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对我有什么看法?”他一双眼透亮透亮的。
“我的看法和右瑜一样,你好得不得了。”
“是可以托付终生的对象?”
“绝对是!”他的家世、人品、长相在在都是上上之选。
“雪个——”司徒羽高兴得说不出话。太好了!雪个认同他!
“瞧你,高兴成这样。”雪个像被感染到,跟着掩口笑了起来,“我不是在你面前才这么捧你,是你真的人很好。”
“我和左烈,你觉得我们谁比较好?”他进一步试探。
“一样好。”她公平的说。
“不行,一定要有高低。”他想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的比重。
“怎么比法?你斯文儒雅,他豪迈英武,比文,他铁定不如你;比武,你也根本不会,所以,你们是各有千秋。”
“我是不会耍刀弄枪,右瑜总是耻笑我是百无一用的文弱书生,出门在外还要靠她来保护。”声音里有一丝气恼。三年前他们两家兄妹去赏花灯,他和右瑜两人故意和左烈、晴妹走散,给他们制造机会,没想到几个地痞流氓想抢他的钱,及调戏右瑜,想起那天,他到现在还觉得丢脸,他被人一拳打倒在地上,那些人被右瑜打跑,而那时的右瑜不过是个黄毛丫头,个头都不到他的胸。
“学文也不是没用,等你一举成名天下知时,自然就洗清了无用书生说。明年的会试,你有信心?”听右瑜说,司徒羽乡试通过了。
“本来有,现在没有了。”他含糊地说。
“为什么会这样?”她惊问。
“因为……”他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般说出,“你!”再不披露心声,就来不及了。
“我?”她瞪大了眼睛。
“我的脑子里装满了你的一颦一笑,再也装不下一个字,雪个,我是真心的喜欢你。”从看到她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观就不一样了,求取功名也变得不再是最重要的,想想人的一生,不管得意失意,如果能和所爱的人共度,那才不枉此生!
“司徒公子,我心另有所属了。”雪个抱歉地说。
“不考虑我?”他的心有被撕裂的感觉。
“我心里只有左烈。”
讲到文左烈,她的双颊隐隐绯红,看起来更娇艳动人了。司徒羽心中的妒火烧得更旺了。
“你被他骗了,他是个爱情骗子。”司徒羽咬着牙说。
“他不是!”她马上否决。
“他是!他三心两意、朝三暮四、想享齐人之福。”
“我知道他和你妹妹有婚约……”雪个平静地说。
他抢着说:“我不是指这件事,他还喜欢一个叫小雪的丫环,不过她已经被老夫人赶走了。雪个,我不是造谣,这是千真万确的事,不信?你可以问右瑜,这事她最清楚。”
“这事我也知道,我不在乎小雪,我只在乎左烈是真的对我好。”只能这样说了,总不能告诉他,她就是小雪。
这就是爱情伟大的一面?司徒羽像是领悟到了什么,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他败得彻底,感情真是勉强不来的。
“你真奇特,一般女人是无法容忍这种事的。”
“司徒公子,你的身边也有这样一个奇特的女子,她可以包容你的一切,只是你没发现到?”她进入主题了。
“有吗?我身边只有一个麻烦精……”司徒羽拍拍额头,“你不会是要告诉我……”
“她喜欢你好久好久了。”雪个用手指着外面。
“她只是小妹妹……”他耸耸肩。
“这只是你的习惯想法,有一天,你会发觉到你不能没有她在你身边麻烦你。”她相信会有这一天的。
“这是以后的事了。”司徒羽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是个好女孩,我会劝晴妹接纳你。”
“我不想瞒你,左烈可能不娶你妹妹。”
他叹了一口气,“看来我们兄妹是同病相怜了。”
“对不起。”她愧疚地看着他。
“不要说对不起,只能说是晴妹没福分,这么多年了,她始终抓不到左烈的心。”他突然忧愁满面,“这门亲事是父母之命,又快举行了,还有很多事要解决,你和左烈……可能不是那么顺利。”光他妹妹就很难摆平,不知会闹出什么事?
她的心隐隐作痛起来,那份忧郁、害怕的情绪又对她包围过来了。
这条情路,真的好难走到尽头!
宁静湖边,杨柳垂岸,游人如鲫,繁花似锦。桃花、李花红红白白,绽放如星,白似雪,艳如霞,晚绽的荷花在醉人的清风中摇摇摆摆。
阳光静静的洒在湖面上,反射着波光粼粼,舟子懒洋洋的撑着篙,湖心荡起了无数水纹,文右瑜坐在画舫的船头,佯装眺望山光水色。
实在不想看那两个人眉来眼去、含情脉脉的,文右瑜心底涌上一股难言的落寞和羡慕,顿时眉尖深锁,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她和司徒羽何时才有这种郎有情妹有意的眼神?
