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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发贼婆子  第11页    作者:镜水

  “你这张嘴实在讨人厌,看来要找些东西塞住才行!”带头一人道,手中拿着那沾粪的靴子。“大爷好心肠,也不让你断手断脚了,就赏你些好吃的,可得舔干净啊!”

  喜宝肚子痛得要命,流着眼泪,趴在地上看着他们摩拳擦掌地准备架超自己。那靴上的屎好臭好臭,是客栈前大白的,他常找它玩,他们两个是好伙伴哪……

  “开什么玩笑!”喜宝用力提气,大叫一声,在被抓住前跳了起来,抢了那靴就往他们头上丢,“黄金”落雨,弄得人人有分:“这是大白赏你们的,你们自己好好尝吧!”有机可趁就往外跑!

  “臭小子!今天非打你个半死不可!”抹去头上的污物,真的是彻底被惹毛了。“别跑!”五手六脚地,几个人咆哮地追向他。

  喜宝只觉自己肩处被人紧抓入肉,他一阵吃痛,还没叫出声,后肩上的握力骤失,另外一道力量将他整个身体往前推去,顿时趴倒在地。他下意识地想回头看,却被一个巴掌给压住了脑袋,吃了满嘴土。

  “趴下!”带着点沙哑的嗓音在他头上命令着。

  “咳咳咳!啥?”喜宝眨着眼,被沙上呛得泪水直流,腋下突然一麻,霎时动弹不得。“咳……怎么回事?”他动不了了啦!

  祖言真点穴克制他的行动后,才收回手,缓缓地站直身,直视着跟前数名锦衣卫。

  “什么人?!”好不容易回过神,最靠近的人立刻斥暍道。这戴着斗笠的家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祖言真没有回应,举手解开笠帽,然后轻轻一掷,那笠就盖住了喜宝的头。

  “喂喂!干什么?”当他死人啊?喜宝动不得,只能出声抗议。

  其余人瞧见了来人的样貌,却是吃了一惊。

  “你!红……”红色的头发?!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整,倏地一道强劲黑风在瞬间击上颈部,像是被突然切断呼吸,一口气提不上,双目一黑,倒地!

  不知道是从哪里拿出来,也不晓得又是如何地出手,但他们都清楚地看见,那红发姑娘使的是——一条黑鞭。

  几个人顺着祖言真的左手,往下瞪着那暂时安分在地上栖息的长鞭,仿佛见到凶蟒在吐着蛇信,对着敌人虎视眈眈。

  “还有谁想试试?”她低笑道,难得的好心情。因为,已经不愁找不到那家伙了。淡色的眸子扫向在她脚边一只将要负责引路的“小乌龟”。

  “你——你敢瞧不起咱们!”他们是什么身分,怎容得人这样看轻?互相交换个眼神,团结力量大!数条身影顿时一拥向前。

  “一起来也好。”省得她费力气。手臂一抖,黑鞭迅速舞动起来,狭窄的巷弄中闪避空间小,别说是近她身了,那些人简直是给她打好玩的。

  只听鞭子抽打在皮肉上的脆响没停过,拍搭拍搭鞭鞭到劲儿,凄惨的唉痛声跟着不绝,最后慢慢地,一个接着一个熄灭,直至完全没有人再能喊叫为止。

  下手好像太重了。睇着昏死过去的几人,她收回鞭子,挑了下眉。

  明明她就很节制啊,这些只会作威作福的锦衣卫,简直不堪一击。移动视线盯着趴在地上的喜宝,她拿回自己笠帽戴上,轻声说了一句:

  “快回去吧,八宝饭。”快些带她去找人啊。伸手一拍一点,解了他的穴道。

  八宝饭?

  “什么八宝饭?”一发现四肢恢复平常,喜宝马上抬起头,却只感觉清风抚过面颊,身旁的人已经消失。“见鬼了?”抱着肚子慢慢地爬起来,才看到地上“尸横遍野”。

  刚刚才想着这回儿要被打得头破血流,没料一下子对方就全数倒地不起。哪里来的高高手,这么闲地救了他?

