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地铺。”
“为什么要打地铺?”
“因为我怕……怕把你压扁了。”他尴尬的笑笑。
“侧睡就好啦。”她单纯的说。
“不行,床太小了。”
“怎么会,现在不是睡得好好的。”
“天哪!”他忍耐着说:“我怕等一下可能会……害你摔下床。”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不要再问为什么了!”他突然低吼。
“我……说错什么了吗?”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生气了。
“骆佳雁,我一定会被你逼疯的……”他咬牙切齿、一鼓作气的翻身下床。
“你要去哪里?”
“去洗澡。”
“不是洗过了?”她又问。
“我还要再洗一次!”
“为什么?”
“噢!”他重重叹了一口气,忿忿的离开房间。
当严奕峰再回到房间的时候,地板上已经铺好了一床垫被和棉被。
骆佳雁背对着他侧躺,棉被拉得高高的,几乎盖住了整个头。
“佳雁。”他拉了拉棉被,轻声叫她。
她却用力一扯,再盖在头上,原来没睡,还醒着。
他知道她一定生气了,故意摇摇她的身体,一面低声叫着她的名字:“佳雁、骆佳雁。”
“闭嘴!”她终于忍不住,翻开棉被,坐了起来。
“生气啦?”他又摇摇她。
“不要摇我啦!”她低声说,推开他的手。
他轻叹一声,往床上一坐,顺势把她拉进怀里。
她气得捶了他好几下,却又眷恋他身上刚洗好澡的香皂味道,便任由他抱着。
“傻瓜,我不是故意抛下你,而是……”
“是什么?”她抬头看着他。
“天知道,我多想抱着你睡,可是我担心……你的床太小、又太硬,万一我一时控制不住……会让你很不舒服。而且,你哥的房间又在隔壁,所以……我只好忍耐等回家了,我们房间的床又大又软……”
他愈说她的脸愈红,这时候她才知道,为什么他总要在半夜起来冲澡了。
“不如,我们现在就回家去。”他目光灼灼。
“你疯了!”她觉得自己的脸就要烧起来了,身体也突然松软无力,只能任由他在身上随意爱抚,毫无招架之力。
“好嘛,不逗你了,快睡吧。”他说得潇洒,却得用百分之两百的自制力,才能将自己的手从她身上放开,跳下床,钻进地铺的棉被里。
那一晚,是他有生以来,睡得最寒冷、最寂寞、最压抑,也最不甘心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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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骆佳雁约李孟玲和李英美到咖啡馆喝下午茶。
三个好友大半个月不见,看见彼此都高兴得又笑又叫。
“佳雁,我好想你喔。”李孟玲搂着骆佳雁的手臂、头靠着她的肩膀,她一向都不吝惜表现对好友的热情。
站在一旁个性羞涩内敛的李英美抿着嘴,直偷笑。
“英美,一阵子不见了,你好不好?”骆佳雁问。
“我很好。佳雁,听说你回南部老家去了?你们家还好吧?”李英美说。
“呃,还好,谢谢。”骆佳雁看看李孟玲,原来她帮她找这个借口。
李孟玲对她眨眨眼。
“如果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请不要客气喔。”李英美说。
“英美,真的很谢谢你。”骆佳雁感激的说。
“佳雁,这一阵子你都好吗?顺不顺利?”李孟玲问。
“嗯,很顺利。”骆佳雁郑重的点点头。目前她还不能告诉李孟玲,她和严奕峰已经决定重新开始,连罗俊伟都以为他们还在演戏当中,他们想等一切尘埃落定再跟大家说。
“对了,孟玲、英美,你们的工作都还好吧?有没有人刁难你们?”
“当然有!”李孟玲怒目圆睁的说:“就是我们会计主任啊,不知道他哪根筋不对了,每次都拿我跟英美开刀,东挑西嫌的,我要不是看在副总和罗秘书对我那么好的份上,早就想走人了。”
“有一次我们还莫名其妙的被叫去总经理室骂一顿呢。”李英美说。
“总经理室?”
“对啊,就是那只母老虎!”李孟玲突然想起来,现在骆佳雁不就跟萧秀珍住在一起吗?她担心的问:“佳雁,你真的没事吗?”
