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愈寻愈觉心慌,江俊杰曾提过桃花林里有一悬崖,如果她……
“阿寿,救我!”
听到她的呼喊,他惊惶失措地朝声音方向跑去,顿时瞧见她被逼到悬崖旁,一名男子举着大刀逼向她。
“你后方可是悬崖,若再退后可就掉下去。”男于色迷迷打量着她,露出不好怀意的笑容,“只实我对美姑娘都是心慈手软的,要不然你定进我的怀抱,以免伤了你一身细皮嫩肉。”
公孙添寿闻言火大,无声来到他身后猛力一踢,男子硬生生撞到一旁的桃花树,整个人昏了过去。
史巧意吁了一口气,“你总算赶来救我。”
“抱歉,让你受惊了。”他伸出手,“你脚边的上松软,握住我的手再慢慢走近。”
她点点头,正要握住他的手时,脚上的上石竟往下滚落,她整个人重心下稳往后栽。
千钧一发之际,她抓住他的衣袖,整个人悬在崖边晃啊晃的,而他为了救她也陷入危险之中。
他赶忙抓住老树根,好稳住滑落的身体。
“巧意,你得紧紧抓牢。”
但布绸承受不住她的重量,撕帛的声音随之而起,她仅靠一块要断不断的布维系着生命。
她眼中无惧,对他绽开最美丽的笑容,“阿寿……我知道你很讨厌我,但我还是不由自主的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布终是禁不住拉扯。
她笔直地往下坠落,而公孙添寿急忙倾身向前救她,不堪施力的土石大片滚落,他整个人也往下坠。
山崖之下是瘦西湖,两人工刚一后狠狠摔进水面,激起大水花。
还好公孙添寿会泅水,很快浮出水面,惊惶失措的寻找却下见她身影。
“巧意!”
看不到人,那她不就还在水中?!
他深吸口气泅进水中寻她,不一会儿,他携着昏迷的史巧意浮出水面。
第七章
她人是在哪?
脚下软绵绵的,放眼望去是一片无际的云海,史巧意选了一朵云随着风而行,约莫—盏茶的时间,云气尽散,她看到一座雄伟的大殿。
云朵将她送至门楼前,拾眼一看,区额写着三个漆金大字“南天门”。
她盯着区额喃喃自语,“莫非是我死后上了天庭?”
当她想进南天门时,却被突然出现的四大金刚挡住。
“非神佛者不可进入南天门。”四人不约而同地启口说。
她困惑搔搔头,“但我不知自己怎么会来到天庭,各位可不可以指引我该走的方向,让我的灵魂有所归途。”
一个失足掉进瘦西湖就这么死掉,她还没嫁人,更没向爹娘及阿寿交代遗言,她……不甘、心就这么死掉……
愈想愈难受,她干脆蹲下身,掩面哭泣。
四大金刚从来没遇过这种情况,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咦,是哪位仙子受了委屈蹲在这里哭泣?”一道娇滴甜美的关怀声在史巧意身边响起。
她抬眼一瞧,看到一位长得好美丽的仙女,她素色衣裙外罩着一件七彩薄纱,给人一种如梦似幻的美感,像是从画里走出似的。
“柿子仙子,你怎么回天庭了?”
史巧意左看右瞧。身旁没其他人啊,难不成这位仙女指的是自己?
她指着自己,一脸怀疑地问:“神仙姊姊,你说我是柿子仙子?”
“嗯,走,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仙女将装满水果的篮子交给守在南天门的四大金刚,“麻烦你们将这篮水果送去玉帝那儿,王母娘娘那儿我还有事赶着办,不能离开太久的。”
“七彩仙女交代的事情,我们会办妥的。”他们承诺道。
原来这位神仙姊姊叫七彩仙女。
她拉起还蹲着的史巧意,两人踩上一朵流云,御风而行地来到瑶池仙境,两人走到宫殿后方的大花园。
这里的花卉少说有上千种,万紫千红的美景令史巧意眼睛一亮。
“这里就是王母娘娘的后花园,而我是这里的守园总管,大家都叫我七彩仙女。”她热情地握住她的手朝右方前去,“我带你去看一株……哎呀!”
原来有位小仙子持水瓢泼水时,不小心拨到七彩仙女身上。
“你泼水时可不可以小心点!”她手一拂,被水淋得半湿的衣裙立即全干。
小仙子歉然微笑,“七彩姊姊,对不起喔,咦,这不是柿子仙子,你怎么提早回来?”她不是犯错被罚到人间见习,怎么提前回来了?
