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毫不为眼前的状况惊惧,且能冷静以对,他那有如尘埃覆蒙的黑眸,飞闪出一道佩服光芒。
她的美,她的静,她的冷,让他不得不承认以往所拥有的女人,不过是一群平庸俗颜;而这样的她,绝对值得他用心对待。
“真不愧是雷集团的秘书长。”看着她,他的黑沉眼眸有了一丝笑意。
雷法伶微怔。他知道她是谁?瞥见置于一旁的皮包,雷法伶顿然明白。
“知道我是谁,还敢用那样的眼神看我?你还真数我佩服。”她语音轻柔,有如一阵晨风袭过。
她知道她的美貌可以吸引多数男人的眼光,只是一旦对方知道她的雷家人身分,都会自动退至安全距离。
因为他们生怕不小心惹恼了她,就会引来她四个哥哥的“特别”关照。
也因为这样,她失去一次又一次的恋爱机会,而长久下来,她也由一开始的失落与寂寞,慢慢变得习惯……
只是,再一次想起自己贫乏的感情生活,寂寞仍悄悄窜上了她心头。
不再在意那一再定在自己身上的紧盯凝视,她忽地转望向窗外一片蔚蓝天空。
她希望有一天,有个男人,可以陪她静静走在那一片蓝天下……
刹那问,她似出了神,而他,似也随她出了神。
因为凝看着眸光轻忽缥缈,静坐于黑丝绒床被上,望向窗外一片清朗晴空的她,黑杰克感觉到这一刻自己像是轻触到了她的心。
他懂得那样的眼神。因为他曾在宋依伶眼底见过,但却是直到她离开后,他才明了那是一种寂寞。
只是他没想到,身为雷家女儿的她,也会有那样的寂寞。
曾经,他可以漠视宋依伶的寂寞,但如今,他却无法对眼前的她视而不见。他想拉她脱离此刻的寂寞深渊……
“如果你也知道我是谁,我相信你就不会再佩服我,只会想一刀杀了我。”他出声唤回她远去的心绪。
回过神,她看着他,却不语。
“你不问问我是谁?”
“如果你会说,那我何必问;如果你不说,我问了也嫌多余。”
她黑瞳清亮,但却无表情。
看见自己的衣物就折叠整齐地在一旁沙发上,她掀开被子,强行控制住心底羞愤情绪走下床。
“你,真教人欣赏。”他欣赏她的冷静。
陡地,黑杰克为自己的出言而微扬浓眉。他发现自己在二十四小时里,对她有着许多的欣赏与喜欢。看来,他的眼光是越来越准确了。
毫不理会他的莫名言语,雷法伶快步走至沙发,想拿起衣物套上身,但她发现他就近在身后一步的位置。
她回过头,看着他。静而无情绪波动的眼眸,就似清水般的澄亮见底。
“你一定要靠我这么近?”
眼前裸露出完美体态的窈窕身子,引他眸光一沉。
黑杰克不语,再朝她跨步接近。拾手抚上她滑细如丝的裸背,他感觉到一阵来自掌心的颤动。
缓缓地,他双手圈住她纤细的身子,将她紧紧压靠向自己。
即使隔着睡袍,雷法伶也依然清楚感觉到他胯问的硬物。
“你……”她身子一僵,眼眸惊瞠。
轻抚着她完美曲线,他爱怜地低俯下头,在她裸肩上烙下一记吻印。
“放开我。”她全身紧绷,脸色难堪。
“不可能。”
“你……”她似被定住,而动弹不得。
避开她左臂的伤口,他左手缓慢上栘,轻碰着她全无遮蔽的赤裸浑圆。
猛地,他左掌紧罩住她,施劲揉捏。
“你这里尖挺……饱满……”凑近她耳畔,他嗓音嘎哑低沉。
“放、放开我!”她狠咬唇,克制着他对自己身子所造成的影响。
她不想成为柔弱的女人,更不想成为一个容易被吓坏的女人,她是雷家人,她是雷法伶,是外人眼中冷若冰霜的雷法伶!
在这世界上绝没有任何事可以吓到她,也绝没有人可以不经她同意动她丝毫,还能全身而退--
绝对没有!高仰脸庞,雷法伶冷眼望他。
“我说放、开、我。”
“我也说过,不可能。”舔吻着她的颈,他低声说着。
“那,我也不可能让你再如愿!”
她十指紧握成拳,身一侧,即拐起手肘往他腰腹位置狠狠撞击而去。
闪过她的突击,他嘴角噙笑,出手箝制住她。
“不错,还懂得保护自己。”转过她的身子,他要她面对他,“不过动作还不够快。”
“放开我!我绝不允许你再碰我丝毫!”她犹如女王,高扬脸庞,“还有,你最好是把我给杀了,否则你绝不会有好日子过。”
“你都是这样对待向你伸出援手的人?还是,你比较喜欢刀疤李,所以怪我多事,嗯?”他黑眼眯起,施劲掐痛她的手腕。
“嗯!”那似要折断她手腕的狠劲,令她痛得泪光闪烁。但,她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一丝软弱,更不想让他知道她因他而痛苦。
“就算瞎了眼,我也不可能喜欢下流的男人!”她傲仰愤然红颜。
“我下流?”他高扬眉。
“在众人面前污辱我,羞辱我,不是下流,是什么?!”