“左烈,你有没有发现右瑜有点不开心?”雪个推了推文左烈。
“她呀,她那颗心就像五月天那样难以捉摸,常有些莫名其妙的闲愁,突然而生,突然而灭,不要去问她,一问反而多事了。”
“她一定是为了司徒羽烦心。”雪个瞟了司徒羽一眼。在一片金色阳光里,他闭着双眼,手上拿着萧,聚精会神的吹着。那份陶醉,那份自如,以及那种蒲洒悠然的神情,难怪右瑜对他倾心。侧耳倾听,他吹的曲名是“长相思”,正是她最喜爱唱的,雪个心中若有所动。他痴得可以。
“你再这样看他,我要不高兴罗。”文左烈霸道的扳回雪个的睑。
“吃醋!”雪个笑着说,笑得极甜。
“他可是我的头号情敌。”他的心就像打翻了的醋坛子,酸得厉害。
这傻瓜竟还不知道自己在她心中有多么重要。雪个瞪他一眼,“你根本没有情敌,没有人能威胁到你。”
没有比这句话更能让他信心大增。一种太幸福的感觉,使他有些飘飘然,忘情地紧握住了她的手,在她耳边温柔地低喊:“雪个……”
雪个低垂粉颈,脸上浮起一抹红晕,心“扑通、扑通”地狂跳,“不要这样,给别人看到多不好意思。”忸怩中别有喜色。
“我巴不得让天下所有的男人都看到,让他们死心,别想打你的主意。”说完,文左烈带着温热的眼光,嘴角一抹邪笑,在她来不及反应前,飞快地在她颊上印下一吻。
雪个一愣,怔怔地看着文左烈得意的脸,直到听见一阵喧闹声后才回过神,九曲桥上站满的游客,纷纷向这边投来喝彩的掌声,雪个感到窘迫不已,嘟起一张小嘴,“不跟你好了。”声音中带着一丝恼怒。
“生气了?”文左烈陪着笑脸问。
“对!以后要跟你保持距离,免得你又会做出什么逾礼的事来。”她用力的甩开他的手。
“是你让我把持不住的……”
她环臂抱胸,瞪着他,“居然怪到我头上,我有勾引你吗?”
“色不迷人,人自迷。”他涎着脸说,“我想我们真的不能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对你是很危险的。”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有了一亲芳泽的渴望与幻想,而且是与日俱增。他迫切地想要她,不仅是心,还有她的人,然而他清楚地了解到一件事,现在还不是时候,在没有娶她过门前,美梦不会提早实现的。
“你不会强迫我?”雪个张大了眼睛。破云说男人都是野兽,在满月和美女当前时,会兽性发作,看来被她说中了。
“不会,但会诱拐你犯罪。”文左烈眨了眨眼,吐了吐舌头。
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也会有这样可爱的小动作。雪个噗哧一笑,“哦,我看错你了,你不是君子,是一头大色狼。”要真有那时候,说实话,她也没把握自己能不能不受诱惑?
“可惜这一匹狼目前为止还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他自嘲地说。
“不理你了,我要去找右瑜,安慰安慰她。”雪个挪一挪身子。这话题,她接不下去。她一向认为男女之间该“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尽管已是非他莫嫁,但在还没明媒正娶前,应该守身如玉。
但,她和左烈会成为夫妻?”想到这中间尚未爆发、有待解决的事情,思绪像滚雪球一“你不会强迫我?”雪个张大了眼睛。破云说男人都是野兽,在满月和美女当前时,会兽性发作,看来被她说中了。
“不会,但会诱拐你犯罪。”文左烈眨了眨眼,吐了吐舌头。
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也会有这样可爱的小动作。雪个噗哧一笑,“哦,我看错你了,你不是君子,是一头大色狼。”要真有那时候,说实话,她也没把握自己能不能不受诱惑?
“可惜这一匹狼目前为止还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他自嘲地说。
“不理你了,我要去找右瑜,安慰安慰她。”雪个挪一挪身子。这话题,她接不下去。她一向认为男女之间该“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尽管已是非他莫嫁,但在还没明媒正娶前,应该守身如玉。
但,她和左烈会成为夫妻?”想到这中间尚未爆发、有待解决的事情,思绪像滚雪球一样,越想越复杂,雪个心里一阵绞痛,微微地蹙起蛾眉。如果不会,不可能,那她的执着,不就变得没意义……
左烈注意到她情绪的变化,“在想什么?想得人都有点忧愁。”
她摇摇头,带着一脸的无奈。
“别把心事藏心底,告诉我好吗?”他恳切地说。
她心底的事,应不应该告诉他?说出来,他会站在哪一边?帮她们?还是不理她了?雪个的眉蹙得更紧。恐怕是后者。
“我知道你有事瞒我,而且是相当重要的事。”他执起她的手放在胸前,“你还不知道我对你有多关心?只要你皱一下眉头,我就好几天心情不好,雪个,把烦恼的事情说出来,让我为你分担,或许我有解决的方法。”她心底的事,应该跟她易容成小雪到他家的目的有关。
雪个在他固执追索的眼瞳下动摇了,瞒他好像是不对的,何况破云今夜潜入封胜世家,运气要是不好,被抓到……也只有他能救。
她像下了很大的决心般,“左烈,我的确有事瞒你,可一时间也无法说清楚,这样好了,晚上我再告诉你。”这个决定,让压在心里的石头减轻了不少。
“好。”她终于肯对他说了!
