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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丈夫  第5页    作者:袁圆

  她愤然转身离去,立刻恢复吵杂的花市,老远仍闻得到她絮叨的骂街声。“什么玩意嘛?不过是摸两下,那花会死不成?居然找流氓来吓我,老娘这就去叫警察来,看是谁会怕……”

  “好……惊人啊!”康德失笑摇头。

  不必肚脐想,那“老娘”口里的流氓就是他,只因他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站在徐培茜的后面“默默”地瞪她几眼。

  流氓?

  呵呵!想他被媒体列为世界级黄金单身汉的声势和丰采,一旦少了那层华服与地位原来也不尔尔。

  “一开市就遇到这种客人,真令人不舒服。”徐培茜嘟哝。做生意的人都有些小迷信,最怕开市不顺受,那么接下来都会跟着不顺。

  “你为什么不卖她?”他相当好奇。

  就他所看到的徐培茜,足称是逆来顺受、毫无脾气,照例,应该不致对讨价还价又挑三拣四的“澳客”起反弹。

  孰料……原来这只温驯的小猫也是有爪子。

  “好不懂呵护花,何必卖给她糟蹋?”那妇人好可恶喔,好言劝她不要用手乱摸,她竟故意拿皮包挥打花,像这般没有爱心的客人,徐培茜通常不愿赚他们的钱。

  “原来如此。”康德拍手赞成。

  同样的种花爱花的人,自是能体会彼此对花的那份情撼。

  而她的爱心不单单是对她种的花木,每次和她走在路土,她会突然停下来整理旁边的野生植物,或去按陌生人的电铃,提醒对方该给院子的植物浇水施肥了。他若非亲眼看到,绝不会相信她这么羞静个性的人,会有如此大胆的行径。

  “其实,中国人买疏果时喜欢拿起来捏捏掐掐的习惯,在国外是不允许的,尤其买花不比买蔬果。”康德义正词严。“像她刚刚那样要不得的行为,你不应该这么轻易放她走,起码要她赔钱。”

  若非他带伤的外形颇具骇阻效力,方才那女人八成会动粗。

  “和气生财嘛,我只希望她快点走……噢,花瓣和叶片都被她折伤了。”徐培茜细心检视被蹂躏的盆栽,不禁怜悯地蹙了眉,眸底俱是怜意。

  康德将这些全看进心里。对她的好感又加了几分。

  “那种顾客该不会很多吧?”在他家乡里,人人安和乐利,见面便礼让三会,根本不可能有方才的镜头出现。

  而他先前也一直天真地以为,女人均与他周围的那些名门闺秀一般,端庄娴丽、优雅可人。如今台湾的女性着实令他开了眼界,恰似徐母类型的女人,外头比比皆是。

  “贪小便宜的是有,但动手破坏花木、又讲不听的幸亏不多。”徐培茜拿起剪刀修去损枝。

  “那就好。”不然他得先暂停花卉输入台湾的贸易活动。

  有客人来了。徐培茜放下手边的工作过去招呼。“先生你好,需要什么样的盆栽?”

  终于忙完了。

  徐培茜关上车门,满意地笑了笑。

  “什么事这么开心?”康德抓住了她那抹喜悦。

  “托你的福,今天成交的生意特别多,东西收拾得也特别快。”徐培拍拍饱足的荷包。

  “那是你待人亲切。”由她和客人之间的谈话,他发现有不少是熟客,也发现她其实是位性情中人。对懂得赏花的,要她免费赠送都无所谓;对于不爱花的,她则会像刚刚那样伸出小猫的利爪。

  “是吗?”徐培茜被他说得很高兴。“说真格的,在花市设摊非常累,不过却是一星期里我最期待、快乐的一天。”

