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以此书献给我亲爱的外甥女。
有个人拿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欸欸,好啦!外甥女,我修正,是有个可爱的女孩,非常仁慈地提供她自己不幸的遭遇,来做为我写书的题材。
这本书,最好别让我外甥女的妈,也就是我亲爱的姊姊看到。
亲爱的读者大人们,忘了先跟你们打招呼,很高兴这么快就又和你们见面。大家一定觉得奇怪,译小萱一开头在胡诌什么?还以为自己写的是旷世巨作,开头就献给谁谁谁?!
唉,你们不知,当初就说好,如果要把咱外甥女被她那个迷信的妈荼毒的事公开,就得在序添上一笔,否则咱外甥女不是牺牲大了,被大伙耻笑!
译小萱是家里的老么,和这位姊姊相差很多岁,加上天生丽质--
“呸呸,”有人抗议。“哪有人这么褒自己,上回夸编编还拐弯抹角。”
好嘛,那保养得当,总可以吧!总之,译小萱看来跟咱外甥女就像同窗好友……
“嗯咳,听不下去了。”这回是外甥女小声抗议(当然,大声就没命啦!)。
回到正题。书中可怕又可爱的金如花自然遭到译小萱大笔加油添醋,不过实际上,咱译大姊也是有点走火入魔。举个例:外甥女来家里小住,某晚和译小萱逛街瞎拚,手机响起--
“喂,妹妹啊,记得快回家,今晚午夜过后不能洗澡和洗衣服。”
为什么?
“就酱子,小孩子问那么多干么?!”
译小萱看了手表,哇咧,快十点了,回家,她洗澡、我洗澡,她洗衣服、我也洗衣服,这样来得及赶上十二点吗?
答案是译小萱决定:咱不迷信,所以咱可以洗,外甥女不行。
再提到金如花对某教的排斥,对不起,这咱家也有,这回换译小哥和译老爸的对抗。
译老爸是标准的佛教徒,译小哥则半路信了耶稣,虔诚的态度在咱家过节拜拜时看得很清楚。
大碗小碗的美食佳肴,每一样通通是两份,不同的是一份大一份小,小份的当然是为了笃信基督教的小哥准备。除此之外,译老爸还常常为了宗教信仰的问题和小哥争得脸红脖子粗。
至于这本书的女主角,她单纯的个性,我想你我身边也有迹可循。哈哈,没错啦,至少译小萱在某方面也是像她一样单--蠢。
不过,单纯有单纯的快乐,你说是吗?
综观以上,这是本写实的书。呵呵,当初第一手校此稿的纯纯大人就说,这本书是真人真事哦?!是,是生活上的点点滴滴,再加以渲染,就成了读者朋友你们手中的书了。
好了,咱译家的花絮被大伙看光,大伙也该拿点什么来报偿吧!嘻嘻,那就多看看小萱萱的书,给点鼓励,摸摸人家的小头就够了。
提笔至此,译小萱突然有种遗憾,序只能写这么短吗?
“嗳,当初是谁需要教育的,说序是和读者培养感情的园地?”贞贞美人,萱萱知道你不会这么说,这句话是我帮你说的。
那,就期待下次再聊喽!
第一章
“各位同事,麻烦你们今天起,请叫我--徐慧诗。”
这是一家日商公司,所有员工衣着整齐,男的西装笔挺,女的一律白衣、粉裙。
然而,这当中却有一名女子身穿铁灰色外套,站在办公室的正中央,微微弯腰,似在向众人宣布什么。
每隔两月,这已然成为她的例行公事。
“徐慧诗?我记得昨天你叫--”
“徐安萍。”
“哦,对!徐安萍。”
“那为什么又改徐慧诗?”随着留一头长发的任晶晶之后,坐在她身旁的张瑞珍开口。
“我妈说一个女孩子的头顶被困住难怪会嫁不出去,而且浮萍浮萍,像是没有了根到处飘零,不够吉利。”
“咦,那再上次,你叫什么?”她身后的小杨也凑嘴过来。
她认真想了想,摇摇头。“我忘记了。”
“徐曦悌!”
部门经理从门外大吼,她赶紧跑了过去。
“经理,请叫我徐慧诗。”
经理瞪了眼她认真的脸,大声怒斥,“我管你这个月又叫什么!”
她掩着耳,似已习惯经理的态度。
“你今天又不舒服了?!”
他刻意加重了“不舒服”三个字,让她下意识抓紧铁灰色外套的衣襟。“对啊,我……不舒服。”
“我请问你,徐曦悌小姐,自从你到公司报到,哪一天舒服过?”经理忽改语调,却是柔软的不怀好意,口气满是讥讽揶揄。“我看,你该不是骗人的吧?”
