红帕开始产生了回异于以往的感觉,也怀疑自己先前是不是误会她什么了?
放在单红帕肩膀上的手掌忍不住开始往上移动,穿过她湿透的发丝,滑向她冰凉的颊鬓。
单红帕一颤,他手指的热度令她悚惧,她深怕自己会忍不住扑进他怀抱里汲取温暖。
“走,我们走吧,我愿意跟你走……”她嘶哑地说着,深怕这么拉锯下去,自己会控制不住地扑向他。况且,抗拒是没有用处的,她心知肚明。倘若她强行拒绝,势必得眼那将发生追逐拉扯,可以预见最后丢脸倒霉的还是她,她根本就斗不过那将。
“很好。”那将满意地点头,手臂转而拥住她的纤腰,把她带出骑楼外,走向等在前方的轿车里。
即便单红帕因为湿透的落水狗模样而显得狼狈不堪,可是站在骑楼下等待雨势停歇的行人们却纷纷对单红帕投以羡慕的眼光。
毕竟,能被一个又酷又帅的公子哥儿给接走,也太浪漫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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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红帕从盥洗室走出来。
湿发已吹干,身上也换好干净的衣物,而且是属于女用的服装,那将就那么自然地递给她换上。
能在单身男子公寓里随手就拿到女性衣物,可以证明这间高级公寓有别的女性进出过。
何必太意外,他不是正跟辛亚打得火热。
单红帕站在玄关处,努力压抑胸臆里的郁火喷出来。看着安坐在客厅里的那将,直想道别走人。
“我可以离开了吗?”她阿Q的希望他会突然转性。
“过来。”那将道。
单红帕咬了咬下唇,无奈地走过去,选择离他最远的沙发椅坐下。
她不想看他。只是小手却控制不住地一直摸着身上的衣服,又烦躁地扯了扯衣角,身上的衣服让她觉得浑身不对劲。
“身上有虫?”不是才沐浴过,怎么一副坐立不安的蠢样。
她的手紧紧捏着衣角,想把它扯掉的冲动愈来愈强烈。
“这公寓是你的?”她问,快喷发的郁闷即将控制不住了。
那将没答腔,只是看着她奇特的动作以及表情。
“我身上的衣服是谁的?”脑子紊乱,她无法控制自己不生气。
那将依旧没回答,只是望着她。
不答就自己猜!
“是辛亚的对不对?”单红帕迎上他的视线,干脆问个清楚明白好了。“她人呢?怎么没看见她?”
“她不在这里。”那将终于开了口,口气虽然显得淡冷,然而唇畔却飞快闪过一抹笑意,虽然一下子就消失无影。
辛亚是暂时不在,还是两人已经分手了?单红帕想直捣核心,可是话到了嘴边,却硬是吞了回去。
她凭什么质问那将?人家男未婚、女未嫁,谁跟谁交往都是各人的自由,她哪来资格询问人家的爱情进度?她算哪根葱?
呕啊!
“你想见辛亚?”
那将突然飞来一句,让心情陷入沮丧的单红帕又抓到了救命浮木。
她立刻循着他的问题反问他。
“我不是想见她,而是想知道你跟她相处得好不好?毕竟我跟她有同校之谊,我关心。”其实是想知道这两人已经进展到什么阶段。
那将起身,走向她,道:“你真是善良,这么关心她。”
单红帕也立刻弹起,试图避开他尖锐的锋芒,只是她的双腿却动弹不得。“我当然要关心。那、那将……你靠我靠得太近了,麻烦离我远一点儿,否则辛亚会不开心的。”
“那就让她不开心。”他道。
“啥?”她一愣。他是怎么看待辛亚的?既然能够容许她上床,又怎么能用毫不在意的口气谈论她?
“辛亚开不开心是她自己的问题,与我无关。”
“可是你跟辛亚不是已经……已经……”
“已经?”
“你们……你们不是已……已经……”“上过床”这三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那将凝视着她因为迷惑而瞠大的圆眼,心里畅快极了。放她离开果然让情况变得不一样了。
“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我跟辛亚之间的关系,现在比较重要、必须先处理的……”他直勾勾地望着她。“惩罚逃跑的小囚犯。”
“啥?”她又傻住:心跳更是加快速度,此时的旖旎氛围教她快软了腿。
“我要吻你!”
