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骇然一惊,连忙转向他急急抽手,却怎么使劲也动不了一分一毫。
他大口吞噬掉整块蛋糕,开始品味她的青葱玉指,仔仔细细地舔洗吮尝,陶醉地啧啧作声,以湿熟的唇舌侵吞她一只只的无助挣动。
“李维祈,你闹够了没?放手啦!”
他忘我地闭眸吻弄,吮入她指间的最深处,执着舔噬,发出的醇吟与响声,羞得她快原地爆炸。
“你好恶!要吃东西不会自己从这里拿?!”
整盒餐点被摔往他身上,无助四散,完全起不了一丁点吓阻效用。
他好笑地轻瞟她一眼,霎时带给她电殛般的震撼。
即使阔别十年,这男人仍然英俊险恶得像魔鬼,轻轻巧巧地就能勾走女人的魂魄……
这个贱骨头!都这把年纪了,还有脸用这种烂招玩弄女人心?
纤纤玉指愤然一抓,差点让他没脸做人。他微倾俊脸,冷眼斜睨火爆娇娃气嘟嘟的可笑德行,淡淡勾起意味不明的嘴角。然后——
狠狠箝紧掌中那只小蹄膀。
“哎呀呀呀——”她痛到尖声讽泪,笨拙地企图以另一只手反击,好乘隙脱逃。
结果,正中他下怀:分别擒住了她双腕,将整个娇躯拖进他胸膛里。
“给我滚开!”
“你舍得吗?”
他面无表情地嗯哼,铁臂更加捆紧怀中激愤扭动的娇小身躯,几乎挤扁她的肺,难以喘息。
她化恐惧为怒气,不爽地抓着他双颊,奋力阻止这张鬼脸倾近。
“你想干嘛?!”可恶,他皮超厚的……
“好久不见了,范小猪。”来个久别重逢的一吻吧。
他敢?!
他有什么不敢的,甚至直接跟她来场法式热吻,以医护人员行紧急口对口人工呼吸的架式,大口吻噬。
有够恶心!晓淑恼到气血逆冲,泪花乱转。这根本就不符合罗曼史的唯美步骤,而且她也早已立志永不接近他这种孔武有力的大块头。
简直低俗!超级没品!猪头透顶!
纠结膀臂上叮叮咚咚的小粉拳,渐渐地,骄蛮不再,像被吸血鬼点点滴滴地攫走生命力,化为微弱的颤抖,无力反击。
他这样实在很差劲。太差劲了,真的……啊……
她的脑袋渐成糊烂,完全禁不起这种烈火煎熬,当场化为一摊小泥人,任他吻弄。
真是,这只小猪竟然还是跟以前一样生嫩。
他眷恋而老练地舔吮着她丰嫩的上唇,流连不去,而后再全心对付她的下唇,时而以舌挑拨,时而以齿吮扯,尽情玩味漫漫十年都尝不到的娇媚。
“你还记得我这个家教哥哥吗,嗯?”他趁她恍神之际,上下其手,一边舔吮她的丰厚耳垂,一边柔声低喃,兴师问罪,“我看你从公司到教会,都有一堆男人围着你膜拜,连路人都无法幸免,真是妖力无边啊。”
她被他高超的吻功整得晕头转向,脑袋里的语言系统完全当机,根本无力理解他的尖刻讨伐。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分手十年了,他的吻还是和以前一样嚣张跋扈,轻轻松松地就将她全然征服?她已经做好十年心理建设,绝不再陷入这种无聊的爱情游戏,尤其是对他这种根本不把人心当回事的冷血汉。那为什么现在却……
“你啊,只有身体长大而已。”他意味不明地深深长叹。“反应一点也没有长进。”仍旧青涩。
他对此应该满意的,却又有些无奈。
“为什么这些年来都不去交个男朋友?”
是因为他吗?但是,除了他以外,她又还会为谁?