  因为她可以出来喘喘气,也可以透过花和旁人沟通,认识新的朋友,与同好讨论养花的心得,更可以藉机暂时摆脱那令人窒息的家。

  “嗯。”他能了解。

  反观他自己,不过是运气好,恰巧生长在一个富裕的家庭,生活上从不需他烦恼什么,也从未匮乏什么,但他却不曾持着感恩的心,反倒认为那是理所当然;受到一点小小的挫折,便道末日,只会怨天尤人,自怜自艾,说啥要出来寻找自我,讲穿了仅是狗屁不通!,

  他真是太惭愧了。

  “对了,我没想到你居然懂花。”当听到他为客人讲解各种花语和栽植的注意事项时,她真的好惊讶,他甚至比她知道的还多得多。

  “我有位很棒的老师。”在他的国家内人人都懂花,说他是与花草植物一起长大的并不为过。

  “哗……”徐培茜顿开茅塞。“难怪你的动作看来一点也不像生手……天呀,我竟还在你面前班门弄斧……”

  “别这么客气,你也不差呀。”她捂面呻吟的赧样真逗人。

  怪咧,他忽然好想、好想……抱抱她——这!?

  “我那哪算什么?”他越虚怀若谷,她就越觉得丢脸,越想也越羡慕。“不过……你好好喔,有老师教。”

  她长叹一声,娟丽的韶颜布上了阴郁。“我爸走得太匆促,没来得及将他的经验和知识传授给我,我现在会的,全是失败和教训的累积。”

  康德本想讲些鼓舞她的话,不料她却突然地轻呼一声。“啊——对不起,我不应该对你说这些有的没的,我……”

  她忘了他是孤儿,连父亲是谁可能都不清楚,她竟还……笨呀!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没关系。”他考虑是该告诉她事实呢,还是让她继续误会下去?“这么吧,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算了,他好不容易遇到一位不是因为他的外貌家世而接近他、以及碍于他的身分地位而吹捧他的朋友,所以暂时还是紧守秘密的好。

  “交易?”徐培茜很感兴趣地瞅他。

  “对,交易。”康德半带威胁地促狭。“我一直想当老师,你若肯牺牲一下来做我的实验品,我就会好好地替你工作。”

  “你真的愿意教我?”徐培茜难得兴奋地叫着。她自然乐意,此桩交易他可没得到一丁点儿好处,相反的,真正受惠的人是她哩。

  “你真的愿意牺牲?”他模仿她的语气,接着做戏地长吁又短叹。“唉,到时就怕你受不了我的严格。”

  她一定没投留意到她笑起来时,那平常硬充出来的城市伪装,全让娇憨稚嫩所取代,令人忍不住想好好地宠她一番。

  “到时就怕你会受不了我的笨。”徐培茜以牙还牙。

  “爱迪生在成名之前,也是被人误认为是智障。”康德漾着璀璨的笑靥。

  好一双活络的灵眸啊!只不过她总是怯涩地缩于一隅,隐藏内在的辉耀外放,以避开众人的目光来保护自己,除非拥有慧眼,否则是无法窥到她不同一般女孩家的美,连他,都差点错过。

  换句话说,要不是受伤事件让他的自尊心也受伤,使他认清现实的残酷,从前那个被人捧在手掌心中养尊处优的他,岂肯纡尊降贵,进而得到今日的幸运去挖掘如此的珍宝?

  “怕就怕在你尚未发觉我是爱迪生之前,早就让我的智障给气死唷。”她可不希望唯一的朋友也让她的笨拙轰走。

  “放心吧,我的耐力绝对超乎你的想象。”康德朗朗大笑。

  “最好是这样,反正我丑话已讲在先,你到时别想扔下我。”徐培茜噘着嘴耍赖,粉颜泛着淡淡薄晕,盈盈秋波犹如天上明星。

  “你当初没有因为恐惧而扔下我……”她很适合撒娇,也真该经常撒娇的,但他又私心企盼,她这诱人的媚态只有他能欣赏到。“我今后自然也不会。”