“嗄!”单红帕倒抽一口气。这就是他所谓的惩罚方式?她无法做出任何的反应,那将已经迅速勾起她的下颚,攫住她的樱唇。
两片炽烈的唇瓣直接熨贴住她的,迸射出来的渴求既快且猛,仿佛要将她吮、体内成为他的一部分才甘心。
僵直的身子没有力气,也没有推开他的念头,就在这一刻,她只能晕眩地承受着他的狂索,哪怕脑子开始天旋地转了起来,她还是没有拒绝的念头。
那将把她的娇躯紧紧收拢在怀抱里,释放的吻则不断加深、不断加重。就在方才的一瞬间,就在她不断试探他与辛亚关系的那一刹,想把她占为已有的欲望是那么的强烈!
即便曾经被她背叛也戏弄过,可她对他就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兄长木衍间曾说过他是个不懂得原谅的人。可在遇见单红帕之后,他渐渐地学会了改变。
好昏、好昏哦……单红帕沉醉在热吻里,但心里一个小小的声音却在嘲笑自己怎么可以同意他的吻?她应该要狠狠地打他、咬他、踢他,要狠狠地踹他一脚才能宣泄满溢的愤怒啊!
她不是与他为敌吗?
那为何会接受他的吻?而且……她不明白那将为什么会吻她?为什么?为什么?难不成是……
血管内的血液突然剧烈窜动,她一震,头向后一摆,找到说话的空间。
“你该不会是在比较我跟辛亚哪个优秀?哪个对情欲熟练?哪个能够取悦你吧?”她怀疑他的动机,声音破碎地问道。
那将看着她,低沉的嗓音像极迷魂药。“你的问题很有趣,你脸上的嫉妒色彩更让我开心。”
“我没有嫉妒!才没有!”她强烈否认,燥热却不断侵袭她的脸庞。“我只是不想当你的试验品罢了。”
“够了,你根本就没有你以为的不在乎。”他仿佛看穿什么似地穷追猛打。
“我才没有!”她又否认、又摇头。
两道尖锐的眼神穿进她的骨髓深处。自从重逢以后,自从经过一次又一次的交手后,他发现单红帕并不如他先前所认定的心机深重。
“其实你并不擅长说谎、演戏。”他像是说给自己听,也像是在找寻最终的答案。
“我当然不擅长说谎跟演戏。”是他老是把她当成大坏人。
“你是聪明还是愚蠢?”他又问道。这正是他最大的疑惑,毕竟她以前曾经成功耍弄过他。
“我当然是有智能的。”她不能承认自己本质愚蠢,尤其是每回在那将面前,她就蠢得像头猪。“你到底想说什么?直接一点,不用这么迂回。”
目光依然停留在她脸上,片刻后,他又道:“你的个性很有活力也很坚持。”除了美貌以外,他不得不承认她的毅力以及韧性更令他刮目相看,甚而因此动摇了他原本的认定。
“什么意思?”单红帕却是愈听愈迷糊。
“如果再吻你一次,就能得到更确定的答案吧!”
“啥?”她瞠大眼。
铃~~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乱了两人间的暧昧氛围,单红帕立刻接起手机,暂且放下对那将的质疑,也偷偷庆幸自己不必再被他吻得团团转。
“喂,您好,我是单红帕。”
‘单红帕,我是‘妍宝石’的罗太太。’手机那端传来罗夫人冷到极致的声音。
单红帕愣了愣,她嗅到不寻常的气氛。“怎么啦?夫人。”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罗夫人顿了顿,片刻后,声音突然尖锐起来。‘‘纯艳’被偷走了!’
“什么?”她呆住。
‘‘纯艳’被偷了!’罗夫人尖锐的声音窜进她脑中。‘就在你离开‘妍宝石’三个小时后,我的公司突然遭窃,‘纯艳’被偷,不见了!’
“怎么……怎么会有这种事?”她哑然。
‘是啊,怎么会有这种事?’罗夫人的反问充满着指控意味。‘所以我才打这通电话想请教你,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摆放‘纯艳’的地点以及保险箱都是经过特别设计的,安全措施更是做到滴水不漏的程度。我放了两年,一直以来都平安无事,但在今天为你介绍过后,‘纯艳’就被盗走了,你说奇不奇怪?这件事情跟你有没有关系?’