见她眸光怨恨,黑杰克这才记起自己还没介绍她的新身分。
“不,你错了,那不是污辱,也不是羞辱。”
松开对她双手的箝制,他勾拾起她的下颔,盯看着她的眼。
“那是一种宣告。”他神情庄重而威严。
雷法伶微愣。宣告?宣告什么,又对谁宣告?
仿似看出她心底疑虑,黑杰克一字一句清楚说明--
“对天、对地,还有我阎门所有的弟兄宣告--你是我唯一的女人。”
闻言,雷法伶惊瞠黑瞳。
她认为他在开玩笑。但,他的眼神再认真不过了。
“从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我要的女人。”他温暖大掌轻抚着她窈窕曲线。
“你……”见到他眼底的强势与占有欲,雷法伶全身为之一震。
“不要以为我是在说笑,也不要质疑我的决定。”他眸光狂放,“对你,我很认真。”
“你走开,不准碰我!”挥开他的手,雷法伶想退出他的怀抱,但依然教他紧紧箝制在胸前。“你、你当时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你怎能确定我是你要的……”
“我就是确定,而你就是。”他态势狂傲,也毫不掩饰对她的渴望。
他黑眸黑亮,情欲爱火狂燃闪动。
“你……”在他的眼底,她见到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极度渴望。
在他眼底,她好象只是他想要的一个女人,而不是雷法伶。
渗入心海的异样情绪与他狂释出的狂妄气势,教雷法伶心口微微悸动。
忽地,她黑瞳一瞠,猛摇头。
“不!你早知道我是雷法伶,是雷家人,你是想少奋斗三十年、想攀上我雷家,所以才如此确定、才对我设局!”一定是这样没错,他骗不了她的!
“设局?”她的推测,教他有些无奈。
她聪明的有些难缠,不过……他还是喜欢这样的她。他又笑了。
“你猜错了,我只会对敌人设局,至于女人,从不需要。”
“你--”她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因为他全身上下,皆盈满自信与成熟男人的魅力,而除了家里四个哥哥外,她再也没见过像他一样出色的男人。
“我昨天才知道你是雷家人。”
“你……”她知道自己不该相信他的话,但他没有骗她的理由。
他已经得到她,他可以藉此破坏雷集团名声,要她答应他的任何条件,但他没有。他只说……她是他的女人。
望着他狂傲的眼眸,雷法伶迷惑了。
像他这样一个危险的男人,会如此简单就喜欢上偶遇的她?
见到她眼底的疑惑,他敛眼一笑。
“不要告诉我,你没碰过像我这样对你感兴趣的男人,我相信我所看中的你,绝对是男人眼中的极品。”
他的极品之说,教她双眸微讶。
“我相信一定有的,只是,他们最后都让你的身分吓跑了。”
“你……”他准确的猜测,教她红唇微启。
“不过那是他们,而他们并不是我,所以,如果你以为我会因为你那四个哥哥的关系就放弃你,那得让你失望了,因为你已经是我的人。”
听着他再一次的强调,雷法伶已有些失措。
“万一,我已经结婚了……”他的自信与优雅,一再冲击着她的心。
“我会有办法让对方跟你离婚。”低下头,他吻着她的肩,眸光一闪。
“你是认真的。”捕捉到他眼底的狠意,她心头一颤。
抚着她白细的颈子,他吻着她的唇。
“当然,没有人可以改变我要你的决心。”突地,他施劲紧掐住她的颈,黑眸一沉,“就连你也不可以,知道吗?”
“嗯!”她难受的张口呼吸。
“所以千万不要想摆脱我,也不要想拒绝我,更不要背着我去接近其它男人,我这样说,你明白吗?”松开手,他靠近她耳畔,轻声低语着。
那一声声轻柔话语,教紧捣颈项深呼吸的她,背脊窜起一道凉意。
“还有,你只能选择感谢我给你生命,千万不要蠢的想以死来摆脱我,否则你们雷家声誉将因你而蒙尘……”
他为阻止她有可能的轻生,而以雷家声誉来威胁她?
看着他,雷法伶迷惑了。
“不让我如愿,或是惹恼了我,就等于是跟我阎门作对,到时,你就算是死了,我也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死不安宁……”
阎门?!入耳的阎门二字,教雷法伶猛回过神,黑瞳惊瞠。
“阎门?!你……你和阎门有什么关系?”
