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抢先出手,她还怪我鸡婆。”文左烈解释。
文湖星沉吟了起来,文左烈心里有些志下心,不知爹在想什么?
“纳妾的事,等你和司徒晴完婚后再说。”文湖星平淡冰冷的说。
“爹,我不是要纳雪个做妾,我是要娶她为妻——”文左烈声明。爹搞错了。
“你怎么这么胡闹,再怎么说,司徒晴是正妻,佟雪个只能做妾。”老夫人断然地说。
“我不娶晴妹,我根本不爱她。”文左烈痛苦地说。
“我要你娶谁,你就得娶谁!”文湖星冷哼。他就跟他娘封胜虹一个样!
师父将虹师妹许配给他时,她也是一脸痛苦,还哭死哭活地说同样的话,要不是师父骗她嫁的人是武岳阳,她怎会跟自己拜堂,想到此,文湖星心中生出一种怨恨,他是那么的爱她,却得不到她的心。
“我”文左烈咬了咬牙,“我只娶雪个!”
“你竟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孩子忤逆我,好,我跟你把话说清楚,除非你不认这个家,否则你就得娶司徒晴。”文湖星眼底闪着阴鸷的眸光。封胜虹和武岳阳给他的痛苦,他会加倍还在他们儿子身上。
“左烈,奶奶没有不让你娶雪个,只是我们跟司徒家的婚事是早就决定的,司徒家又没有对不起我们,你非要悔婚!教我们怎么跟司徒家交代?”老夫人好言相劝。
“我会跟司徒家人说清楚,请他们原谅。”文左烈执意。
“你什么也不用跟他们说,”文湖星站起来,走到文左烈面前,“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总之,你别想娶那个叫佟雪个的。”左烈不喜欢司徒晴,他偏要他们俩成亲,哼,左烈一辈子也别想跟佟雪个在一起,必要时,他会杀了佟雪个。
“爹,您这是推我入痛苦的深渊。”文左烈的神情黯淡下来。
“不为爱痛苦,又怎能练成流星剑法的最后一式‘爱恨情仇’?”文湖星冠冕堂皇地说。师父会把封胜虹许配给他,就是为了要武岳阳体会出爱恨情仇的剑招,然后把封胜世家传给武岳阳,他不在乎封胜世家,他要的只是封胜虹,因为他爱她,哼!没想到只是一块破布。
封胜虹竟怀了武岳阳的孩子!他不计前嫌,想要对她们母子好,可是封胜虹不领他的情,以死要胁他不准碰她,在得知武岳阳练成爱恨情仇后,师父也反悔了,要他休了封胜虹,让她和武岳阳双宿双飞,他不甘被利用,于是一夜之间杀光所有姓封胜的人,只留下封胜虹和那个孽种。留下他们,不过是要折磨他们。
左烈看着他父亲,情绪复杂,思绪起伏。爹真是为了要让他武功登峰造极?他很难说服自己相信。
月色如银,雪个将眼光移向室外。月光下的庭院比起白天来另有一番风味,斑斑驳驳的树影映在窗纸上,像极了一幅灵动虚空的泼墨画,而那伸进窗内的树枝微微颤动,像在偷窥室内的人儿。雪个凭窗而立,一只手支着头,就这样愣愣的沉思起来。她想起了文左烈,断续的、零乱的,都和自己有关,一个柔情似水的凝视,一声温柔的低唤,在她心中萦绕不去,只觉一种幸福绵密地罩了下来。
一阵夜风吹拂在她脸上,带着清丽的香味,雪个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似乎要将那醉人的香气沁入脾肺。
她和左烈会不会有情人终成眷属呢?唉,想那么多,不过是自寻烦恼,雪个又叹了一口气,唉,还是让月老去烦恼吧,他才是决定的人,她和文左烈就看他是否愿意玉成了。
突然,背后一只手按在她肩上。
“怎么起来了?我吵到你了?”雪个转过脸。破云本来已经睡了。
“对面屋顶上有人。”武破云的视线落在窗外,带着几分警戒。
“守卫怎么没发现?”雪个不安的说。
这时,一条黑影从屋顶上跳下,落在暗处。
“雪个,快去拿我的剑。”武破云说。
雪个心慌地往后跑,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时,身后却传来,“不用了。”她纳闷地站起来,扶了扶头上的簪珥,又听见破云轻笑说:“鬼鬼祟祟的。”这么听来,破云认识外面那个人。
他是谁?雪个心里有了盼望。
“对不起,本来只是想来这儿看一眼雪个就走,没想到你耳力这么好。”
这声音她太熟悉了!雪个走到门口,刚开启了门闩,又停住,她抿了抿发鬓,拉了拉衣襟,方才走了出去。
武破云看在眼底,露出会心的笑后,掩上了窗。张生来会崔莺莺了。
雪个一踏出房门,就迎上一双脉脉含情的眼睛。“你怎么跑来了?”
