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这两名无聊男子,长得待地英俊蒲洒,出色过人,玉树临风,卓然不群。
他们一个是大名鼎鼎的“江湖浪子”--上官翔的二哥上官栩,一个是上官栩的好友,“逍遥公子”叶康。
上官栩自从和青梅竹马的恋人解语成婚后,因得了“妻管严”,风流行径大为收敛,否则刚才飞身进来握住唐姑娘玉手的,就不会是叶康,而是他了。
只见叶康以极富魅力的笑容对唐姑娘说:“姑娘,你打他手会痛的,还是让我替你修理他。”
唐姑娘一迎上他的温柔眸光后,整个人便醉了,喃喃地道:“我……”
她起先对上官翔一见倾心,会至不可自拔的地步,一方面也是因为她自负美貌,上官翔却不为她动心,教她反而深陷迷恋之中……
现在,有一个不逊色于上官翔的男子,适时地出现在她的眼前,对她流露倾心的神色,教她早把对上官翔的相思丢到脑后,移情到叶康身上。
“姑娘国色天香,有若天仙,不知是哪家的千金,可否告知?”叶康这时才松了她的手,改为口头调情。
他是上官栩的好友,所谓物以类聚,绝对不可能是个“好”男人,更何况,他单身未婚。
“家父是洛阳将军。”
“果然系出名门,才能有小姐这种脱俗的气质。”
唐姑娘在上官翔身上所受的挫折及气苦,这下全在叶康的赞美中得到平复,她以很美丽的一瞥投向了叶康,才落荒也似地逃出叶康的视线范围,那种“落荒”而逃,是很优美的那一种。
等唐姑娘一走,上官栩横了叶康一眼道:“你这人也真是死性不改,老爱调戏朋友妻。”
叶康自然大呼冤枉。“我对解语可是一片冰心,我若真对她有意,你早当和尚了!”
上官栩死皮赖脸地道:“你在说梦话吗?她现在粘我粘得不得了,我还得不耐其烦地叫她稍微自制一点,一年之中,也没听见她提起你一次过!”
叶康却是哈哈大笑说:“是吗?怎幺我去年接到她六、七封书信。”
唐代关山阻隔,书倍抵万金,一年六、七封书信,可谓频繁。
上官栩和解语的婚事,叶康促成的地方不少,所以解语认他为干哥哥,两人常常往返书信。
上官翅正欲反口,上官翔便过来招呼叶康道:“叶大哥,好久不见!”
“你想通了没?”叶康促狭地望向他。
“想通什幺?”上官翔一脸茫然。
“唐姑娘得的是什幺病?为什幺会打你?”
“不知道,不过,她的病好象好了。”上官翔望了桌上的病历一眼。“我原先被孙大夫“药石罔效”四个大字误导,把她想得太严重了。”
他却不知道,知道唐姑娘实情的孙大夫,故意写这个宇来调侃他,没想到他没能识破。
上官翔不笨,只是无可救药的木头。
上官栩和叶康却是笑得捂腹肚疼,不能止遏。
“看来你们需要一个大夫!”上官翔好心地道。
“不,不,你才更需要辅导。”上官栩拍了拍弟弟的肩。
他把他的“损友”叶康找来,冒着妻子解语被抢的危险,就是想藉自己和叶康之力,来帮上官翔开窍。
“我好得很!”
关于上官栩,上官翔可就敏感多了,他就知道他二哥不可能安什幺好心眼,所以,他敬谢不敏。
“别拒人于千里之外嘛!”叶康神秘地说:“我们要教你唐姑娘得了什幺病?”
上官翔半信半疑下,便被上官栩和叶康挟持,出了自己的诊所,来到洛阳最好的饭馆“下马楼”。
做东的人当然是上官翔,充作叶康教学的学费。
“什幺?”上官翔不敢置信。“你说,唐姑娘为我相思成疾?”
天下竟还有这种病?他和她不过只有一面之会。
“三弟,你觉得唐姑娘如何?”
“如何?”上官翔好象没有任何感觉。
“三弟,那你觉得隔桌的那名女子如何?”
上官翔指的是一名面貌奇丑,貌似无盐的少女。
“如何?”上官翔还是没有特别之感。
在他眼中,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的女人,并无不同。如果女人脸上血流如注,”为医者的他,恐怕会比较有感觉吧!
“看来,你是没有美丑之别!”
”三弟,说老实话,你有没有遇过令你动心的女子?”上官翅好奇地问。
“动心?”上官翔绶缓地摇头,心如止水。
“糟了,看来你当和尚是当定了。”上官栩不断地摇头叹息,好象当和尚的人是自力似的。
“说不定,他是那种不动情则已,一动情则天崩地裂的那种……”叶康深思后说。
“要点通这根木头,融化这座大冰山可不容易!”上官栩瞟了弟弟一眼。
“二哥,说不定我才是正常人!”一向不多话的上官翔突然开口了。
“怎幺说?”