没让一脸迷惘的史巧意回答,七彩仙女领着她来到种满蟠桃的园子,许多忙于照料桃树的仙子瞧见七彩仙女到来,纷纷出声问安。
瞧其他仙子对她尊敬的模样,这位七彩仙女在瑶池仙境的地位好像挺高的。
“王母娘娘掌管天界所有女仙,而我为二品仙女得以掌管花园所有小仙子,你说我地位高不高啊。”
史巧意吓了一跳,一脸困窘,没想到内心的想法全被她窥知。
“我会通心术,当然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她们来到一处竹亭旁,看到几棵果树,她指向其中一棵,“你本来是在这棵柿子树里修行的小仙子,王母娘娘最爱拿你的叶子来泡茶,可是在你结果累累时,一位仙童躲过浇水的小仙子,偷偷跑来这里玩耍,应该好好在树里修行的你竟受不了诱惑跑出来玩,王母娘娘一生气就把你打入红尘,经历一回生老病死,顺道在人间见习。”
史巧意了然地点点头。难怪她出生后和柿子那么有缘,原来她前世是住在柿树里修行的小仙子。
她缓慢接近这棵感觉十分亲切的柿子树,伸手抚触树干时,一阵温和的风吹过她的人及她的心,如沭春风的感觉叫她全身舒畅无比。
“神仙姊姊,那我是不是死了?”能回天庭,是否代表她阳寿已尽?
“不,你只是离魂罢了,只要方法对了,你就能回到躯体里。”
“这么说我还没死?!”
“你还有五十多年的阳寿,没那么容易死。”
她快乐地手舞足蹈。她没死,那么她就可以回到人间孝顺爹娘,也有希望与阿寿结缟一辈子喽。
“先别高兴得太早,你要回你的身体得费一番工夫。”七彩仙女拉着她到一水池旁,水面泛着波纹,浮现人间的一切。“你自个慢慢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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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添寿将史巧意救回岸上至今已经过了五日,由于她的昏迷不醒,激起他前所未有的怒火,马上要阿铜快马将书信带回公孙府,告知公孙添禄,他决定将对金织坊采取报复行动。
由于金织坊在京城是老字号,其必有一定的势力,听说还有王侯之家在背后撑腰,于是他吩咐公孙府所有精英在最短的时间内不计一切代价要将它撂倒。
公孙添禄明白事情始末后,大力支持他的决定,甚至亲笔写了数封信给京城几位有交情的王公贵族,要他们别对金织坊伸出援手。
暂居客栈的公孙添寿,日夜同两位由公孙府赶来支援的精英研讨对策,凌乱的桌面显示他近日为这此事忙碌的程度。
京城最有名气的金织坊在公孙府这个大动作下,竟不到三天就关门大吉。金老爷丢下妻儿卷款遁逃,而谣言沸沸扬扬地由京城传开。
有人说史巧意命在旦夕让公孙添寿大怒,是以对为富不仁的金老爷采取报复:也有人说史巧意被金老爷轻薄,公孙添寿吞不下这口气才动手毁去金织坊。
这日,大伙用完晚膳后,特地赶来协助兄长的公孙添汝耐心终于用罄。
他取下兄长手上的笔,抢过他正在看的文件。
“三哥,这么晚了你别再工作好不好?”他示意护卫阿铁端来一盅汤药,掀开盖子,顿时满室清香。“这人参鸡汤能帮你补补身子,喝几口对你会有好处的。”
前几天接到三哥的飞鸽传书,他便马下停蹄赶来扬州,但见他瞧着昏迷不醒的巧意一脸严肃、哀戚,他这才发觉三哥对巧意并不是全然没有情意。然而,三哥为了麻痹自己日以继夜的工作,再这么下去,他迟早会倒下去的。
“我不想喝。”现在的他没心情享受。
“不想喝也得喝。”公孙添汝舀了一小碗,搁在他面前。“如果你想有力气看着巧意醒过来,我劝你多喝一点,好好保重身体。”
在她还未醒过来前,他的确不能倒下去。
于是他接过碗,一口饮尽。
“阿汝……”
“三哥,有事大可直说,别吞吞吐吐的。”
“巧意情况如何?”
公孙添汝的动作稍停,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神情。“她的情况好很多了,况且有史夫人与小翠轮流守着她,还有我这一代名医照料着,相信不久她就会醒过来。”
做兄弟二十多年,他岂会不懂四弟是故意避重就轻的回答他。
“阿汝,我想听实话。”
“我没……”公孙添汝抬起眼,看见兄长再严肃不过的神情,认命地叹了口气,“好吧,我只能坦白告诉你,巧意的状况不乐观,我无法断言她何时才会清醒。”
他脸色苍白如纸,“连你也没办法?”添汝是知名的大夫,连他都无法让她醒来引
“我说过,她落水时冲力过强,又撞伤后脑勺,而后者就是导致她昏迷不醒的韭因。”公孙添汝拍了拍兄长的肩,安抚道:“吉人自有天相,巧意不会有事的。”
“昨天你也是这么说的,但她还是没醒过来啊!”公孙添寿音量有点大,烦躁地将桌上几封写好的信揉成一团,“你永远都无法体会我有多着急,如果巧意清醒后留下什么后遗症,到时将会为她引来更大的伤害,我该怎么办?
见兄弟慌忙无助的模样,公孙添汝忍不住启口——
“三哥,你真的是打从心底喜欢巧意。”这话不是问句,而是肯定。
公孙添寿心头大撼,胸口像是被人挖出某种东西,他赶紧别过脸,矢口否认。
“我们只是好朋友。”
“好朋友?!”