  他蓦然探出指尖轻划她的桃腮,像是宣告什么大事似的正了容。

  谁规定女人的肌肤一定要白?如她这般的麦芽色有何不好?一样能够晶莹剔透,平滑细腻,加之她天天运动,摸起来的触感、弹性,简直要比那些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要好太多。

  “喝——”靠在驾驶座椅背后的脊椎陡地僵固,徐培茜当场傻住。

  她这张脸除了让妈掴打外,迄今似乎未曾受人这么……这么温柔善待过,就连爸在生前也迫于妈的余威而有所保留。

  而她对他的相识虽然不深,但共处之时,他总是以礼相待,凡事必先征询她的意见,让她备受尊重,故她没料到他会突来此举,就算她未经人事,可也感觉得出这太亲呢了。

  浑身的神经仿佛通了电,他的颍眸仿佛燃着火,令她觉得好热好烫;乱了收缩频率的心脏,像是一下没法承受此种急速,怦、怦、怦地猛敲胸肌;她的四肢俨然上了厚厚的石膏,变得好沉、好重,她完全不能动。

  犹记得有一年,她重感冒引发急性肺炎,几乎就要死掉时的情景,就是现在这个样……

  “你——”总算由喉内吐出的支吾,却是软弱且无力,她的脑袋里是一片空,俯仰之间竟忘了原本要悦什么。

  幸好她尚未发动车子,这要是在开车中,她铁定会撞到安全岛上去。

  “我们……”他收回手,转移话题,免得把持不住,但沙哑的嗓子已然泄漏了生理反应的秘密。“要回家了吗?”

  “嗯……在回家的路上,我们顺便去添购一些你的日用品和衣服。”徐培茜过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第四章

  花郁国

  薰风习习,花香阵阵,金顶红柱的巍峨皇宫的偏殿内,老国王和康王爷的对弈厮杀得正精彩。一旁的康韫已来回了好几遍,最终终于决定稍后来。

  “我说康韫儿呀,你是不是有什么要禀报啊?”康王爷唤住这位小侄子,难得见他没和自己的儿子在一起。这两个小辈向来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

  “呃……我……”康韫犹豫。或许现在不是说的好时机。

  “有话就快说,你何时变得这么吞吞吐吐?”老国王移象吃车。

  “嗳……就是……明天要为小王爷加冕的事……”康韫考虑该如何措词,毕竟康德和他自幼穿同条开档裤长大,长大的后他又当康德的辅官,二人可谓情同手足。

  “对呀,说到这儿,我才想一直要找你来问问,怎地我好久没见到德儿啦?”康王爷上卒躲象,抬头询问。

  “他……这……”康韫流了一头冷汗,心中不禁暗暗叨念着。

  康德呀康德,你是这么待你的好兄弟吗?你晓得我这些日子躲他们躲得有多惨?亏我俩素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早知就跟着去,不要留守做什么掩护,反正现在还不是一样会穿帮!

  “是啊,我也好几天没瞧到他了,这孩子不会是为了明天庆典在害羞吧?”老国王哈哈大笑。

  “唉,想想时间过得还真快,当年咱们的老祖先郁王爷,因触怒康熙皇帝被贬全族放逐,而于此岛扎根建立花郁国,至今已近三百年啦。”康王爷有感而发。

  是故,该地的国语乃标准的北京话,且仍保留中国古代的君王统治和旧有的帝制思想,这次的加冕即是康王爷将丞相的职位,传由儿子康德小王爷继位。

  “的确,岁月不饶人,你我的棒子眼见纷纷都交给年轻人了。”老国王是去年传位的。他拍拍好友的肩膀,横兵追卒。“对了,明儿个得好好表扬康德一番。”

  “为什么?”康王爷提炮护卒。

  “咱们花郁国能享有现在的地位和富裕,且盛名已凌驾荷兰,成为世界的花卉主要出产国,全是他有远见,将国内的花卉做为主攻出口贸易,并有很好的规划和市场开发。”老国王举棋不定,不知该不该牺牲兵。

