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那么我就为姊姊开一副‘健肠补胃’的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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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结山,师小缺结芦的地方。
这里没什么灵山秀水,反倒是一片白布漫漫,布海从山脚延伸到山顶,有的布条还题了字,像是“死无葬生之地”、“永世不得超生”、“绝子绝孙”、“地狱等着你”之类,听说最新几只布条是轩辕大公子差人绑上的。
将军府的李卫一路看着这些叫嚣谩骂的布条,心中真是五味杂陈,为什么老将军坚持要请这种人下山办如夫人的案子呢?
终于来到山顶,只见师小缺那对懒散得过份的主仆躺在树梢的吊床上,除了抱着酒坛的手偶尔动一下外,他们犹如醉死般动也不动。
李卫清了清喉咙,仰着头说:“在下轩辕将军府李卫,拜见师少侠!”
等了好一会儿,才见师小缺手指弹动一下,佣懒地说:“常乐,打发去……”
“我很困……哎呀!”紧接而来是物体落地声。
从树梢摔下来的常乐摆着国字脸,揉着摔痛的屁股,对着李卫语气不善地叫道:“做什么!?”
李卫吓得缩着脖子,紧张地说:“有……有关如夫人的血案,轩辕将军想请师大侠协助调查。”
常乐抬头大喊,“接不接?”
等了一会儿,上头没有半点声音传来,常乐直接回答,“他不接!”说完他又爬回去清凉的吊床。
案发至今五天,仍然查不出蒙面人的消息,轩辕将军只能寄望师小缺帮忙,出门前将军特别交代,请不动师小缺他也别回去了。
李卫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将军深信只有少侠才能捉回蒙面人,而且吩咐小人无论如何也要请少侠帮这个忙,如果少侠不帮我,小人就跪着不走。”他直挺挺地跪了下来,打算用苦肉计。
师小缺打了一个大哈欠,“烦!打发掉。”
熟知常乐打了个比他更大的哈欠,“闹场的。”
闹场的不在随从的工作范围。
师小缺眼睛一瞪,一脚飞过去,“你给我端架子!”
砰!常乐又被踹下来!
“我一个月付你多少月俸?还不够打发几个闹场的吗?”师小缺如若无事般地伸伸懒腰。
常乐一张难看的死人脸,见李卫又要开口说话,一气之下找来一段绳索将人结实地绑在树上,还用破布将他呱呱叫的嘴巴塞住。噪音果然马上消失,他满意地爬回吊床继续睡觉。
可怜的李卫只能“呜……呜……”地叫着。
师小缺懒洋洋地开口,“常乐呀常乐,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你将人五花大绑,将来怎么面对老将军。”
说完他飘然下床,解开李卫的绳索,斯文有礼地说:“李大哥,在下管教下人不严让你受了委屈,不过如果只是传话,你这趟路是白跑了。”
被取出破布的李卫连忙说:“我有将军的亲笔函!”
“哦!”师小缺双眼一亮,接过亲笔函仔细地看过一遍后,呵呵笑着,“李大哥呀,早拿出这封信你就不用这么麻烦了,请回去转告将军,就以一个月为限。”原来案情迟迟未有进展,轩辕将军只好求助师小缺,老将军不但大胆地将办案的主导权交给师小缺,而且还下令将军府每一个人必须接受他的指挥调度,条件是在一个月内让凶手伏法。
只要能让凶手伏首,将军不惜任何代价,而师小缺等的也就是这一刻。
李卫一听,如释重负地说:“我马上回去向将军报告这个好消息。”
说完他立刻往山脚下奔去,不过他奔跑速度之快不像报佳音,倒像逃命。
待他走远后,常乐从鼻孔哼声道:“你本来就会去调查那件凶杀案,何必装模作样的!”
“唉呦!你的三字真言怎么不见了?”
“哼!”
师小缺知道他生气了,只有生气,他才会不管三字原则,“谁说我本来就会调查血案,你不知道赵家那丫头多厉害吗?第一次交手就被扫地出门,自我出道以来,不曾这么没面子过。”
“耍她而已。”常乐跟随他十五年怎么会看不出他玩什么把戏,“追踪散的味道是在赵家后院消失,只要搜查一定可以找出蛛丝马迹,可是你却故意不揭开谜底,唯一可能的理由就是想慢慢戏弄人家。”
“我没有这种本事,唉!遇上命里的克星啦。”他轻叹一声,若有所思地说:“赵家怎么会和这件案子扯上关系?这五天我按兵不动就是想观察她所扮演的角色,想不到她也挺精明的,居然来个不理不睬,幸好第一个沉不住气的人是轩辕老将军,不过……背地里的敌人好应付,正面的敌人更好打,只有赵家这个美姑娘啊,叫人不知如何是好。美人儿身体是热的,心却是冰的,害我被勾走了魂魄至今还飘飘荡荡,找不到归依……”
“桃花劫。”常乐嗤笑道。
“是热情的夏天到了,这一季一定精采!咱们下山吧。”
第三章
“轰!”一把熊熊烈火燃烧着轩辕将军府,已够紧张的将军府此时更是随着燃烧的温度而沸腾起来。
用火转移注意力是敌人惯用的伎俩,所以将军府众人此时更加提高注意力,突然间,“啊”地惨叫声响起!