他专注地尝着她每一口的虚弱喘息及战傈,手上也没闲着,像在呵护小猫咪般地安抚着娇贵的身躯。
“手。”他舔着火烫的娇颜下令。“放到我脖子上。”
谁甩他啊。他以为他老几……
她骨气万千却又窝囊透顶地恍惚勾抱他颈项,被他轻易诱导至另一波的熟辣拥吻中。比起先前的唇舌纠缠,更加充满肉欲,赤裸的官能刺激。
奇怪,她为什么到现在还是好喜欢他的气味?一种很像融合了香皂和烟草的动物气息,而且还混入车椅的皮革味,非常野性。这是什么味道,这么魅惑人?
“真搞不懂我们为什么要浪费这十年。”他放荡逸出唇间的啧啧有声,竭力弥补自己这十年间严重的饥饿。
突来的警觉,让她张开了大眼,却一时无法对焦,被此刻的热力薰得双眼涣散,景象模糊。他比她更精于处理类似状况,极具耐性地来回抚滑她的背脊,仿佛毫无恶意,实则虎视眈眈地一步步带她回到迷离的情欲。
要慢慢的,温柔的,耐心的,因为她太容易受伤害。而且,他还没有完全掌握住她,在潜伏的激烈竞争中,他的胜算还不够大。
他的优势在于他比任何一个男人都更早认识她、了解她。不是因为他卓越精明,而是因为她太容易被了解:虽然有着聪慧明快的头脑,在资讯技术与商业逻辑两大领域闾游刃有余,心智成熟度却奇差无比,至今都还沉迷于所谓的罗曼史,向往着唯美的恋情,却又死要面子地不敢给人知道。
看来俐落爽飒的科技精英,其实不过是个可爱的小女人。
而且,令人着迷。
他冷傲而专注地吻吮着、摩挲着、侦测着,以做学术研究般执着的精睿、严谨的逻辑,和缜密的执行步骤,诱导她为他燃烧,为他卸下一切武装。
突然间,他们急切地拥吻起彼此,节奏紧促。他豁出去似地狂乱抚揉任何一处他碰触得到的地方。车内的诸多限制,都构不成阻拦,挡不了失控的激切情势。忙乱中,她知道她正要想起什么很重要的事,可是……
他一再以超凡的舌上功夫,打乱她的思绪,挑战她的意志力。只是他疏忽了一件事:这是两个人的游戏。他只专注于操控她,却忘了自己早已深陷其中,全然失控。
就是这副红艳艳的失魂表情,酣醉而无助,像个迷路的小女孩。不知所措却又好奇,茫然而又期待,想要冒险却又犹豫,只能紧紧抓着他的手,仿佛唯有他可以依赖。
多可恶的小妖姬,甜甜地就抓住他的心。
他傲慢而酣然地在吻中饱览她双瞳中唯一的倒影,满意于她忠诚的痴痴迷望及热情反应。他并未预期到自己十年前的遗憾会在此时此刻得到补偿,但他完全不在乎!目前汹涌充塞于他脑门及裤裆的,只有——
一阵剧烈的暴响,震惊了迷眩中的两人。
他整整僵了好几秒,才意识到这持续不断的暴躁干扰,是汽车喇叭的声响。谁家的车子喇叭,响得这么疯?而且这震耳欲聋的漫长暴响中,似乎有着另一波微弱的细声急叫。
“快把你的手肘移开!不然我耳朵要爆掉了!”
蓦地,惊天动地的狂响中断,整座山谷陷入寂静,清幽得只闻夜的声息。以及,娇柔的惊喘。
她差点被吓破胆,导致精神错乱。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她只记得自己搭上老哥的车,然后印象混乱地到了家门口,然后莫名其妙地天旋地转,气喘又发烧……
迷迷糊糊扫视四周的美眸,猝地在瞄到车窗的刹那,骇然暴凸,几乎滚出来。
“你、你们……站在这里做什么?!”