“人本来就不应该滥情,不论美丑才对。”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全天下就只有你做得到,自然就成了与众不同的怪人。”。官栩难得正经。
“怪人就怪人吧!”上官翔不以为意,浮”大白,敬自己的坦荡。
“不管如何,”叶康突然看了他一眼,笑意深深。“看来,你最近会有桃花劫,想僻也避不了。”
叶康才学渊博,岐黄算术、奇门遁甲、占卜面相,都学有所得。
“是吗?”上官翔倒是一笑置之。
心想,桃花娇美柔弱,就算他真有桃花劫,也不可能受苦受难到哪里去。
“那我呢?”上官栩嘻皮笑脸问。
“你呀!”叶康笑吟吟地回道:“会有血光之灾。放心好了,你真有不测,我会照顾解语的。”
“不劳费心!”上官栩倒是无畏。
他仗的是自己武功出凡入圣,何况,他真有难,叶康绝笑不出来。
血光之灾倒可能是真的,看哪个倒霉鬼来惹他,流血给他看。
玩笑过后,他们三人便开始聊起长安的政局,胡人传人中原的新奇玩意,还有上官翔最为拿手的医术。
别看上官栩和叶康平日的吊儿郎当样,他们对什幺都有一手,只是在岐黄之术上头,甘拜上官翔下风。
毕竟,他们涉猎再多,也比不上上官翔对医术情有独钟,尊心致力地研究。
正当他们讨论华陀失传的五套养生拳法之际,突然有三枚银镖向他们直射而来。
更令人想不到的是,上官家兄弟及叶康竟能不回头,仅听风辨形,便一人击下了一枚银镖。
上官翔用的是桌上的酒杯,叶康用筷子,武功最高强的上官栩,用的竟是瓜子壳。
瓜子壳小而软,竟能打下银镖,眼拙的人,还以为上官栩是平空打下银镖。
“承教了!”发镖袭人的汉子见他们身手如此不凡,虽恼羞成怒也只好匆匆而逃。
会暗箭伤人的人自然不会是有种的英雄好汉。
“奇怪,四川唐门的人怎幺会来到洛阳?”上官翔认出了银镖上的毒药,是唐家妁烛门剧毒“魂断”。
上官栩从衣襟内取出自己精心配制的“解毒水”,往地上一倒,解去了银镖的毒性,以免有人误触,白送性命。
“叶康,你是不是在四川做了什幺缺德事,把四川的一群毒人全引来洛阳了?”
“看来是找你的。你忘了,你有血光之灾的。”叶康反攻了回去。
“叶大哥,二哥,我得回诊所义诊,晚上回家再痛快地喝个通宵!”上官翔豪气大发地先行告辞。
“看他这幺积极行医救人,我们是不是太愧对自已了?”上官栩望着他杓背影,自朝道。
“怎幺?文兴起行侠仗义之心了。”
上官栩原本另有一个神秘的身分,却在阴错阳差下,把名号让给了另外一个人,让一个坏人脱胎换骨成了好人。
“蛇蝎美人,蛇蝎美人,愈毒的女人愈美,我倒想见识一下唐门的美人。”
“不怕我告诉解语?”
“反正,我和她不合,你才正中下怀!”上官栩敬了他一盅。
哥俩们心意相通地朗朗笑开。
第六章
“前面在闹些什幺?”可可从梦中惊醒,披衣下床,问着筑里的丫鬓。
“家里有大事发生,所以呜钟召集各馆的少爷夫人,以便商议大事!”
“会发生什幺事呢?”可可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很想上前厅去一探究竟,但转念想想,即使自己已与上官翔私订终身,但究竟还是个外人,若以上官家人自居,登堂入室,实在不妥。
“小姐,不如你也上前厅去看看?上官家没有把你当外人看待!”说这话的正是忠厚善良的嫣红。
上官翎知道嫣红投可可的缘,便把她拨给了可可,好让可可身边有个贴心的人。
“这……”可可被她这幺一点,便放弃了所有迟疑,径往大厅走去。
“小姐,等等我!”嫣红替她拿着油纸伞,追了出来。
这一晚下着轰轰的雷雨呢!
可可心里想的是,她欠上官家太多太多,如果今晚有一旦献己能的地方,她绝不推辞。
来到大厅时,上官安毅的五位夫人,两名公子和两位千金已然到齐,杨君颖一见可可,便把她拉至身边坐下,对她漾了个不要慌张的笑容。
“不是三哥出事了吧?”可可鼓起勇气问了出口。
“傻孩子!”杨君颖轻拍了拍可可的手。“是唐门找上上官家了!”
听到“唐门”两个字,可可顿时而若死灰,浑身僵硬,她最不想面对的还是来了。
难道是那群恶魔查知了她的行踪,才要找上官家的碴的?正当她举棋难定之际,端坐大厅之上的上官宏毅在看家人到齐之后,开了口。
“翱儿,你向所有人说明一下现况!”上官安毅叹了口气,面有忧色。
“四川唐门于上个月或明或暗有数十徒众进人洛阳,明查或暗访上官家的产业详情、人脉分布。正式混人上官家产业的唐门间谍大的有十人,已被孩儿和二弟揪出,施予薄惩后,押遣送回唐门,对于这十名间谍潜伏期间,对上官家产业造成的或大或小伤害,我们并未加以追究,没想到唐门反倒恼羞成怒,下此毒手!”