  “……发了白日梦?”站在原地发呆半天,他摸着身体,被打的地方很痛啊。“怪哉……”管不了那么多,总之没事就好。

  正要打道回府,忽地想到些什么,他转首瞅着那几具不省人事的“尸身”,然后两步并三步地跑出小巷,没多久就带了一只大白狗回来。

  “大白,晌午吃得很饱吧?”他嘿嘿地笑着,不怀好意。弯身摸摸狗头,他在大白耳边道:“脸上或嘴巴上,对准一点哦。”

  “汪汪!”大白摇着尾巴,很兴奋似的喘气,蓄势待发!

  “嘻嘻……”看他喜宝大爷赏他们一顿饱,哼!

  不远处,祖言真在墙后偷瞧着他,忍不住闭了闭眼,喃道:

  “你主子到底怎么教你的啊……”

  别玩了,快点带她去找人啦!

  Q00

  实在太不安全了。

  皓月盈盈,祖言真在陌生的庭园里走着。

  她跟着那个八宝饭来到这府邸,翻过墙就潜了进来,如果有刺客的话,也是这么容易?

  是他的生活太安逸,还是他做人完美不会有仇家?

  反正她猜不可能是后者。

  宅子出乎意外地大,每个厢房又都长得差不多,别说上面没提字,就算有提,她也辨不出他究竟是在哪里。

  四周安安静静地,她突然想到,或许自己该等天明再来访?就算现在找到他,也应该是在熟睡的吧?唇边不自觉地勾起笑,柔化了她面上一贯的倔强。

  绕了好些个圈子,她总觉得这地方好清冷。

  不是因为地广人少的关系,而是……一种她也说不上来的疏离感。不知该如何形容,就像这府其实是空着心似的。

  廊上有人影过,她压低身,躲进暗处。

  老总管拿着三炷香,在长廊尽头朝着天地拜了拜。口中念着:

  “谢谢老天爷让主子平安归来,希望就这样顺顺利利,别再起任何波涛……”

  一阵凉风忽起,刮着树叶唰唰作声,他握紧了香,忙道:“也恳请老天帮忙镇着这宅子,别要有什么……什么东西跑进来……”从主子回来那天被吓到以后,他胆子好像变成虫子那般小,真糟糕。

  很虔诚很虔诚地一拜再拜,将香插上地面。他垂头丧气地走回长廊。

  唉——

  主子连续几天进宫,这是从来也没有过的事,真是为了自己将要官位不保么?虽然主子总是藏着很多事,但却从没隐瞒过他有多么厌恶进宫。

  每回一归来,那晚必是夜半才得以入眠。一开始他还以为主子终于振作转了性,不再天才黑就昏昏欲睡,后来有次下小心给他看到,一向带着微笑的主子,面无表情坐在书房里,好晚好晚都没回房休息。

  瞧,一定是在宫里受了许多气,气到晚上都睡不着了。幸好,也不是得常常去的,否则主子这么娇弱,弄坏了身体可不好。

  连连再叹,老总管烦忧的,始终还是只有自己主子的身心,至于其它的什么麻烦事,他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想去厨房看看炖品好了没,准备送到主子房,不意才转个弯,却瞅见了一个黑影挡在自个儿面前。

  老总管一呆,在月光映照下,察觉那黑影有头红发。

  这这这这这……他烧的香不够多吗?怎么又有怪东西……不对不对,上回是他搞错,主子没死,所以不能用“又”。

  不过,怎么会是个外族的红发鬼啊……老总管在心里哀凄地呐喊。

  “不不,这宅子风水一向极好,尤其是后头那个荷花池,更有画龙点睛之妙……”假装什么也没看见,他边走边像念咒一样僵硬说道。正闭着眼准备越过,却被抓住脖子:“啊——唔!”给一把捣住了嘴。

