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作家列表 > 绿痕 > 凤凰垂翼 >  繁體中文 上一页  凤凰垂翼目录  下一页

凤凰垂翼  第14页    作者:绿痕

  自她指缝间流泄出的低沉笑音,在她的掌心里震动着,飞帘缓缓挪开两手,静看着很少笑得那么开心的他,见她在看他,他敛去了笑意,伸手拨开落在她额际的发,柔柔地亲吻她,比起他一烧起来就足以焚身的热吻,这种轻轻点落的吻触,像种珍惜,浓情蜜意的感觉也增添了些许,飞帘侧躺在他的怀中,任他一手揽着她,一下又一下地吻着她的香肩。

  “王爷。”力士站在门外轻唤的声音,令飞帘绷紧了身子。

  “走开。”不想让他扫兴的破浪,出声赶人后,伸手想将往床里缩的飞帘拉回来。

  “王爷,您有客来访。”大概猜到他在忙什么的力士,硬着头皮刻意提醒,“咳,是贵客。”

  什么贵客可以在一大早就吵人?满心不情愿去见客的破浪,没好气地下床穿衣,在临走前,他以指轻抚着飞帘嫣红的脸蛋。

  “我去看看,你再睡一会。”

  少了他的体温,一身的冷意反而令飞帘睡不着,看看窗外天色已亮,并不想让待会进来的应天瞧见这景况的她,撑起微微不适的身子下床着衣,坐至妆台前想将一头长发梳起时,不意在镜中瞧见破浪在她身上烙下的痕迹,昨夜记忆登时排山倒海而来,令她有些羞窘地把衣领拉高些。

  门扇被轻轻一敲,她还没应声,推门而入的应天,已端着他们两人的早膳进屋,飞帘忙将衣领拉高穿妥些,但应天仍是自眼角余光看见了些许端倪。

  平常都是搁下东西就走的应天,今日一反常态,走至她身后,拿过她手上的木梳,一言不发地替她梳起了发,但那仿佛像在发泄般的力道,扯痛了飞帘的头皮之余也令她眉心深锁。

  在她梳好发,准备在髻上簪上簪子时,飞帘透过镜子,看着应天手中簪于所瞄准的,并非她的发髻,而是她的额际,飞帘在她犹豫不决时,心底有数地问。

  “你视我为敌?”应该说,现下应天是很想杀了她。

  应天将手中金簪握得死紧,在心里想着,只要稍施点力从这个穴位插下去……

  飞帘自嘲地说着,“我没有什么朋友,我只想与你做个朋友。”

  “我拒绝。”用力将簪子插进她发髻里后,应天忿忿地离开她的身后。

  “我懂。”因为破浪这个因素,她也不敢期待能在应天的身上得到友谊,只是,应天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并不想……

  “你懂?”听了她的话后,隐忍已久的应天霍然转身朝她喝问,“你懂什么?”

  早就打发完贵客的破浪,在与力士走到房门前时,就听见了应天的声音,深怕应天会伤害飞帘的力士,忙想进屋将应天拉出来,但破浪却扬起一手,阻止他进去加入两个女人的战争。

  “你只是个神子……”应天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她的身分。“你能给他什么?”若是破浪选择的人,是京中皇亲或王公的女儿便罢了,她也知道一个巫女的身分根本就不能对破浪有所求,但……那也不必是神子!

  “你呢?”飞帘坐在妆台前淡淡地问。

  “我愿把命借给他,他若有伤有痛,我替他受,他若命危,我代他死。”她毫不犹豫地拍着胸口说,“你能像我一样愿为他而死吗?”