  “耶……这是德儿应该做的事,你别宠他。”康王爷表面客套,内心沾沾自喜,以子为荣。

  “不是我宠他,那孩子足智多谋,英俊儒雅,无论在外形或能力都好到几近完人,可惜……我那两个宝贝女儿都没福气。”老国王摇头叹气。闲扯之余,他瞄到了另一着棋,于是跑军准备抽士。

  “感情的事本来就说不得准,何况现任的二位新科驸马亦是人中龙凤。”儿孙自有儿孙福,此事康王爷倒是看得挺开的。

  “话是没错,但……”没和好友亲上加亲,老国王总是感到遗憾。   “好啦,好啦,事情过了就过了。”康王爷抬眼吩咐一旁始终插不上话的康韫。“去请小王爷来一趟。”转首又向老国王咧嘴笑。“这堆废话你直接对德儿说,让他自己来应付你。”

  “你这老狐狸。”老国王也笑。他俩的交情就如同康德和康韫一般,所以康王爷才对他那么没大没小。

  “不、不过……小……王爷他……”康韫战战兢兢地垂下头。

  “小王爷怎么啦?”韫儿表现得太异常了,康王爷不禁有所警觉。

  “他……失踪了。”康韫的头垂得更低。

  “失踪!?”康王爷和老国王齐声站起来惊叫。

  “也不算失踪啦……他说想去台湾看看,刚开始我们早晚各会联络一次,但在十多天前他突然就断了音讯,我担心他会不会……呃……”护主不周,康韫惭愧地几乎将脸贴在胸口上。

  “什么?!”康王爷颓坐下采,一时间不能接受此令人震撼的消息。

  “对不起。”康韫连忙屈单膝跪地请罪。

  “先别怨,或许只是年轻人一时贪玩,忘了联络也说不定。”老国王安慰康王爷。

  “不会的。”康王爷了解自己儿子的个性。“德儿这孩子素来循规蹈矩,会不告而别已是大不逆,为了怕我操忧,他再怎么样都肯定会保持联系,以备万一被我查到了也好放心,因此他八成是……”

  “吉人自有天相,你先别多想。”老国王阻止康王爷再讲下去,他偏首问康韫。“小王爷最后和你通话时,有没有说人是在哪里?”

  “台湾的台北,他还说想去较有特色的乡村走走。”康韫不敢有任何隐瞒。

  “那就好,咱们就针对这类型的乡村找找。”老国王做出决策。“不这事暂时不宜公开,免得国内百姓不安或引起不法分子觊觎。”

  “你怎么说就怎么做吧。”唯一的儿子失踪,康王爷已乱了方寸。

  “咱们和台湾是友邦,相信对方会很乐意暗中协助我们的。”老国王说。

  小镇是藏不住秘密的。

  徐家来了高大年轻的陌生男子,立刻成为街坊邻居茶余饭后七嘴八舌的热门话题,上回徐家大女儿陪之一同出入市场买衣服的消息,更让好事者传得绘声绘影。

  为此,徐培茜还遭到徐母的修理,扬言要断绝母女关系,虽经康德出面调解说明,这场风波稍算平息,然而背地里暗藏的议论纷纷的却是越炒越凶。

  而素来安静无人的花圃,在一个星期之内人潮遽增,连忙得头昏脑胀、无暇注意外界动向的徐培茜,也能隐隐嗅出诡异。

  “阿康。”徐培茜在瞥到“又”有人走过,并屡次鬼鬼崇崇朝他俩瞄时,终于忍不住找康德寻求解答。

  “嗯?”康德接过她递来的康乃馨侧枝,动手去除一些叶片。

  “你有没有觉得路过这里的人突然变多了?”徐培茜抬头望着一又一个人晃来,对方见她在看,原先朝此投来的目光刷地慌乱瞥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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