  “别吵!”祖言真低声警告道。“邢观月在哪里?”毫不拐弯。

  “啥?”摸得到,有温度。原来……原来不是鬼。老总管虽然怕,但也没有依言,如果这人是要对主子不利,他是万万不能让她寻着人的。

  想呼救,又怕给人扭断颈子,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就睇见喜宝从前方房里走出,老总管心下一惊,赶忙收回视线,却已不及。

  祖言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微一思量,而后快手点了老总管的穴道,教他动不得、也发不出声。

  “得罪了。”转移目标往喜宝的方向而去。

  几个跃步跟上,却见他在回廊上绕来绕去,一会儿端着盆,一会儿拿着衣,又转进了一间房,她有些弄不清楚方向了,行至一窗边,恰闻有水声透出,她轻轻地撬开木窗跨进。

  里面没有烛火,只能就着外头的光稍稍能视。有脚步声逼近,她一楞,下意识地就躲入暗处。

  只看一个高瘦的人影在黑暗中出现。好像不是那个八宝饭,也罢,这人或许会知道邢观月在哪里。

  她起身,敏捷地扣住来人咽部。

  “别吵!告诉我——邢观月在哪里?”

  那人缓缓地转过头,发是湿的,水珠甚至滴在她手上。靠着月光望见她,俊美的面容微讶,轻启唇:

  “……咦?”

  祖言真闻声先是一怔,和他对视着,当真是错愕得忘了该说什么。

  “啊?”怎么……怎么……

  在没有预想到的情况下见面,她脑子是一片空白。

  赶紧收回自己无礼的手,瞥见他薄衣覆体,她只好瞪住他后头的柱子。

  不是夜黑了,他怎么没在睡?为何他又衣衫不整了?发还是湿的……不不……她得说话,说些话……

  “我不是……不是在偷看……”天,她在说什么?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事可以讲才对啊!

  是先问他的名字怎么写?或者要先道谢?她会这样单枪匹马又翻山越岭地来到这里;会这样完全没有准备地站在他前面,是为了什么?

  她……她买的见面礼呢?

  略带仓卒地探手入怀,她握着市集上买来的暖玉,却开始感觉头好热,热到她什么也记不得,热到所能想到的字句全糊成一团。

  “祖姑娘。”他轻轻地唤了一声,如同印象中那样温和。

  她慢慢地转眸,总算凝视着他。久久,说出了一句她自己也不太明白的话。

  “我……我想见你……”所以,就来了。

  他仿佛顿了住,随后,表情看来有些困扰。

  抬手抚着额半晌,他侧首淡淡地笑了。又似叹息又似无奈,却笑得好自然,毫无虚假和莫须有的隔阂。

  “你果然总是……其言也真啊。”他多么向往,多么……喜欢。

  这般直接无畏地到来,为了见他?

  “咦?”她不懂。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什么都不懂了。

  邢观月缓慢地伸手,轻搭她的左臂,然后倾身,以极近的距离,在她唇前垂眸轻吟:

  “你可别……对我动鞭啊。”低笑一声。

  “你——”那教人耳疼的敬语呢?一种早就无形存在的奇怪信任,让她对他没有防备,甚至在他靠近时也没后退。

  他的睫好长,他的气息好烫,他的鼻尖碰着了她。

  她的眼睛睁得好大好大,她握着的玉掉在地上。

  他……

  吻了她。

  第八章

  干什么?他干什么这样?

  这……这简直……

  “贵客?贵客?您在哪儿?”