  “身咒?”以往她在神宫里也曾听过巫女所使用的种种咒术,只是她没想到,应天竟可为破浪不惜一切到这种地步。

  “没错。”

  “不是谁敢为谁牺牲、谁敢为谁而死,就是谁爱得比较深。”被她以这种方式比较过后,飞帘不认同地摇首,“你的爱情是用衡量的吗?为爱轻易拿生命作赌本,你的生命也未免显得太过廉价。”

  “你能为他做什么?”一字也听不进的应天,不甘地看着这个什么都不必做,就可以得到吱涣宠爱的女人。

  飞帘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并不在她身上,“在你问我这句话前,你该先去问问他,他又能为我做什么?他若能为我做什么,我定会以同等程度来回报他。”

  明明就是来找她兴师问罪的,偏偏她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夺去了他人的所爱不说,还根本就没把先来后到这道理放在眼底,眼中泛满泪的应天,不甘地向她摇首。

  “这不公平……”

  “应天……”飞帘起身走至她的面前,朝她伸出手想给她一点抚慰,应天却一把挥开她,难堪又伤心地冲出屋外。

  独站在房中,飞帘默然看着伸出去却被挥开的手,将外头冷意灌进来的门扉突遭人关起,一只大掌自她的身后将她的手压下,并微弯着身子将她抱紧。

  “是君子的就不该偷听。”她站在他怀中动也不动。

  “谁说我是个君子?”破浪将脸埋在她的颈间,动手抽走她髻上的簪子后,心满意足地嗅着她发间的香气。

  自他的举止里,知道他可能全都听见后,红潮袭上飞帘的脸庞,她有些别扭地想离开他的怀中,不想让他太过得意,但他的两掌却牢牢地锁住她的腰际。

  “方才的话,说话算数?”他若给多少,她便回以多少?看来这是笔划算的买卖。

  “当然。”因顾忌着颜面,已收不回的话,飞帘只能尴尬地承认。

  他边说边轻皎着她的耳垂,“我会让你舍不得离开我。”

  “你有这么大本事?”她缩了缩肩头,在他的怀中转过身,一副把他看得很扁的样子。

  低沉的笑音围绕在她的耳畔,破浪心情好虽好,却不忘拎着方才那根簪子向她提醒。

  “日后应天若是做得太过火,你可别又什么反应都没有,或是玩逆来顺受那套。”打一开始他就对应天说过他们只是将军与巫女的关系,金刚和力士也劝了应天不知有多少回,可固执的应天就是听不进耳,他也只能任她泥足深陷。

  “应天是你的巫女。”思及不知已经爱了他多少年的应天,她有些同情地低下头。

  “只是巫女。”他虽是撇清关系,却故意在她耳边低喃,“但我还是不会插手你俩之间的小战争。”

  她红着脸瞪他一眼,“别太自抬身价。”这男人真以为他那么值得人抢?

  破浪开怀地放声大笑,在飞帘气不过要走人时,他一把拉过她亲吻,在她绋着脸推着他的肩时,他心情甚好地抚着她的唇。

  “我喜欢你撒谎的模样。”

  第七章

  有人在外头。

  被外头微声惊醒的破浪,低首瞧了瞧在他身旁睡得正熟的飞帘,替怕冷的她将被子盖妥后,他轻声溜下床着衣,披上大氅后开门走至门外再将门扇关紧。

  无声落下的雪花,将庭院静染成一片银白无瑕,独自步至院中的破浪在确定来者在何方后,慢条斯理地将身上大氅的穗带系紧。

  “我才在想,你究竟要忍到何时才愿现身。”他侧首看向墙角,嘲弄地笑着,“终于忍不住了?”

  自雪堆后走出的汉青,再次见破浪自飞帘的房里出来,此时在他眼中,掩藏不住的,是积藏已久的愤怒。

  “她不是你碰得起的女人。”

  “你就碰得起?”透过力士的打探,破浪早就把这个阴魂不散的男人底细,给摸得一清二楚,同时也知道他一直躲在暗处的原因为何。

  汉青严正地声明,“我的职责是守护殿下。”

  “你不觉得可悲吗?”面对这个不老实的男人,破浪有些受不了。“不敢言,不敢爱,只敢默默守护着她?”长年待在飞帘的身边,他能对飞帘不动心?谁信?