这次的惨叫是从轩辕时若的书房传来,而且像是他惨叫的声音,除了灭火之人外,其余的人纷纷赶了过去。
“二公子,发生什么事了?”门外围满将军府之士,但没有命令他们不敢擅闯二公子的书房。
“我……我没事。”
门外众人察觉二公子声音有异,但又不敢擅入,只好说:“属下在门外守护,等候二公子吩咐。”为首之人暗中调兵遣将,将书房层层包围静待时机。
轩辕时若只是被吓到了,一个女人从屋顶掉下来,正好掉在他的书桌上,而且这个女人还是个……是个……他的呼吸愈来愈急促了。
赵沐容侧躺在书案上,粉黛如翠的眉头微微地拧了起来,看来她摔的不轻,只是不知她是否注意到自己现在的体态多撩人?
前襟半松,露出些许白皙胜雪的玉肤,丰满傲人的胸脯呼之欲出,她的脸蛋儿本来就是生来诱惑男人的,此时春眉轻颦更是将成熟媚艳尽展无遗。
她未动,但轩辕时若已被撩拨得气血直冲脑门。
终于赵沐容站起来,重新整理好衣服,“你就是二公子?”婉转含嗲的声音听来好不迷人。
“姑娘……为何会从上方掉下来?”轩辕时若说话时不敢直视艳不可方物的美人,怕再有其他想入非非的念头。
赵沐容落落大方地说:“我原本是想来窥探将军府的,想不到却被一名黑衣人推了下来。”
“姑娘为什么要来窥探将军府?”
“刺激喽,听说这里发生命案,人家好奇想来看看。”她接着娇嗲地说:“二公子不会治人家闯入之罪吧。”
“不……不会。”他的声音开始有点结巴。
“你在看什么书?”赵沐容好奇地往轩辕时若的书案靠去。
她的身体一靠过来,一股清妍幽香入鼻,轩辕时若登时满脸通红,结巴地说:“姑……姑娘,你快走……走,待会我爹来就……就……”
她挑情一笑,“可是外面那么多人,人家怎么走呢?不如人家多陪你一会儿,好不好呢?”
“好……好……”
“砰!”一声书房被推开,进门的不是在外守卫的士兵,而是刚进将军府就被通知赶来的师小缺,当他看清眼前的景象时,一把像是怒火又像是妒火的烈焰在他心口炙熟地燃烧。
她居然在勾引纯情的轩辕时若!?
赵沐容乍见他也是吓了一跳,随即沉下笑脸,用娇柔却带刺的声音说:“怎么人人都知道进轩辕公子的房间需要通报一声,只有师公子不知道这个礼仪。”
师小缺咬着牙根说:“如果事先通报还看得到这个精采画面吗?更何况你的出现也不怎么有礼。”他指着屋顶上的大洞。
“呵呵!”赵沐容柔媚一笑,眼波勾人地流转着,“人家二公子都不在乎了,你倒是替他心疼。”
二公子?叫得好不亲热呀。师小缺心中非常非常地不是滋味,有股冲动想将她拎出去教训一番,他勉强压下心中的怒火,阴沉地笑了笑。
“姑娘误会了,我不是心疼屋顶破了个洞,而是心疼你这个美人儿,可别把冰蝉翼为肤、秋弱水为骨的身子给摔伤了。”
“都是托二公子的鸿福。”说完还抛给轩辕时若一个媚死人的笑容。
师小缺气得眉毛直跳,忍着气说:“可别压伤二公子的千金之躯啊,姑娘如果要找个肉垫子,敝人不在乎牺牲一下。”
“可是人家的牺牲太大了……”
“你……你们两人……认识?”轩辕时若终于找到机会说话,怎么这两个人一见面就火花四射?
师小缺先开口,“岂止是认识,我师小缺还在采云居被勾了魂魄,想不到几天不见,赵姑娘又对轩辕公子有兴趣。”
“少侠怎么这样说人家呢?女人最重视的就是名誉,你把人家说成蛇蝎样的人物,叫人家以后怎么在江湖立足呢?”赵沐容泫然欲泣地控诉着。
“别担心,有我在,以后你不会有机会去勾引别的男人。”他笃定地说。
“即然公子对人家的成见这么深,以后我们还是不要碰面了。”
“就看你有没有本事避而不见了!”他很少撂下狠话,除非被惹毛了。
“好可怕哦,二公子你看看他。”她回头向轩辕时若告状。
略噘的红唇,红艳艳地甚是好看,轩辕时若的眼神没有一刻离开赵沐容美丽的脸蛋,但无礼的注视却在她转过头时被发现,他面有窘色地说:“我……我……我会帮你的。”
轩辕时若放肆的眼神让赵沐容相当不舒服,更让师小缺气炸,因为他感觉到轩辕时若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颈部以下几寸的雪白肌肤,一不作二不休!他脱下外袍,冲向前将她脸部以下包裹得密不透风。
“你在做什么?”赵沐容怒斥,奋力扯开勒住脖子的衣服。
“天气转凉,我来为美人儿加件衣裳。”师小缺固执地把它缠上。
“把你的臭衣服拿开。”
“着凉了我会心疼。”
两人就这么拉拉扯扯,这时候房门再次被推开,二夫人纤腰摆款地走进来,“听说少侠回……你们在做什么?”她高八度地问着,眼前的景象叫人傻眼,两个人像是打贴身的肉搏战,你一来我一往的,好不亲密。
“哼!”赵沐容趁师小缺分神的一刻甩开他的魔爪,用力地将衣服丢在地上!和子晴约定的时间已到,她一刻也不想再待在这里,于是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二夫人拦在她面前,目光却望着师小缺,“这个女人是谁?”