车前呆立的一对俊秀大学生,反倒质疑,“你又在这里做什么?”
“要你管!”她羞愤地摔门下车,教训这两尾北上寄宿的臭堂弟。“我的事轮不到你们——”
“嗨。”
他一懒懒下车,立刻攫走这两名乡下青年的心,瞠眼大叹。
靠,这家伙的身材超猛的,跟摔角选手有得拚。加上刚峻凶猛的俊美面孔,拿破仑一般的性格短发,活像电玩游戏中的格斗天王!
“嗨……嗨。”太酷了,这身肌肉真是……
“嗨你个头!”
一声重喝凶暴切入,几乎撞倒呆瓜堂弟们。
“你在我家门口对我女儿做什么?!”
老爸?
晓淑眼冒金星地捂着耳朵,愕瞪一代暴君发飙的架式。爸干嘛气成这样?
堂弟们怯怯暗示的手势,看得她一头雾水。
为什么在她身上比来比去?难道扣子又绷掉了?
她这一低望,惊然抽息。她的衬衫扣怎么全是开的?胸罩也歪七扭八地挂掩在丰乳上,显然是被人松开了。小窄裙更是皱得不像话,宛如一团咸菜干。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又又又……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以为这是谁的地盘?”范爸雄伟的俊脸爆红,铜铃大眼怒火熊熊。“你又以为你是谁?台湾水电工吗?啊?!”
嗯!有像!堂弟们用力猛点头。
“李维祈,你到底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李大少斜倚名车,眯眼冷道:“修理水电啰。”
第二章
噩运当头。
她一看公司日历旁附带的生肖运势就讨厌。明明是高科技产业,做起事来为什么却像乡下农民般,又是风水又是忌讳的?
那何不干脆请道士做行销顾问、聘乩童来当人力资源室主任?
“喂?晓淑,今天下班后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吧。”
“没空!”
她朝话筒咆哮的力道大得几乎鼻孔喷火,引来办公室附近隔间的同事侧目。
“还在生爸爸的气啊。”
撒娇也没用!“我现在正在忙,请你没事不要打到我公司来串门子!”
“我已经一个礼拜都没看到你啰。”
“都跟你说了,我目前正离家出走中!”请用严肃一点的心态来看这件事,OK?“除非你解释清楚,为什么你会晓得什么台湾水电工原来就是A片男星的意思,否则我绝不回你那栋男生宿舍!”
她受够了。成天跟老爸老哥及两枚堂弟住一起,一个比一个邋遢,害她累得像个欧巴桑。他们倒好,背着她不知在做些什么勾当,直到水电工事件爆发,他们的A片弊案才意外曝光。
亏她当时还真把这事当回事,竭力跟爸厘清她和李维祈之间只是叙旧过头,与家里的水管线路毫无瓜葛。结果,一窝臭男生笑到满地打滚。
气得她差点原地爆炸。
“晓淑好乖。爸就知道你是个好娃娃,绝不会碰什么低三下四的烂片。”呵呵。
“你超没榜样的!”粉拳中捏的文书笔几乎被她折成两半。“不管你怎么说,除非你跟我解释清楚,不然我就继续住在我的套房那里。”坚守到底!
“啊……原来你是躲在那间小猪窝呀。”那他就放心了。“我还以为你是跑到隔壁的凯哥家寻求政治庇护呢。”
“什么小猪窝?!”爸又来没事闲闲踩她的地雷,故意惹爆她。“我那是捷运站旁精华地段单身贵族双层挑高名师设计警卫周全视野良好投资自用两相宜的都会女性新天地!是我自己挑选、自己赚钱、自己贷款、自己名下的资产!”
“呵。”范爸轻凉得很。“才二十几坪的便宜货,我的浴室都比它大。”
“你别想我会中你的计!再被你挑拨——”
“什么捷运站旁。”啧啧啧。“只有穷酸人家才会去住车站附近。”
“不准你说我那间小窝的坏话!”