怎么三哥说来说去都是这句话!
公孙添汝扳正他的脸,扬眉紧瞪着他,“巧意对你如何,你扪心自问,我就不信你的心是石头做的,从来没动过心!”一个姑娘家可以为他拉下脸到那种地步,三哥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公孙添寿下悦地挑高眉,“这是你对兄长的态度吗?”
“我现在是以男人对男人的态度对你。对我而言,巧意是个很可爱妹妹,我不愿看她将青春全葬送在你手里。”
两兄弟互视良久。
“我心情很乱,无法判定自己是不是对她动了心,我唯一知道的是,我绝不容许自己重视的朋友受到任何伤害。你要瞪人就慢慢瞪,我可要出去透透气。”他拨开弟弟的手,才站起身,顿觉头昏目眩站不住脚。
瞧着那盅冒热烟的鸡汤,他随即瞪向面带笑意的弟弟,“你在汤里加了什么东西?”头愈来愈昏沉,脚也愈来愈虚浮。
“不加料你岂会乖乖的睡觉?”公孙添汝清理着桌上所有东西,再道:“二哥来信交代,要我不择手段让你好好休息,以免你病倒,我还得分神照顾你。”
“阿汝,我……”公孙添寿话还未说完,整个人趴在桌上去与周公相会了。
“谁叫你死鸭子嘴硬,辜负巧意对你的一番情意,这算是我对你的惩罚。”
公孙添汝将他摆平后,示意守在门外的阿铜、阿铁进来,三人合力将他搬到榻
所谓患难见真情,三哥对巧意绝对是有情的,偏偏又硬要说他们只是朋友。
要他承认对巧意有爱意很困难吗?
他走出房,抬头看见皎洁的月色,对于男女问感情他从来没机会体验,可能因为这样,他才无法了解三哥的心态吧?
“四公子,时候不早了,你该回房休息。”阿铁恭声道。
“你们先去休息,我得到巧意那里再帮她扎几针。”他能帮巧意的真的很有限,只能请老天爷多多保佑她能快快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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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女儿出事后,史府的老爷、夫人马上赶来扬州看昏迷不醒的女儿,原本想把她送回杭州医治,经大夫说明伤者不宜移动,史夫人自愿留下照料。
这间客栈也在公孙添寿的指示下,东厢这几间客房全不供人投宿,闲杂人等亦不能随意进入,好给史巧意一个安静的养伤地方。
“伯母。”公孙添寿拱手为礼。
愁眉不展的史夫人回头对他点点头。
“你怎么不睡—会儿?”听说这孩子昨日可是被四公子在汤中放点药才睡着的,要不然他长期工作下去,真的会累坏身体。
“我睡得很饱,躺不住就过来看看她。”他眼带忧心的看着床上苍白的女子,“巧意有醒过来吗?”
史夫人伤心地以帕掩面哭泣,随侍在旁的小翠眉头深锁的代为回应。
“小姐还是没醒过来。”如果那日她有跟随,或许,小姐能避过这一劫。
公孙添寿搬了张小圆凳坐在床边,“小翠,你陪夫人回房休息,这里我来守着就可以了。”
“但……”
史夫人话未说完,就被他抢白。
“该换你们休息,由我来守着巧意,况且本来是我保护下周才害了她,于情于理我难辞其咎。”
“都说这事不能怪你的,你怎么还往自个儿身上揽呢?”
谁料得到出门游湖踏青会遇上金织坊派来抓她的手下。
公孙添寿笑了笑,不予以回应,以眼神示意小翠将史夫人扶回房休息后,斗室顿时安静下来。
他郁郁寡欢,手习惯性地揉揉史巧意微凉的小手,动作细腻而温存,好像带了几许深情。
她的亲和力让众人的心全偏向她,似乎他不娶她就是与亲朋好友为敌。
长年在外奔走,他见过无数倾国佳人,可是真正能挂上他心头的,二十多年来,只有史巧意一个。
她是位善解人意的姑娘,有那种初生之犊不畏虎的精神,老爱跟着他东奔西跑,叫他不得不摆出坏脸色赶她回家,毕竟她是位美丽姑娘家,纵使一张嘴得理不饶人,但若遇上居心叵测的男子,只怕想躲也躲不掉。
可是她根本不怕,吓也吓不走,依旧嘻皮笑脸跟着他到处跑。
看见她挂在颈上的护身符,他小心翼翼拿起来一看,眼眶陡地蒙上水气。
这是她八岁生辰时,他送她的礼物,没想到她一直戴在身上,可惜这回它没保佑她逃过这一劫。
“你晓不晓得很多人为你担心啊,如果你清醒,我再送你一个新的护身符,所以你要快点醒来。”公孙添寿靠在她耳畔轻柔道,由衷希望睡梦中的她能听得见。
“三哥,我来帮巧意扎几针。”公孙添汝感伤地站在他身后。
刚才三哥说的话他全听见了,流露的情意这般深,三哥他再说对巧意只是朋友之情,自己死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