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他的口气何必这样咄咄逼人?
“不懂?”京令忻阴沉的眸光迅速地染上火花。“当一个女人不把感情当一回事,当然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弄懂玩弄别人,究竟会惹来什么后果。”
他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玩弄?她才是受害者吧!“京总裁,这里是公众场合,请你自重。”
“何必这么生疏?”他冷冷地笑了出来。“难道你忘了我们曾经有多么熟悉彼此--”
“住口,别再说了!”范希漓警告似的眯起眼,这男人该不会是想选在此时“叙旧”吧,难道他忘了小薇还在场?“我的“正职”是欧培山庄的员工,不是婚礼的伴娘,而我现在得回公司办公,你并没有权力强迫我留下。”
“无妨,你可以看看,身为欧培山庄的资助者,我究竟有没有权力留人。”
他根本已经挑明,欧培山庄终究会落入他的手中,他才是她的主人。
卑鄙!“你究竟想怎样?”
“我的意图再明显不过,好好看着。”他举起手,一旁的婚纱服务人员立刻恭敬地奉上厚厚的目录。“把今年巴黎、米兰最新流行的款式都拿出来,我要一件一件的挑。”
“好的,京先生。”服务人员将一箱箱的礼服搬出,非常习惯有钱人的折腾方式。
挑什么挑?今天都已经试一整天了!二乐总裁,容我说一句,你公务缠身来得太慢,小薇已经试过好几件礼服了。”那一堆叠高的礼服别说是试,光看就头痛。
“新娘的礼眼,新郎难道不应该过目一下?”京令忻瞄瞄梅薇身上的婚纱,好整以暇地道:“还有,我亲爱的伴娘怎么下试试礼服?”
谁是他“亲爱的”伴娘?那副恶劣的表情一看就知道在刁难,“不必了!不过既然你坚持,那你就自己留着慢慢看好了!小薇,我们走!”
“小希……”梅蔽头一次看到好友反应这么激烈。
“小薇?”范希漓见她始终没有动作,又唤了声。
梅薇的视线在火气进发的两人中间游栘,终于,她清了清喉咙道:“其实京先生说得也没错,是应该让他过目一下比较好。”开始协调两人的冲突。
“京令忻不怀好意,他挑了这一堆礼服,就是要累死我们!”范希漓恨恨地指控。
你一见他就想跑--或许,他只是想有更多的时间留住你吧……梅薇心知肚明,并没有多事地戳破它。
“没关系,我不累,我先去试试这几件,你也挑几件伴娘礼服试穿看看。”梅薇招来女服务员,走入更衣室。
一时之间,旁边少了其他人,整个气氛沉默下来。
这下可好了!又是两人独处。范希漓瞄了他一眼,坐到远远的沙发上。她不可能为他的婚礼做任何妆扮的,绝不!
“你还站着做什么?”不知何时,京令忻手中多了一个礼盒,他将盒子递向她。“刚才已经说得够清楚了,难不成想让我替你换?”
“你别胡说八道!’范希漓退了一步,看着盒子防备地道:“婚礼是你跟小薇的大事,对我而言什么意义也没有,下需要穿什么礼服。”
“我真是搞不懂,为什么你总是爱跟我唱反调?”京令忻放下盒子,皱起眉头,对她的拒绝十分不悦。
“那是因为你欺人太甚的作为教人不齿。”
“是吗?”京令忻出其下意地靠近她,黝黑的长指叩住她的下巴,危险气息缓缓靠近。“再怎么样也比不上那个男人吧?愿意在凌晨时分来接自己的女人,想必两人感情很好了?”
范希漓挥掉他的手,凝睇他不悦的表情,终于了解他的怒气因何而来。“我跟他的事不劳你操心,京先生只需看好‘您的’欧培山庄。”
她甜甜地微笑,为他紧揪不展的眉心,感到一丝丝报复的快意。 “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或许明天、后天……局势逆转之快,将会令你措手下及!”
基本上,范希漓纯粹只是在口舌上逞快,她早明白在心底输了自己的感情,那是她的错,然而骄傲的她下容许自己一错再错,所以她必须武装自己。
他不悦地眯起眼。 “你是在向你未来的老板示威,难道没人教过你,这是一个很蠢的作法?”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为何总学不会“顺从”?
而更令他愤怒的是,即使她再表现出厌恶及下驯,他更无法把心思从她身上移开。
该死!
“是不是还不晓得呢!所谓--天有不测风云,我会等着。”
“你们!”梅蔽走出更衣室,就见眼前剑拔驽张的场面。又在吵了……她觉得自己头好痛。 “京先生,小希从一大早就陪我处理婚礼细节,我想她现在也累了,要不,你替我送她回去吧?”
“不必了!”她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唯一不需要的就是他!