  在破浪洞悉的目光下,觉得自己多年来拚命想要隐藏的秘密遭揭开的汉青,苍白着一张脸,试图将那不愿让人知晓的情意再次埋回心底,他强自按捺下激动的情绪,在自己的伤口上盖了个看似完美的盔甲。

  “殿下是海皇的新娘。”

  破浪冷冷轻哼,“她是我的,不是什么海皇的。”

  “殿下是海道的风神,你这人子没资格——”无法忍受他说词的汉青,冠冕堂皇的大话才说了一半,就猛然遭破浪扔来的一句问号打断。

  “你爱了她多少年?”

  汉青猛地止住口,自鼻中呼出的气息,在这静谧的雪夜里化为白雾,愈是被两手环着胸打量着他的破浪看着,他的气息也就愈显急促。

  “我不是你,该是我的,就会是我的,因我会不计一切将她得到手。”破浪笑笑地侧首睨他一眼,“你呢?你曾告诉过她吗?还是只敢躲在暗地里守护她,永远把你的爱藏在不见天日的地方?眼睁睁的看她投入别人的怀抱,你甘心吗?”

  一再遭他挑衅和刻意刺伤,碍于身分和有口难言的汉青,也只能隐忍地握紧了拳。

  “殿下会留在你这,并非出自她所愿。”飞帘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她会被困在这,是因那个叫应天的巫女收走了她的法力,她才不是甘心委身于这个男人。

  破浪无所谓地耸着肩,“非要这么骗自己,才能让你觉得舒坦点的话,那你就继续骗好了,我可没空在这陪你玩欺人欺己的游戏。”

  “慢着。”汉青在他欲走前将他叫住,“把殿下还给海道。”

  他慢条斯理地转过身,一反前态,面色阴沉地问。

  “还?”

  汉青说出今夜不得不来此的原因,“海道已将殿下视为叛徒了,在海道找到罪证前,只要殿下亲自回神宫解释,殿下还是可以恢复以往风神的身分,若再不回去,后果恐将不堪设想,你若为殿下着想,就该让殿下尽快返回海道。”

  罪证?从他话里大抵猜出海道急着要处置飞帘后,破浪危险地眯细了黑眸。

  为海道效劳,她就是风神,不为海道卖命,就是叛徒,就是死路一条?为了海道,飞帘已经付出够多代价了,今后她不再欠海道任何一桩。

  “你们没资格要我还,因为就是你们逼她离开海道的。”他森冷地瞪着这个想将她拉回火坑的男人,“我说过,她是我的,海道视不视她为叛徒,那是海道的决定,与我和她皆无关,我既要她,就绝不会放开她,我更不会再让她回到你们身边。”

  “该作决定的不是你,而是殿下。”汉青才不理会他个人的心态。“你可听过殿下怎么说?她可说过她想回到海道?”

  “她不愿。”若愿的话,当初她不必一死以求离开了。

  他立即反驳,“你胡说!”

  “她曾拒绝你拒绝得很清楚,我相信你应该也还记得,那日她说过,她不是什么忠臣。”破浪索性替他温习记忆,并再为他添上新的,“今夜我就再替她说一次,她情愿待在我身边也不愿回海道。”

  “我不信,这只是你的片面之词……”他不断摇首,怎么也无法相信飞帘竟愿为了他而抛弃海道。

  “要不要我去叫醒她,让她亲口告诉你这是下是真的?”懒得跟他玩信与不信那一套,破浪干脆直接向他提议。

  与胸有成竹的他相比,心怀一线希望的汉青,所能相信的希望就显得薄弱得可怜,他往后退了几步,雪地上的脚印显得纷乱。

  破浪更进一步逼他,“你敢不敢亲耳听她告诉你?”