“没有、当然没有关系!跟我绝对没有任何关系!”她心跳得好快好快,浓浓的不安再度笼罩住她。
‘难不成只是巧合?’罗夫人的音调充满着不信任。
单红帕深深吸口气,无力地辩解着。“确实只是巧合,罗夫人。我用生命保证,‘纯艳’被偷与我无关。”
‘但我不信!’罗夫人直接命令道:‘你现在立刻到我店里来,刑警要你做笔录。’
她闭了闭眼,回道:“是的,我马上过去。”
嘟、嘟、嘟……
手机断讯。
单红帕望着手机,发了好一会儿呆后,才慢慢地转向那将。方才的活力已然散去,呆滞的眼神尽是一片晦暗无光。
“那将先生,我才找到一份新的工作,也才找到一丝新的希望,但是又被摧毁了。”她呆板地喃着。
“摧毁?被谁摧毁?”她的表情难看极了。虽然还不清楚最精确的状况,但从她与来电者通话的对谈里,也了解到了七、八分。
“你还在装傻?”眼睛不争气地泛出湿润,她的心口揪拧得紧紧的。“是你干的对不对?是你派人去破坏我的工作对不对?是你又在扯我的后腿对不对?你又在陷害我了、你又在害我了!”气愤终于让她体内绷紧的弦断裂掉。
差点以为他会对她好,哪知道他又狠狠地捅她一刀。
她再度被他耍弄,又一次尝到从天堂坠落地狱的苦痛。
“是你这个恶魔害我的!”她声嘶力竭地指控他。
他承受她忿恨的指控。原来,这就是被误会的感觉。
“你无话可说了?”半天不回话,是默认了吧!
“不,这件事与我无关。”那将平心静气地回答她。
“我不信!”大大杏眸里满是怀疑与愤怒。“我不信你了、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他的眉心渐渐蹙起,虽然尝到了被误会的滋味,然而这种感觉并不好。
“那么我就让你相信我。”倏地,那将伸手攫住她的皓腕。
她一惊!
“你要干什么?你要带我去哪里?”她拚了命地想要挣出他的箝制。
那将磁嗓幽幽说着:“我带你去把真相查明清楚。”
“你又要骗我!”
“跟我来。”他拉着她往屋外走去,上车后,直奔“妍宝石”。
第八章
“逼单红帕彻底远离那将的计划,又往胜利跨近了一步。”辛亚心满意足地晶啜水晶杯内的红酒,开心庆祝她的计划简简单单就完成了。妈咪说得对,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一见钟情的蠢事,即便有也不牢靠,想她不过是在这两人之间制造点风波罢了,却足以让他们分道扬镳。
一见钟情的恋情真是不牢靠呵……
“辛苦你了,房旭。”辛亚放下酒杯,爽快地把一张五百万面额的支票递给最佳拍档。
房旭接过巨款,眼睛闪亮亮。哈哈,跟辛亚合作果然是最聪明的选择,才短短几个月时间,他已经进帐千余万了。
“我不辛苦,我一点儿都不辛苦,这种好差事我可不嫌多呢!”房旭笑咪咪地说着。
有钱能使鬼推磨,金钱的魅力果然无法抵挡,辛亚也忍不住笑了。
“那好,你就继续为我工作,我保证你一定会赚得更多。”
“没问题。不过有件事情,我现在开始担心了。”房旭欣喜过后,开始觉得有些不安。
“你在担心什么?”在辛亚的字典里,可没有“不安”这两个字的存在。
房旭道:“那将似乎愈来愈接近真相了,万一他真的渗透进‘雅典’,也找到了‘幻’,到时候我该怎么办?我不得不担心。”他想象着,忍不住打了记哆嗦。“雅典”的秘密会曝光就是肇始于他,若非为了搞钱而跟辛亚合作,“雅典”与“幻”的秘密是不可能泄漏出去的,所以一旦“幻”知道是他在背后搞的鬼,难保后果……
“呀!”他又打了个颤。即使“幻”现在也处于自身难保的状况下,但……
“你怕什么?就算‘幻’知道了又怎么样?瞧你吓的。”辛亚才不在乎呢,她对自己有自信得很。“对了,我正想问问你,为什么你要百般阻挠我跟‘幻’见面,无论如何就是不肯替我引荐他?是他见不得人呢,还是我辛亚不配认识他?”原本希望多一个帮手协助她毁掉单红帕的,哪里知道房旭死都不愿意介绍她与“幻”认识。
辛亚是说对了一半,她的确不配认识“幻”。
只是,这答案房旭只敢摆在心里面叫嚣,才不会笨到说出口。
“你还是不要跟他接触得好。”这就是房旭的结论。
辛亚斜睨他,嘲讽起来。“我看你好象很怕‘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