骆佳雁知道她在问什么,微笑回答说:
“别担心,到目前为止都还没什么问题。”
“那就好,你自己要多保重喔。”
“你们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李英美不好意思的问。
“啊,对不起,英美,没事啦!我们是在说佳雁的‘房东太太’,她是个很难缠又讨人厌的女人。”
“真的喔,那你要不要考虑搬家?我们家可以……”李英美说了一半,又立刻闭上嘴巴。
“英美,你家有房子要出租吗?原来是这样,靠收房租过生活是很正当的事啊,为什么你不敢告诉我们?”李孟玲说。
“不是啦,我……”她还是吞吞吐吐。
“英美,谢谢你,不过,我目前还没打算搬家。”骆佳雁说。
“喔。”李英美正在鼓起勇气,想说出她的难言之隐,但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因为,她只要一说出来,那么第二个秘密就一定保不住了,这件事她放在心里已经快一个月了,不能说出来,真的好难过。
“英美,你怎么了?脸色怪怪的。”李孟玲问。
“你还好吧?对不起,我们不应该一直探人隐私,每个人心里都会有一些不能跟别人说的话,这是很正常的。英美,你不要觉得烦恼,不想说就不要说好了。”骆佳雁温柔的安慰她。
或许是从来没有人这么温柔的跟她说话,也或许是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秘密已经把她心里的每一吋面积都涨满了,再不说,就要爆炸了,所以,她终于把积压在心中的两个秘密,冲口而出--
“其实、其实,我们家是开宾馆的!”她一口气说了出来。
“啊?”骆佳雁和李孟玲呆住了。
“有一天,我看到……总经理和总经理特助……来我们家的宾馆……开……开房间!”她胀红了脸。
“天哪!”骆佳雁和李孟玲几乎吓成了冰雕。
“呼!终于说出来了。我、我好高兴!”李英美竟然哭了起来,那是如释重负之后的正常表现吧。
“英美,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总经理和总经理特助到宾馆开房间?”骆佳雁从震惊中醒来,紧抓住她的手。
“真的!我可以发誓!”她擦了擦眼泪,说:“不过,那是两个多月前的事了,那时候,我还在家里帮忙,因为他们是白天去,所以,我印象很深刻。”
“白天?喔,天哪,真是一对不知羞耻的……”李孟玲说不下去了。
“那,他们看到你了吗?”骆佳雁问。
“没有。我不是负责柜台,我是负责房务的,我看过他们两次,可是他们没有看到我。我也是进了公司以后才知道,原来他们是我们公司的主管。”
“太好了!佳雁,太好了!对不对?”李孟玲说。
“嗯。”骆佳雁兴奋的点点头,此刻,她真想飞到严奕峰身边,把这个“天大的秘密”告诉他。
“你们在说什么?怎么会太好了?我觉得好可怕,董事长是个好人,总经理怎么可以这么做呢?”李英美好疑惑。
“‘红杏出墙’的女人,你的‘好日子’就快到了。”李孟玲眯着眼睛说。
“孟玲,你在说什么?你一定要帮我保密啊。”李英美好着急。
“英美,你别担心,我们不会说出去的。”骆佳雁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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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孟玲和李英美走了,骆佳雁立刻拨电话给严奕峰,要他到咖啡馆来。
十五分钟之后,他到了,悠闲的走向骆佳雁,手上还拿着一束美丽的花。
“当当,送给我最美丽的新娘!”他悄声站在她背后,一束花从天而降在她面前。
“讨厌!吓我一跳。”骆佳雁正想得出神呢,她开心的接下来。
“想什么那么认真啊?”他拉开她右边的椅子坐下。
“奕峰,我刚才听说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什么事?你怀孕了吗?”
“你疯了,我们又没有……”她瞪他。
“对喔,我忘了,我们还是‘纯纯’的情人关系。”
“拜托你正经一点好不好?没看到我的表情那么严肃吗?”她再瞪他一眼。
“当然有啊,好严肃喔,害我以为你要跟我谈离婚呢!”
“严奕峰!”她好想给他一拳。“你再这样,我真的不理你了。”
“好嘛,别生气!到底是什么事?那么严重?”
“是跟你大嫂有关的事……”她把李英美说的话一字不漏的告诉他。
严奕峰听完以后,双眉凝结,变了脸色,呼吸也急促起来。他握紧拳头,气得全身颤抖。
“她竟然敢做这种对不起我大哥的事!”他咬牙切齿,一副非杀了那两个恶人不可的样子。
“奕峰,你不要冲动,先冷静下来。”骆佳雁好怕他会出事。
“叫我要怎么忍耐!她真的太可恨了,我爸妈和大哥都对她那么好,她怎么可以做出这种无耻的事!”
“奕峰,你别生气,我就是怕你一时冲动,才要你出来,我们好好商量该怎么办好不好?你这样,我觉得好害怕。”
听了骆佳雁的劝,他才暂时把怒气给压下,握着她的手说:
“对不起,害你担心了。”
她摇摇头,也紧握住他的手。
眼务生送来咖啡,他缓缓啜饮,一杯咖啡喝完了,他眼睛一亮。
“你打算怎么做?”骆佳雁知道他一定想到好办法了。
“我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第十章
严母要求家人以后要尽量准时回家吃晚饭,因为她希望家里热闹有生气。
这对严奕峰来说是个煎熬,因为他得天天看着萧秀珍那张可恨的脸,还有哥哥那看起来非常无辜的脸。头一天,他吃了两口就放下碗筷,害严母好担心。
“儿子啊,你是不是不舒服?”