  他不敢。

  他不敢承认那是真的,不敢承认,那曾经有机会拥有的,如今已是他人的。

  心像被撕碎了般疼痛,汉青憾恨地握紧了拳,为守住最后一丝自尊而紧闭着唇不肯出声。他遗憾地回想着,以往那个他只能透过帘子,远远瞧着她的飞帘,她合上眼祈祷的模样、她轻唤他名时的嗓音、她那透过帘子朝他伸出来的手……

  自那夜她跃下迷海后,他小心翼翼珍藏在心底的这一切,就已迷失在那片迷海里了。

  破浪朝他撂下最后一句警告,“看在你保护她多年的份上,我不杀你,识相的就别再里我看到你,也别让我知道你又出现在她的附近。”

  在破浪回房后,独自站在雪地中的汉青,僵硬地侧过首,木然地看着破浪关上那扇能与飞帘同处一室的房门,自脚底一涌而上的嫉妒,像毒液缓缓浸满了他全身,取代了听有的情绪。

  当他茫然地离开别业,走在夜半空无一人的大街上,不知该不该返回迷海时,一阵男音自他的身后叫住他。

  “汉青。”

  他猛然回神,在纷落的大雪中定眼一看,万没想到竟会在这遇到也冒着风险前来的沧海。

  “岛主?”他为什么会在这?

  “你找到飞帘了?”私下离开迷海的沧海,本是打算去紫荆王别业一探究竟,好去确认那日他在崖上所见到的景象,但在这附近见到汉青后,他想,或许汉青已先一步为他代劳了。

  “找到了。”汉青顿了顿,木然地别过脸。

  “她在紫荆王那里?”心底有数的他再问。

  汉青咬着牙承认,“对。”

  “她与紫荆王是何关系?”认为事态严重的沧海,虽不愿相信,但还是得把事情问清楚。

  不知该怎么回答的汉青,紧闭着唇下答腔。

  “我知道你有心维护飞帘,但她若做出对海道不利之事,你就不该再盲目的维护她。”公事公办的沧海并不像观澜那么循私。“长老们要我来问你,东域里的流言是否属实,以及你可有发现什么罪证?”现下全海道的人都知道他们的风神成了紫荆王的家妓,为此再也压不住长老们、也不能再为飞帘说话的观澜,也只能同意长老们的作法。

  “没有……”他双目无神地看着远处别业高耸的建筑,想着那个现下可能在破浪怀中安睡的飞帘。

  “真没有?”自飞帘出事后,就一直在岸上打听消息的他,连一点收获也没有?沧海并不怎么相信。

  一言不发的汉青,脑中不断回想着破浪那些占据在他心底的话,以及飞帘那日高站在崖上,对海道袖手旁观的模样。

  “走吧,别待在这。”不想冒险在破浪的地盘上待太久,急着回海道的沧海拍拍他的肩。

  “慢着。”在沧海先行往大街的另一个方向走时,沉默了很久的汉青突然开口。

  过暗的夜色中,沧海看不清他脸上异样的神色。

  “事实上……”汉青颤抖地把话逼出口,“我是有话要对长老们说。”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既然得不到她,那么,他人也休想得到她,守候她多年的他不能,那么海皇也不能,破浪更是不能。

  倘若,在爱慕身后的那道影子,唤名为嫉妒,那么在背叛后头那道拉长了的影子,则叫出卖。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兵败于迷海,率残军全员退王东域内后,不得不拉下面子来求破浪收留伤员的玉珩,在这夜,只身一人主动登门。

  温了一壶酒,与大伙坐在亭中欣赏雪夜的破浪,在力上靠在他耳边低语了一阵后,没料到甚重自尊的玉珩竟会来此的他,沉思了一会,对力士点头交代。
欢迎您访问浪漫一生言情小说阅读网,努力做最好的免费言情小说阅读网!

 
 



言情小说强烈推荐:古灵 简璎 寄秋 艾蜜莉 黎孅(黎奷) 金萱 忻彤 于晴 典心 凯琍 夙云 席绢 楼雨晴 余宛宛 蔡小雀 言情小说作家列表:A B C D E F G H I J K L M N O P Q R S T U V W X Y Z
第14页已经更新并由网友上传至浪漫一生言情小说阅读网、本书的文字、图片、评论等,都是由喜欢绿痕的作品<<凤凰垂翼>>的网友FANS发表或上传并维护或收集自网络,属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阅读更多小说请返回浪漫一生言情小说阅读网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