“好啦。”他一改宠溺,慵懒下令,“爸要去忙了,不能继续陪你串。下班后别乱跑,我会去接你一起吃饭。”
她又没说要陪他去!“我——”
“爸爸很想你。”资深浪子范爸爸强势改采柔性诉求,攻其要害。“我难得挤出一段空闲回台湾,就是想陪陪你。你却为了一个外人跟我呕气,躲得不见人影。爸爸觉得自己变得好不值钱。”
“哪有啊……”怒焰顿时消融,好生委屈。
“女儿大了,本来就会离得愈来愈远。但是也别跑这么快,让我有个慢慢调适的时间吧,嗯?”
醇浓低缓的哑嗓,载满无尽奸诈的柔情,立即攻陷娇嫩的女儿心。
“嗯……好啦,我今天会回家啦。”
“乖。”范爸呢哝收线后,翻过脸来继续公事,凌厉公办。“我对他们的旗下企业已经仁至义尽,又是代垫他们两家公司的员工薪水,又是替他们付贷款利息三个月。他们起码要承担这个债务并订出还款计划,而不是跟我摆烂。如果他们再不表示点诚意,我也只能撕破脸了。”
到时休怪他以退票将问题台面化,逼他们出面解决债务!
高阶主管们各个噤若寒蝉,没胆忤逆这头大老虎。
天底下也只有一位娇娃驯得了他……
“怎么啦,今晚又奉命得陪爹爹吃饭?”晓淑隔壁的女同事滑过座椅,递交报表兼哈拉。
“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任性。”她也只能没辙地噘嘴赌气。
“噢,NO NO NO!”女同事痴心酣叹。“他可是台湾的李察吉尔,当然有任性的权利。”害人家也好想当他的女儿喔。
“欢迎你来我家看看他平常的德行。”她没力地在电脑键盘上迅速输入。
“你爸真的太帅了,而且对你也太溺爱。”另一边的女同事忍不住也滑过来哈拉。“看他每次来接你的模样,就可以知道为什么有人会说女儿是爸爸前世的情人。”
“问题是,到底是哪一任情人。”哼。
“老爸太出色,也难怪你会看不上其他男人。”
“我哪有看不上其他男人。我不是有个——”
“你那个学弟,一看就知道是用来当安全气囊的。”只能在应急时刻充当保护。“那个水电工又是怎么回事啊?”
她差点滚下座椅。
“对耶,难得听你发那么大的火。”另一名小头锐面的同事过来凑热闹。“是你在家看水电工A片被老爸逮到吗?”
“乱讲!我爸是说我以前高中时代的家教大哥啦。他块头大又爱卖弄肌肉……”嗯?她这才发觉事有蹊跷。“你们知道水电工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齐声怪笑。
晓淑呆愕。怎么大家都知道?
一阵激切莫名的叽哩呱啦后,话题愈扯愈远,她连忙藉泡咖啡之名脱离狂热的八卦军团,到茶水间透气。
呼。她是很喜欢跟同事瞎串啦,可是一碰到性味盎然的话题就没辙了,只能快闪。
她闲闲捧着咖啡杯,远眺窗外晴空小啜。
其实她早就想回家了,只是拉不下脸来,不得不继续拗脾气。她存钱贷款买了间属于自己的小套房后,才发现自己是个怕寂寞的人。以前在家的时候,天天被老哥堂弟们围着团团转,吵死人,现在才领悟到,冷冷清清的小世界才教人害怕。
还是爸爸了解她,总会在最巧妙的时机制造台阶给她下。
哎,明天小周末,不知道傍晚的教会团契时间是不是又会碰上李维祈。可是教会是开放的空间,她总不能轰人出去吧,太没爱心了。但……
她又不能跟教会朋友解释,自己十年前才被李维祈甩过,根本不想再见到他。而且,更糟的是,他对她仍然有着强大的吸引力。一旦被他碰到,她头就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