她脸一红。“你、你要不相信,我可以出示我的医生证明。”
“算了,我懒得理你。”如果真要跟这小女子清算起来,恐怕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明明应征时就规定,公司女职员一律要穿白色上衣和粉红色窄裙,她也点头答应,可从上班第一天起,她声称受了风寒、不能吹风,就这样包着长袖外套直到现在。
半年过去,她的风寒完全没有好转的迹象。
“我说徐曦悌小姐,你到底去哪家诊所看病,要不要我推荐你一家医术好、药效快,感冒比较容易痊愈的?”
她吞吞吐吐。“经、经理,其……实我有不治之症。”
“不治之症?”
“不、不,也没那么严重啦,就……身体很差,什么药都治不好。”
“到底是什么怪毛病?”经理的八字眉,严重地绞在一起。
“我也说不清楚啦!”
他一直怀疑她在骗他,瞧她脸色红润,一点也不像有病的样子。
而最让人忍受不了的是,她一天到晚在改名字!
一下经理,从今天开始我叫做徐美玲,一下经理,请叫我徐天真……经理……搞得他头昏脑胀。
“徐曦悌!”徐曦悌是她现在身分证上的名字,如假包换,总不会有错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经理,不是我想怎么样,是我妈她想怎么样。”
“你三天两头改名字,不累吗?”
她惨兮兮地苦着脸。“很累,经理。”
“但你却乐此不疲!”
“那是因为观音菩萨说……”
“到底是菩萨还是你妈说的?”
“都有啦……”
“算了、算了!”经理挥挥手,不想再和她胡扯下去。“把这份文件拿到楼上交给采购部主任。”
“哦。”
“要记清楚,是采购部,不要像上次一样弄错了。”
“是,我知道,采购部。”她挺严肃地点着头,像是把他的话深深刻到脑子里。
“唉……我看,八成待会儿采购部又会来电话问我文件跑哪去了。”经理很没信心地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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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要找谁?”晚上八点,徐家电话响起,金如花第一个接了起来。
“嗯……徐聪智。”
“哦。”随着话筒搁下,金如花嗓门大开。“徐聪智啊,你的电话!”
“来了!”本名徐一展的徐聪智从浴室冲了出来,嘻哈地咧开嘴,然后自茶几上拿起话筒。“喂?”
“喂,徐一展,我的通关密语没说错吧?!”
徐一展瞄了眼还在附近徘徊的金如花。“没啦、没啦,要不怎能过关?”
“哈,我就说嘛,这比电玩还要轻松。”
“是嘛,我就说,我姊最笨了,老跟着我妈闻鸡起舞。”徐一展得意地跷起了二郎腿。
他说是说,最后四个字却也是小小声,怕被耳尖的母亲听到。
“你知道今天我看到谁了吗?”他的新任麻吉同学王元晖神秘地故弄玄虚。
“谁?”
“你的梦中情人。”
“靠,真的假的?!”忘了母亲还在客厅,徐一展忘我地大叫一声,只差没从椅子上跳起来。
金如花立刻递来一记警告的眼神。
“喂,快说,你在哪里看到她的?”他识相地摸摸鼻子,坐直身体,凑着话筒问。
“教堂门口。”
原本脸上挂着痴醉表情的徐一展,闻言顿时僵硬。
“哪里?!”
“教堂。”王元晖重复。
“哦,不会吧!”他痛苦地大喊。
“她出现在教堂有什么不对?”王元晖不解。
“哦--哦!”徐一展就像得了心绞痛,难过地在椅子上缩成一团。
“讲电话就讲电话,出什么怪声!”金如花走过来狠狠的敲他一记。
他痛苦又充满无奈地看着母亲。
“徐一展?”
“还不都是你!”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悄悄埋怨着,他望着天花板兴叹,“Oh,My G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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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如花是虔诚的信徒,每逢初一、十五必到庙里上香,除此之外,各式大小节日、各神明的诞辰……她都不会错过。
观音菩萨就像是她的张老师,遇有问题,她会不断掷茭,最终,便能找出满意的答案。
她不只求过观音,还有齐天大圣、三太子、济公……除此之外,她更喜欢走访各地,寻求高人指点。
最让她印象深刻的是多年前住在深山里的吴大仙。
吴大仙外表看起来道行极高,连收费也颇有学问--
“一个人要收二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元。”
到现在她还记忆犹新,也因为这个数字叫人想忘也忘不了。
“这么麻烦,干么不凑个整数?”
“三八,人家有他的道理。二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就是取它的谐音,让你一路发发发发……”
这么多个“发”字,让金如花眉开眼笑。“是厚。”但她想了想,仍是有点心疼。“不过,还挺贵的。”
“贵什么贵?!”邻居月娥白她一眼。“会准比较要紧,况且人家有带保证,还保固一辈子,往后你遇到任何问题都可以来问,不用钱的。”
“真的,那好那好!”听到这里,她的眼睛顿时全亮。
只是后来,吴大仙全家移民到巴西,她若要坚持她的有效日期,就得追到巴西去。
之后她又迷上姓名学,听说一个人的名字很重要,只可惜姓名学分了太多派,她老是顾此失彼,也累了她的一双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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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慧诗、徐慧诗……”
“嗯。”
“还不赶快给我起来,徐慧诗!”金如花棉被一掀,叫吼声直接冲进徐曦悌的耳朵里。
“谁是徐慧诗啊?”揉揉惺忪的睡眼,徐曦悌迷糊地问。
掌风一劈,她顿时头冒金星。“徐慧诗就是你啦!”