赵沐容瞟她一眼,这个女人烟视媚行,胸脯几乎一半掉在外面,看得出她对师小缺有浓厚的兴趣。她微笑地说:“夫人这袭天丝缎虽然名贵,不过有空走趟采云居,让我帮您重新裁作衣裳,换个轻松自然一点的款式,才不会把您的贵气变成老气,还能顺便遮掩下垂的胸部、微凸的小腹,还有鸡脖子般皱摺的颈部哦。”说完她轻松地挥开拦路的臂膀。
“你……”二夫人被她恶损一番,气忿地叫骂,“这个无礼女人到底是谁!?”
师小缺含笑回答,“她是我未来的娘子。”
赵沐容闻言止步,回眸浅笑——“师少侠习惯这么称呼女人吗?”说完她嘴角含着万种风情的浅笑,甩头离去。
回眸一笑,眼波流转,乌丝轻扬,绝色艳态。只见师小缺又两眼发直,直愣愣地往后栽去。
咻——砰!他的魂儿又掉了。
不光是他,连轩辕时若也傻呼呼地盯着她离去的方向,脸红地说:“这个姑娘为什么会出现呢?”
“还不是为了查探如夫人被杀之事。”师小缺站起来回答着。
“她为什么要调查这件事?”
“因为……”他差点说出她是蒙面人之事,连忙话锋一转说道:“因为我和她打了赌,如果我先找出凶手的话,她必须嫁我为妻,反之,则我要入赘为夫。”不管怎么样,这个女人他要定了。
轩辕时若与二夫人同声惊呼,“你不会是当真吧!”
“少侠怎么不娶个举止端庄的名门闺秀呢?”
想起她勾引轩辕时若的画面叫师小缺怒气上冲,他必须先治治她四处招蜂引蝶的坏毛病,遂对门外喊道:“常乐!”
常乐现身,“什么事?”
“帮我准备一份丰厚的聘礼,我要上采云居提亲!”
轩辕时若马上说:“师大侠,婚姻不能儿戏呀。”
“二公子看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
“可是……”
“趁常乐准备聘礼的时间,二公子可有兴趣随在下前往仙翁庙一观?说不定还有什么线索被我们遗漏的。”
“好吧。”
“师少侠!”二夫人唤住他离去的脚步,在他耳畔低语,“那夜少侠不是在问巧儿的事吗?”
“是啊,夫人想起什么了吗?”这女人想暗示什么?
二夫人贴着他的耳朵,“明晚到我房里来。”
师小缺闻言苦笑不已,这个女人满脑袋的色情,他只好招呼着轩辕时若,“二公子,我们走吧。”
对她,师小缺头疼不已。将相侯宅深几许,其中又有多少世人不知的黑暗秽乱,已死的如夫人是轩辕将军的第三侍妾,也是集将军宠爱于一身的宠妾,府中不乏嫉妒她而想置她于死地的人,例如二夫人。
另一方面,如夫人年轻貌美兼言行放浪,除了将军外,拜倒于她石榴裙下的可谓不计其数,包括轩辕时若也是她的仰慕者之一。豪门深宅尔虞我诈、关系已够错综复杂了,还扯进采云居的人,真叫他头疼。
他们来到仙翁庙好一会儿,轩辕时若见师小缺盯着地上一道新的擦痕沉默不语,于是开口问:“师大侠发现什么了吗?”
师小缺说道:“整个事件最不合理也是最关键的就是那声惨叫声。惨叫声发出的时间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我发现这是个思维的陷阱。”
“怎么说呢?”
“一般人直觉地以为惨叫声是被害人发出的,我一开始也是如此,但现在我才想通那一声惨叫声应该是蒙面人发出来的,因为唯有如此事情才能合理。”
“哪有凶手会自己叫出声呢?”
“因为蒙面人不是凶手!”
轩辕时若反驳道:“当时仙翁庙只有他一个人,如果蒙面人不是凶手,还有谁有机会下手呢?”
“我想蒙面人进门时如夫人已被敲晕置于石室,而蒙面人因看见如夫人的首级被割下来而尖叫出声,然后她惊慌失措地夺门而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石室杀人只剩一个谜团未解了。”
“什么谜团?”轩辕时若紧张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