  远处传来呼喊,祖言真忙从花丛中站起,结果被逮个正着。

  “啊!贵客!”老总管瞧见她,气喘吁吁地招手。“别跑,拜托您别跑,等等我啊。”一把老骨头,实在追不上。

  “你别跟着我!”好烦人!从昨晚到今天,就是没放过她。

  “贵客……为什么您要一直跑呢?”呼呼呼,累死了。他停下步伐,昨天被“罚站”了一两个时辰已经很累了,现在又这样我追你逃,真是去掉他半条老命。

  主子交代要带她到处逛逛,绕了大半个府邸,也算完成任务吧?“您别走啊……主子备好茶点准备款待啊……”

  呜……他真欣慰,主子居然会有新朋友来访,虽然这朋友有点怪,但他还是好感动。

  “真烦人。”听到“主子”二字,她脑子就忍不住发烧。低咒一声,她从腰边拿出长鞭,运劲甩出,卷上了棵树,借力一拉,身子便半腾空地飞越了好一段距离,教那老总管看得目瞪口呆还不忘鼓掌。“跟不上了吧。”一落地,振臂收鞭,才回过头,眼前就多了个人。

  她是没注意,所以吓了一跳,更因为突然地看到对方,让她一时间做不出反应。

  所以,邢观月趁机牵住了她的手,免得她又玩起捉迷藏。

  “你昨儿个到现在没休息过,来吃些东西。”面露微笑,态度平常。

  她简直呆住了,他的手心暖暖软软的,十分细致,犹如上好的绸缎,抚在她指间的粗茧上,好舒服好舒服。

  “你……你干什么?”她满脸通红,想抽回自己的手,他又不肯松。“你……你放手!”其实她大可把他粗鲁地推开,可就是动不了。

  渐渐被他牵着走了。或许……不只是身体。

  发现她并没有激烈挣扎,他微微一笑:

  “你躲了一整晚,现下好不容易抓到了,我怎么能放?”别要又不见人影,他可怕累坏了有些年纪的总管。

  他一直恭敬的语气变了,连用词也都简化,她听得不习惯,却又矛盾觉得这样才适合他。

  被他拉到一凉亭中坐下,桌上已备有数盘吃食。她本想这下他该把手收回去了吧,却不料他举箸夹着点心,左手还是牵得紧紧的。

  “你……你这样我怎么吃?”她只得找理由化解尴尬。

  他在她碗里放了些糕点,笑道:“你不是双手都能使用么?”

  他没说错。

  她有些恼了:“原来……原来你这么霸道。”怨怨地下定结论。

  “没错,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喜宝捧着一壶热茶上前,在经过她身边时,小声嘀咕。转瞬又换个笑脸,道:“主子,请喝茶。”将茶杯斟个八分满。

  邢观月甚为有礼,道:“谢谢。”

  这再平凡不过的谢语却让喜宝浑身抖了起来,背脊像爬满蚂蚁似的。

  “主子……您今儿个还……真……真是客气。”完蛋,一定是刚刚那句话被听到了啦。

  他淡淡一笑。“你去把西厢房腾出来,让祖姑娘能够歇息。”

  “啥?”喜宝脸一垮。“这红毛……祖姑娘不是要住东厢么?”总管已经安排好了啊。

  “这茶有点涩。”邢观月淡蹙眉,懒懒地放下杯子,扬起美丽的笑,道:“你去是不去?”温温软语,却暗暗藏刀。

  “去!去!我现在就去!”天哪,他不要爬天山采茶叶,上回去一趟,他差点累得命都没了!“我一定把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定!”

  “咻”地一声奔向西厢,勤劳得不能再勤劳。

  祖言真望着那冲锋而去的背影,好半晌才调转视线看着邢观月,在心里付道:不知他平常到底是怎么欺负那八宝饭的?居然会怕成这样。

  “你不吃么?”即使被人瞪视,他依旧温文笑语。

  瞅着他,她好不服气。她一个晚上的心慌意乱,他却若无其事,如什么也没发生般,笑得这样云淡风清,相较之下,她就好像个傻瓜一样。

  垂首睇了睇自己和他交握的手,她不甘心自己的情绪遭他任意摆弄,他既然不在意,那她也要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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