京令忻讽刺地撇开一抹笑。“比起来,我未来的新娘重要多了。”他十分体贴地扶着梅薇走至长镜前。“恕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占理会一个跟我毫无关系的女人。’
“正好!本小姐也没有心力去操烦任何一个无理的男人。”她拿起他带来的礼服盒子,“非常谢谢京先生的大礼,婚礼那日,我会穿吾它“体贴”地为每一位宾客服务,决不会失了你的身份!”
她转身冲了出去,站在车来人往的大街上,脑海里不停地闪过他温柔扶住梅薇的画面,触动敏感纤弱的心灵深处…
远远的电视墙上,正放映某个金饰的广告--
使坏,是一个男人性格中的三分之一。
坏,有时候是骨子里的事……
可恶!对于一个坏男人,她竟然会有酸酸疼疼的感觉。
不久之浚,他将会与小薇并肩站在所有宾客前,吻证相依相守的誓言……
而她,只有站在远远的一方,注视这对众人眼中的天作之合。
她,开始想哭了……
第六章
今晚,商界盛大的喜事如期展开。
扬威集团执行总裁与饭店业笼头地位的梅长鸿之女的婚宴,在欧培山庄席开百桌,宴请商场、政客名流,一时间,所有台湾的百大企业同时聚集,盛况空前,也有数家媒体的SZO车到场连线。
范希漓是梅薇的伴娘,更是欧培山庄的招待,从婚礼开始前,她不停穿梭于宾客及媒体之间,擅长的交际手腕及天生丽质,总令参加的宾客对她称赞有加,甚至许多企业小开,也毫下掩饰地探问她的背景身分,准备摩拳擦掌追求佳人。
在宴会场一角,几位企业及媒体界大老正向京令忻祝贺。
“京总裁,恭喜您即将娶得美妻,也正式跨入饭店经营--”
“张老,您客气了,对于扬威集团这只是个开端,初期跨行,我想日后仰仗您在旅游界影响力的机会还很多。”京令忻漫下经心地回答,目光淡漠一扫。
他在宴会场中间发现她的身影,-袭雪白的丝织白纱礼服,露肩无袖的设计毫不吝啬地款展凝脂肌肤,刻意盘高的发让她有如高岭之花,高不可攀。
那袭礼服是他亲手挑的,有谁比他更知悉范希漓身材的优点?只是,当京令忻发现礼眼造成的影响,不只是众人欣赏的目光,还包括黏人的苍蝇在她身边飞来飞去时,他马上后悔了。
他怎么就没想到,今日打扮有如出谷幽兰的范希漓,出尘美丽的气质以及散发出的自信光彩,男人会被她吸?是轻而易举的事?
张老被捧得很高兴,丝毫没发现男土角的脸色不对劲。“好说好说,经营一家公司不但合作的对象重要,手下的能力与否更加重要,欧培山庄里的优秀人才太多了,你根本不需担心。”
“哦?”从认识她的那夜起,他的冷静已日渐消失,愤怒的情绪更属家常便饭。
张老随着他专注的眼神望过去。“对嘛,瞧瞧你们家的公关范经理,可不是个最好的例子?人美、能力好,怎么天下的好事尽被你抢先一步了?”
“是吗?”京令圻的睑色在某一个小开拉住她的手后铁青至极点。是不是好事不确定,不过肯定的是,有人要倒大楣厂!
“没错、没错……”众人点头附和。
正被人骚扰的范希漓敏感地感受到背后灼烫的目光,她知道京令忻正注视着她,不过她假装没感觉。
“这位先生,你喝醉了……”比起背后的眼神,她反而比较有信心挣脱这个醉客。
“小姐,陪我暍-杯……”他以为她的挣扎是故作姿态,更加偎近。 “没关系,喝一杯而已……”
要下是在这样盛大的场合,她设想到小薇的身分而下想将事情闹大的话,这个醉汉就要有被踹命根子的心理准备了。“放开我”
“来啊,别害羞嘛!”
“先生,请你自重--”她挣扎不休,未发现被男人踩住的裙角,踏出的脚步被反作用力拉回,扭伤了脚踝。“噢……好痛!”这是什么烂日子嘛!“枚……放开我……”
“害什么羞?来--”
“你没听到她的拒绝?”
突来的森冷寒霜口气,倏地让空气顿时降至零度。
“你!-你是?”醉汉转身,被来人冷眼一蹬,酒意已吓跑了大半。
范希漓痛得闭上眼轻喘,原本该撇清任何嗳昧的接触,可当椎心的黥痛一再袭上知觉时,她忍不住向他靠近,下意识去依附他温暖有力的身子。
分不清是脚上的痛楚还是心里的凄然,她下自觉地滴下了泪。老天究竟想给她什么惩罚,为什么即使极力避开他,他仍然伫足在她前方。
“她……她是我看上的女人,你是谁,敢来跟我抢?”七月半鸭子还不知自己死期将到,喳呼喳呼地直叫。
有人看不过去,好意地提醒:“年轻人,你是哪个企业的公子,竟然连扬威集团的京总裁都认下出来?”