“瞧我,净顾着和你说话,都忘了要好好介绍自己了。”想到自己的疏忽,黑杰克一边轻顺着她的发,一边笑摇了头。
“你到底和阎门有什么关系?!”挥开他的手,她愤声再问。
“我,阎门第十代掌权人黑杰克,人称……”对上她忿忿红颜,他笑指自己,“阎黑。”
第三章
位于台北灯红酒绿区里,有一栋三层楼银黑色建筑,外观富丽堂皇,内部装潢镶金嵌银,极尽奢华之能事。
它是半年前才举行过盛大开幕酒会的豪门酒店,而属于它的巨幅横型银黑色招牌,就高高耸立在夜空中,与远处豪华酒店之金色招牌遥遥相对。
虽然阎门总部在高雄,一切发展也以高雄为主,但自两年前,黑杰克为一次猎杀行动深入台北,而对台北有更多认识之俊,为取得更多都会、国际信息,而命白亚在台北寻找适当地点,成立豪门酒店台北分店。
而筹建年余,花下巨款所打造的台北豪门酒店,尚未正式开幕,即在亚洲地区造成大轰动,引起各国人士关注。
而为打响酒店知名度,黑杰克示意白亚在政府各相关部门亲临现场检验与盘查时,务必做到尽善尽美,绝不可有任何疏漏,好让随行采访的新闻媒体为豪门酒店做免费广告。
果然,善用媒体的豪门酒店一开幕就宾客满座,其中不乏政商名流与国际重要人士,当然还有各地黑白两道兄弟。
也因为如此,阎门设于酒店保全室内的信息站,几乎每天都有重要讯息随同小道传闻涌入。
只是酒店虽是自己开的,黑杰克也极少亲临,至于其它声色场合,就更不用说了,他从未涉足。
但今晚当他接到沉迪电话告知,店内几名日本远客带来重要讯息,为争取时间,他立即驱车赶到。
为避免引起他人注意,黑杰克由豪门酒店侧门进入,通过秘密走道,刷卡进入位于保全室墙后的信息室。
近三十坪的空间里,拥有全世界最先进的高科技监视仪器,也坐有五名具科技专长的阎门菁英。
一见他出现,沉迪起身让出位置。
“没漏掉什么吧。”一在电视墙前坐下,黑杰克即看见主监视屏幕上的三名日本人,正互相叫嚣咆哮。
“没有,都录下来了。”沉迪答道。
“很好。”他戴起一旁收音耳机,仔细聆听三人争吵的内容。
萤幂上三人争执并没有持续多久,但黑杰克已经就自己的判断与分析,拼凑出一个大概。拿下耳机,他神情凝重站起身走至一旁。
那三人是日本皇室官员,而引发三人争吵的事,足毒杀日本皇室新成员的适当时机。
日本国的皇室纠纷,原与他阎门没有任何关系。
但,被他们收买的人,是他安排在日本皇室内的织田武,而他阎门向来不动无辜者。织田武私自接受任务的行为,已然触犯门规。
“黑少,你看这该……”沉迪走上前。
“把织田武的资料调出来给我。”
“是。”沉迪转身示意一旁待命人员办理。
才几个按键动作,织田武的个人资料已清楚明列在计算机屏幕上。
“有听说他缺钱吗?”
“刚才南堂那边有消息传来,说他前一阵子常上赌场。”
“不是家有急用,而是上赌场?”他冷笑一声,“看样子,他是可以提早退休了。”
“黑少?”
“把带子拷贝一份给我。”他顿了下,看一眼时间。
“你要亲自去日本?”沉迪感到讶异。
他会亲自出马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清理门户,只是,织田虽已犯下大错,但毕竟还来得及阻止,这样他应该罪不至死。
“难道你要我等到他对日本皇室新成员下手再办他?”他冷峻颜容无笑。
“这--”
“好了,你什么都不必再说。”他抬手制止沉迪的发言,“倘若让我查出一切消息属实,那就是他犯下门规在先,到时也怨不得我清理门户。”
冷视沉迪一眼,黑杰克身一转,即大步迈出信息室。
“黑少……”沈迪快步跟出,并带上身后门。
“你近来怎么回事?话变得这么多。”似因被拖住时间,他神情不耐地回过身。
“会吗?我话从来就没少过。”他无辜道。
黑杰克冷哼一声。
“听说雷家人已经分头在找她了,你打算怎么办?”他说出最新消息。
黑沉的眼似无任何情绪。他知道沉迪指的是雷法伶。
“虽然雷家老大已经封锁她失踪的消息,但就我们内线人员所得到的消息指出,他已经私下向国防部商借人手搜寻她的下落,坚持活着要见人,死了也要见尸。”
“是吗?”他唇角微扬。
“还有,雷家老二负责的雷法医院,近日来对病人身分过滤的很严格,雷家老四也已经透过关系在找人。”
“你是不是还漏说了一个?”点燃烟,抽一口,他懒懒的提醒。
对黑杰克若无其事的模样,沉迪已经不知道是该佩服他的冷静沉着,还是该说他已经让雷法伶牵去所有心思。
“雷家老三已经派人严守国际机场出境验关处,而且已经放话,谁要敢动他妹妹一下,就得拿命来抵。”
闻言,黑杰克微扬眉。
“好,我知道了,这事我自有主张。”他表明不想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