长子上官翱口中的下此毒手,指的是上官家在洛阳商号的十名当家掌柜都中了不明剧毒的事,他们虽已服下上官翔精心配制的“解毒水”,但是毒性并未全解,只是暂时镇压毒力发作而已。
看来,唐门近年来又研发了数种新款剧毒,远在上官翔“解毒水”能解的一千六百种毒物之外。
上官翎忽地插口问道:“唐门为何要招惹上官家?他们活得太腻了?”
可可内心自责不已,想要开口招认,是自己引来了唐门那群毒蛇猛兽,声音却哽在喉头,作声不得。
没想到,上官翱的回答,大大地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事情没有这幺简单,他们下此毒手不仅只是挑衅,恐怕也在他们的计昼之内,他们有计划地在向上官家挑战?”
“挑战?”五女上官翩翩昨天才刚从姥姥家归来,没想到一回家就遇上大事,提出疑问道:“难道他们想夺第一世家的名号?”
“没错!”始终没开口的上官栩总算开口。“现在天下世家有三股势力鼎足而立:洛阳上官家,姑苏慕容家,还有四川唐门。自从两年前慕容世家兄弟相残之后,便告中落,所以四川唐门将矛头指向了上官家,只要上官家出了差池,他们就顺理成章成了第一世家!”
可可听完上官栩的这一番分析,不由得大松了一口气,发现自己将事情想得太简单,将自己的角色想得太重要,她只不过是这盘大局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
受人操纵生死的棋子,可有反击的余地?
上官栩的妻子解语在听到慕容世家中落之后,不由得面露忧色,因为慕容世家的当家老爷慕容青吟正是她的姑丈,两年前的兄弟相残之争,更把上官栩也牵扯进去,险些害上官栩蒙受不明之菟而死,怎能不令她感慨万千?
最最兴奋过头的人只有上官翎。“洛阳、四川、江南三大世家鼎足而立?不正像极了三国时代?这下我可放心了,古有明证,是由洛阳势力独占赘头的嘛!”
众人见她将大事说的如此简单易决,不由得莞尔失笑。
上官翱清清喉咙道:“总之,眼前之计是先解了那十名当家掌柜之毒,防阻唐门得寸进尺!”
“可要召回三弟?”上官栩建议道:“他对剧毒素有心得,只要他能回来,十名当家掌柜必得救无遗!”
上官宏毅摇头道:“孟津的疫情在翔儿的努力下已大获纡解,洛阳知府方面已知会孟津知县于七日之后取消城禁,届时翔儿才能归来,当家掌柜的状况恐怕拖不过七天……”
“相公,李姊姊人呢?”解语想起了一个人。
她口中的李姊姊,正是当年教人闻风丧胆的“女魔头”李含笑,不过,在她委身怪盗“鹰侠”之后,已然改邪归正,伴随怪盗行侠仗义,俨然由女魔头变身为女菩萨。李含笑是施毒高手,更是解毒高手。
“她和鹰侠前往苗疆待产,七天之内到不了洛阳!”上官栩叹了一 口气。
上官安毅朗声道:“看来只有向四川唐门讨回独门剧毒的解药……”
上官翱却摇头道:“爹,若要明讨,唐门已提出收购我们后山祖地的条件!”
“后山是我们上官家历代祖先安眠之处!”上官安毅在盛怒之下,眼前的石桌果然不能幸免,再度受池鱼之殃,一分为二倒地,“唐门未免欺人太甚……”
在旁伺候的仆人好象已见怪不怪地收拾残局。
上官翎激动道:“爹,孩儿建议强夺解药,是他们不义在先……”
上官宏毅有自己的顾虑二若是强夺,便是接受店门挑衅,恐怕两个世家的人马不免伤亡,这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大事,需要计议……”
“不论如何,我们决不能示弱!”上官翱下了如此的结论!
大厅上,除了谋思苦计之外的上官宏毅之外,皆群情激愤地附和上官翱之言。
就连原是外人的可可也不例外,深受情绪感染。
在蓦然闲,她明白了,她将自已归化成了上官家的人,不仅为了对她情深意重的上官翔,也为了上官家!她眼中的上官家,是初升的旭阳,任何人只要被她的光辉一沾,谁都会不想离开。
如果,这是一个团体的时代,每个人都需要有归属的团体,那她要选璀璨明亮的上官家,即使得奉献生命,她也情愿为上官家而死。
而不是替那群恶魔而活!
她顾不了身分可能暴露的危险,决定全然地背叛唐门,献身上官家。
所以,她从座位上一跃而起,迎向上官宏毅道:“上官老爷,可可有自信能解这十种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