“我到右瑜那边。”雪个轻移莲步走向船头。
“怎么了?落落寡欢的。”雪个一只手轻轻按上了文右瑜的肩上。
“眼红你跟哥哥啊。”文右瑜哀怨地说,“司徒笨蛋不知哪天才会爱上我?”
雪个捏一捏右瑜姣好的脸蛋,“你跟司徒羽会有希望的!而我和你哥却……前途不乐观。”就算左烈能原谅她的欺瞒行为,但,文湖星和司徒晴那边呢?他们肯成全吗?
“可……至少你们相爱。”
“就是因为相爱,要是不能在一起才更痛苦。”雪个将眼光移向湖面,凝视着那青翠的远山云树,司徒羽一首“长相思”,吹得凄美哀怨,她有一刻视线模糊。
日色欲尽花含烟,
月明如素愁不眠。
赵瑟初停凤凰柱,
蜀琴欲奏鸳鸯丝。
此曲有意无人传,
愿随春风寄燕然。
忆君迢迢隔青天!
昔时横波目,
今作流泪泉。
用完晚膳,文左烈一个人在院子里,斜倚在老榕树边,两眼直直地盯着月洞门。
月已中天,她会来吗?她要说的是什么?该是易容成小雪的事……就在这将要落入沉思之际,突觉眼前一亮,在月光下曳出一条美丽的影子,一头沾湿的青丝,又黑又亮,披在身后,发梢直到腰际。天哪!她好美!一种近乎柔媚的神态。文左烈目不转睛,几乎失魂落魄。
雪个一踏上花径,文左烈立刻上前携着地的手,一起走到凉亭坐下。
“还以为你不来了。”
“我是等右瑜睡了才出来。”没办法,右瑜只要眼睛是张开的,就缠着她聊司徒羽的事,现在她对司徒羽的认识比左烈还多。
他凑近她的长发,深深吸了口气,“好香。”他的手指伸进她的后颈,绾起她的头发后又放下。他重复着这个动作,好喜欢她的发缠绕他手指的感觉。
他的举动,可又把雪个搞得心怦怦跳,不知是羞是恼?
她头一甩,不再让他玩她的发。“我有很重要的话要说。”
“说啊。”他附在她耳旁说。看着她可爱的耳垂,文左烈忍不住伸手捏了捏。
“你这样不正经,我怎么说嘛?”雪个打掉他不安分的手。
“那你把我两手抓住。”他自首似地伸出禄山之爪。
“你——”雪个眼一瞪,嘴一撇,“我要回房了,不跟你说话了。”
“好好好,娘子别生气,小生不敢造次了。”文左烈稚气地把双手放到背后。
“你哪像小生?小生,该是文质彬彬、风流倜傥的那种,你是小狗。”
“又安了我一个罪名,”文左烈茫然地问,“我为什么是小狗?”
“就是会犯规的人,要不了多久,你的手又会不听话!癞皮狗。”
“我不要做癞皮狗,我要做狼狗,带有色狼血统的那种。”
雪个笑出声来,“讨厌!”
“总算笑了,你的脸好严肃。”他吁了一口气。
〔左烈,”雪个的笑容收敛了,“我有另一个身分……小雪。”
“我知道。”她都要说出一切,他也不打算装作不知道。
“你知道?”她讶异极了,“你怎么看出来的?什么时候识破的?”“嗯,除了脸,你和小雪没有不一样,记不记得有一次我要小雪背对我讲句话?”
“是有这么一次。”她低呼,“那你早就知道了嘛。”
文左烈轻轻的握住雪个的柔荑,掌心中一股柔细滑润的感觉。他揉搓着她的手,温柔、感性的说:“对,所以我才说要娶小雪的你。”
还以为他不看外表,只重内在,原来是知道小雪就是她。“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要易容?”她不懂。
“因为我喜欢上你,不问,是怕把你吓跑。”他一脸认真,顺手一拉,雪个整个娇小的身躯跌入他的怀里。
“你一点都不好奇?不担心我是来寻仇,陷害你家的。”雪个仰着睑看着文左烈。现在气氛太好了,她也就不苛责他的色心。说穿了,她喜欢被他壮实的手臂霸道地搂进怀里,喜欢被他痴心的眼神追随。
“不担心。就算你跟我家有仇恨,”文左烈扳起雪个的脸蛋,轻轻的划了几下,“现在也冤家变亲家了。”
“谁跟你是亲家……”雪个细细弱弱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