“哦。”对厚,这个月,她叫徐慧诗。
她姗姗从床上坐了起来。“妈,几点了?”
“现在已经五点半了。”
“什么?!”她不敢置信地转向闹钟,看见阴险的加菲猫无辜又恶质地对她笑。“是谁把我的闹钟按掉的?!”
这名凶手想当然是--她自己。
“天啊!”
随即一阵风卷起--
衣服、头发、牙刷……她冲到餐桌时已经快六点。
徐一展一派悠闲地咬着吐司笑她。“恭喜你,你今天铁定迟到。”
“乌鸦嘴!”她学金如花掌风一扫而下。
但她身手毕竟没有母亲快,动作前便露出破绽,被弟弟躲掉。
徐一展咧大嘴巴,得意地冲她笑。
“我走了。”徐曦悌匆匆抓起了两片吐司,毫不滞留地往外跑。
“徐--会--输,再见!”
“叫什么叫,徐--两--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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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钟上班,她六点出门,着实是奇怪的安排,毕竟台北市交通再怎么紊乱,也不需要用上两个钟头的时间吧!
而这当然又是拜金如花所赐。
“要记住,你女儿每次出门皆不可向东方行进。”
为谨守算命仙的指示,逼得徐曦悌从小到大,上学和上班总要绕道而行,花上比正常人多出一倍的时间。
“等等我、等等我!”眼见电梯门就要在面前关闭,徐曦悌顾不得形象的大喊。
电梯门等她,但她还是上不去。
“不能再多一个人吗?”
她不信邪的硬把自己塞进去,但电梯很不客气地哔了一声。
她表情尴尬,却看到对面那部电梯生意很差,只有一个男人站在里面,等着电梯关门。
“等一下!”她伸手大叫,吓得整个电梯里的人瞌睡虫全都跑光,而对面电梯里的男子,也惊讶地看着她。
她气喘吁吁的冲进了那部电梯。
“八楼,谢谢你。”
电梯实时关门,让她看不见原本要搭的那部电梯里,一群人十分整齐划一的张大嘴。
“呼,累死人!”她终于有时间喘口气。
“小姐,这部电梯不停八楼。”被她遗忘在旁的男人客气地开口。
“耶,为什么?”她总算转过头来看他。
哇哇哇,好帅的男人哦!
他身高铁定超过一百八,脸孔完美无瑕,鼻梁又挺又直,唇形十分好看。“我也不知道,但我可以确定,这部电梯直达十楼。”
没有多想,她直觉认为他也是八楼的部门员工,“那你为什么搭这部电梯?”他的气质也很棒,她发现自己无法不一直盯着他。
男人正想开口--
“我知道,你一定是到了十楼,再从十楼走安全梯下去,对不对?”她真是佩服自己的智商,这么快就想到答案。“好聪明,我怎么从来没想过这个方法!”
当!十楼到了,她没有多想便抓起男人的手。“快,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她拉着他匆匆忙忙赶到安全门,门很重,她让到一旁叫他动手,随后不顾粉红色窄裙的不便,飞快冲向八楼。
“耶,安全抵达!”时间还有两分钟,来得及她打卡。
“你也没迟到。”她由衷替他高兴。“欸,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杜笃之。”
“杜笃之……”徐曦悌重复一遍。“好,杜笃之,谢谢你的方法,我要去打卡了,不然会被我们经理砍头。”
下一秒,她已朝着办公室奔进,消失在走道转弯处,而独留在原地的杜笃之正一脸兴味、眼神明亮地看着她急奔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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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慧诗,你过来。”
徐曦悌一打好卡,同事小杨就把她叫到一旁。
“什么事,小杨前辈?”她心情很好,脸上也笑咪咪的。
“你今天早上差点迟到?”
“没有没有,小杨前辈,我打卡的时候还有一分钟才八点--”
小杨打断她的话。“听说你搭了那部电梯。”
“什么电梯?”她一时还转不过来,顿了下才明白,“哦!那部电梯啊。”
“对啊,你知不知道那部电梯通往哪里?”小杨表情严肃。
“我知道啊!”
小杨很惊讶。“你知道那部电梯通往天堂,而你还敢搭?”
闻言,轮到她两眼一瞪。“天堂?不会吧!”她看看自己全身,上上下下完好如初,而且稳稳站着。“我到现在还好好的。”
小杨知道她误会了。
“我说的天堂是指我们公司的最高层。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们公司有凡间和天堂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