“京令忻?”醉汉闻言,冒出了-身冷汗,家族企业里有大半的货都是经由扬威集团下单,若得罪了京令忻,会惹来什么后果,可能连自己都不知道。“我--”他犹想亡羊补牢。“我不知……”
京令忻冷言:“如果扬威集团抽走订单对贵公司没有影响的话,你尽管继续杵在这里惹人厌。”
“是是……我立刻走……”醉汉二话不说,脚底抹油溜了。
天生的领袖气势在此时展露无遗,这就是京令忻,如此霸道又让人心折的男人。范希漓来不及将依恋的目光由他的身上转回,与他复杂愤怒的昨光对上后又快速闪避,他的眼神……好可怕。
“我看小姐的脚伤挺严重的,要不要请个医生来看看?”张老担心地开口。
“不、不,不用了……”
“伤成这样,你以为自己还有说话的权力吗?”他不等她反应,迳自拦腰将她抱起。
“不,放我下来,你以为自己在做什么?”天啊,让她死了吧!这是他的婚礼,所有人都眼睁睁地注视他的一举一动啊!
“别乱动!”他沉稳的脚步丝毫下因她的挣扎而颠窒。“各位大老,这位伴娘脚受伤了,请容我暂时离开,等会儿一定跟各位好好地暍一杯。”
“呃--好。”大家傻愣愣地望着渐行渐远的身影,忘了要说什么。
就这样,他进入电梯直达新房--总统套房,对其他人惊异的目光视若无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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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希漓一路被他抱到总统套房,在途中还被几个同事碰见,人人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快放开我--你这个笨蛋!到底是什么居心,看我成为笑话让你很快乐?”她皱起眉头,为自己又受众人瞩目而懊恼。
京令忻将她放在沙发上,层高临厂地注视着她。
“居心?我倒想问问你,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一个醉汉纠缠不清的‘居心’是什么?”他眯起眼,在方才醉汉的骚扰了,那礼服已凌乱不堪,而她雪白的肌肤甚至布上了触目惊心的红肿瘀痕。
该死的,他应该直接把那浑蛋踹出大门。
范希漓仰望他铁青的脸,火也上来了,她忍辱不想把事情闹大,为的是什么?还不是想让这场婚礼顺利进行,而他竟敢说这种话“是!大庭广众之下,我跟人纠缠不清,那你呢?京令忻先生,你以为你的行为很合宜”她想站起来与他对视,脚上的疼痛却让她差点跌倒。
京令忻眼明手快地扶住她,“小心!别乱动了!”
“放开我!”伤人后再给对方柔情,他真懂得安抚人!她悻悻然地撇过脸。
“你为什么不求援?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到受伤?”他无法欺骗自己心底明显的心疼,以及愤怒。
“我知道你生气--”范希漓纯粹当他是因为有人捣乱婚礼而发怒,脚伤的疼痛加上心酸发酵,她软弱地强迫自己漾起甜笑,尽量让表情下那么僵硬。 “对不起,让我影响总裁你“世纪婚礼”的进行,你生气也是应该的,或是你想就此把我开除?”
她承认都是她的错,这样可以了吧!
他根本不是这个意思,这个女人是想气死他吗?“除了道歉,你对我没别句话好说了吗?”
“我不觉得有什么好说的!”范希漓甩开他的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有退开的打算,忍着脚痛绕道而行。
在他决定将事业摆在人生最顶端时,她就该有自知之明,该舍即舍,该放即放,妄想下属于自己的东西不是她的作风。
“你今晚在会场似乎没有这么冷漠。”整晚就像只花蝴蝶,穿梭在众多宾客之间。“愿意对陌生人展现美丽,却连一句话的时间都吝于给我?”
她停住脚步。“你在暗喻什么?请你说清楚。”
“还是你对有妇之夫已经没兴趣了,才转移目标向其他金龟婿下手?”京令忻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他向来不是这么意气用事的人,认识她之后,自己的理智已经日渐脱离控制,行为简直像极是非不明的浑蛋。
“你竟敢这么说?”他凭什么这样污蠛她?范希漓黑眸闪烁愤怒,“京令忻先生,如果你是要数落我今晚“尽责”的表现,恕我无法奉陪。”转身要走。
“别走!”他拉住她,眸光中闪烁阵阵的嫉妒与悬恋的迷思。
“放开我!”
“你的脚还肿着,留下来休息。”京令忻一时进发的情绪渐渐缓了下来,握住她的手。
“我讨厌你!”范希漓咬着下唇,“别把莫须有的罪名算到我头上,还有,你并没有资格过问我的事,毕竟,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
“我承认口不择言是我的错,但是别再试图激怒我。你不会明白,你无视我存在的举动,有多让人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