“是的,妈,我很不舒服!”
骆佳雁暗暗踢了他一脚,他才闭嘴。
“真的?哪里不舒服?”
“妈,您别担心,奕峰他是胃有点不舒服,吃一点胃药就好了。”骆佳雁说。
“真的吗?那以后请管家阿姨菜要煮清淡一点,好不好?”
“是啊,妈,最近的菜好像太油腻了,我也觉得好想反胃。”萧秀珍说。
严奕峰和骆佳雁不约而同的看向萧秀珍。
反胃?难道她怀孕了?不可能,她没那么笨吧?偷腥遗忘了抹嘴巴,大哥已经不能生育了,她还不更小心一点?
“怎么?看着我做什么?”萧秀珍纳闷的说。
骆佳雁和严奕峰摇摇头,赶紧低下头,努力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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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房间里,靠坐在床上休息,严奕峰的心情十分郁结,骆佳雁握着他的手,好言相劝、温柔的安抚他。
“别生气嘛,我们一定要沉得住气,你差一点就说溜嘴了。”
“我一看见哥哥的脸,就会想起萧秀珍对他的伤害,实在忍不住。”他叹气。
“你已经开始采取行动了吗?”她轻柔的拨着他的头发。
“嗯。但是,目前还没有什么动静,他们很小心。”
“你到底是怎么做的?”
“你暂时先不要知道比较好,等一有结果,我一定会马上告诉你,好吗?”
“好吧,如果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别忘了告诉我喔。”
“当然好啊。”说着说着,他又开始不安分了,一只本来围在她腰间的大手,缓缓向上轻揉她的背脊,然后又顺着她的身侧蜿蜒而下,大掌平抚着她的小腹,左右来回爱抚。
在小腹游移的手,试探的钻进她的衣内,然后悄悄的向上推进,抚摸着她柔嫩的肌肤,那种触感实在太美好,他的身体僵硬起来,稍事停歇,再往上探,他的手碰到了他夜夜梦寐以求的地方,虽然隔着内衣,还是能感受到它的柔软和丰满。
骆佳雁被撩拨得心脏狂跳、呼吸急促,她咬着唇,感官和理智不停在交战,他每一次的抚触都像是沾满了蜜糖那般甜腻,让她忍不住想俯身去亲尝,可是,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耳边提醒她:时机末到……
他才想进一步卸除阻隔在他们之间的障碍,她倏然惊醒,一把推开他,身体的波涛仍在汹涌,她气息不稳的说:
“对不起,我……还不行……”
“什么时候才行?!”他有些恼怒,因为每次都在紧要关头被泼一盆冷水。
她清楚的看见他眼底的不耐,抱歉的望着他说:
“我们目前还是‘情人关系’嘛,对彼此的了解还不够深入,我们应该再多些时间相处,如果贸然就……”
他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
“好吧,除了‘时间’之外,还有别的原因吗?我得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快告诉我,还有哪些?”
“还有你大嫂的问题,我希望等那件事有了结果,我们再考虑是不是要建立另外一种‘新关系’,好吗?”
“这算是条件吗?”他捏捏她的脸颊。
她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那我得再加把劲了。你放心,很快就会有答案的。”
“好了,谈心时间结束,我要去洗澡了。”她跳下床。
“我也要洗。”他说。
“那你先洗。”她说。
“我们一起洗!”他眨眨眼睛。
她瞪了他一眼,顺手拿起枕头,用力砸向他的脸。
“哎哟喂呀!”怎么每次都那么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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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严奕峰洗完澡出来,发现床边的地毯上铺了一床棉被和枕头,骆佳雁靠坐在床上看杂志。
“这是什么意思?”他问。
“还不快谢谢我,我帮你铺床呢。”她笑。
“什么?叫我打地铺?”他不敢置信,怎么才洗了一个澡,世界全变了?
“对啊,我是为你着想,每天半夜都冲冷水澡,万一感冒了怎么办?”她拉高棉被,盖住半张脸在偷笑。
“骆佳雁,你好可恶……”
“不然,床让给你,我睡地铺好了。”
“本来就应该这样,老公是天,老婆是地,你没听过吗?”
“什么?”
“好了,快下来,我累了,我要睡了。”
骆佳雁本来要让的,可是,临时又反悔了,说:
“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你怎么还会有这种八股的‘大男人’观念。”
“那就一起睡吧。”他的眼睛又亮了起来。
“不要。”她想了想,说:“我们来猜拳!”
“啊?”
“猜输的人睡地铺,一拳决定。”
“好啊,来吧。”
结果,骆佳雁出布,严奕峰出剪刀,她输了。
“耶!赢了!”他跳起来。
“讨厌,我还以为你会出石头呢!”她嘟嘴。
“呵呵,愿赌服输喔,晚安了,亲爱的‘情人’。”他开心的跳上床,还故意在床上弹了好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