文左烈走了过来,捧起她的脸,痴痴地望,“想你,所以来看你!”
雪个转开脸,“有破云在——”羞死人了!他就不能克制点。
“武姑娘回避了。”他笑说,“她越来越懂得情人想独处的心理。”
雪个回望窗口后,轻轻抿抿嘴,“她不在,也不能这样,这里随时会有人来。”
“有什么关系!让别人眼红一下。”文左烈点了点她的唇。
“你最讨厌了啦。”她意思地捶了他两下。
他勾起了她的下巴,拂开她额前的青丝,“雪个,你不会知道我有多想你……”他沙哑地低喃,一双火辣辣的眼眸,直盯着她红艳微启的唇瓣。
“左烈——”她要说的是她也好想他,可是她的话来不及说出,因为她的唇和他的唇重叠在一起,没有发音的可能。
文左烈将她拥向自己结实的躯体,两手忽上忽下地摩娑她的背脊,仿佛久旱逢甘霖般饥渴,两片灼热的唇放肆地、狂妄地蹂躏她的樱唇。
在他的臂弯中,雪个挣扎了一下,他立即收紧臂膀。
他是怎么了?好粗暴,一点也不温柔。雪个费劲地挪开脸,“左烈,你弄痛我了。”
文左烈看着她瘀伤的樱唇,满脸悔恨,“雪个,对不起,我太粗鲁了。”
〔左烈,有什么事困扰你?”她直觉他有不如意的事。
“爹反对我们的事,而且不管我怎么说,他就是反对到底,同时也要我跟司徒晴如期完婚。”声音中带着一丝烦忧。
雪个听了,一张美脸,瞬间转成愁容,“他连看都没看过我,为什么就反对我?”
“他对你没有成见,只是为了要我练成爱恨情仇剑法,这套剑法,唯有感情受重创的人才练得来。”他知道只有一人练成爱恨情仇剑法,算起来是他师叔的武岳阳。武岳阳练成那招剑法后,他母亲疯了,他不要雪个步他母亲的后尘。
“那我们不是不能在一起了……”说着,眼里溢满了泪,而泪光中又蓄满了酸楚、凄恻、无奈,以及千言万语。
“不哭,那只是我爹的意思,我绝不可能听他的。”文左烈安抚地说,心中同时涨满了酸楚的、温柔的、激动的情绪。
“可是他会让你这样违抗他,不娶司徒晴,娶我吗?”越想越伤心的雪个,伏在文左烈的胸膛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第一次确确实实地感受到了雪个的爱意是如此深刻的爱,心头涌起阵阵无法言喻的怜爱痛惜,今后,只有更爱更爱她的份。文左烈紧紧地搂着她,在她耳边哄着,“嘘,不哭,哭肿了眼睛不好看。”
想到不能和他在一起,心都碎了,泪自然如泉涌,一时哪止得住?只是号啕痛哭,变作哽咽抽泣而已。
“雪个,有个办法可以让我们在一起。”
“什么办法?”雪个仰起梨花带泪的脸。
他抹去她的泪痕,“就怕你不同意。”
她困惑了。“我不懂——”
“如果你有了封胜世家的骨肉,就不会有人反对了。”。
她低下头,羞红了脸,半嗔半怒地说:“你就只想到这个办法吗?”
“雪个,你要相信我,我不是想占你便宜,这只是权宜之策……”
她打断他,“我知道,可我做不来。”她心已是他的,当然身体也很乐意属于他,但,在没名分前做那种事,对她来说,还是有点为难。
文左烈诡秘地一笑,“看来我只有引诱你犯罪了。”他又吻了她,还是一个诱惑的吻,他的舌尖深深的侵入她的唇间,逗弄着她的舌瓣。
雪个随即瘫软在他怀里,忍不住地呻吟喘息。
老天!他的确能让自己融化、迷失;丢人的是,只消一个销魂的吻。
雪个这一夜睡得极好,极香甜,她做了一个瑰丽的美梦,梦见她怀抱着一个小婴儿,不知是男是女,和文左烈出现在白雪皑皑的南屏山下,也就是她带着丈夫、小孩回到了家乡,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
醒来时,东方有了一抹青灰。等她梳洗好,太阳已上了墙头,文左烈他们也到了,在大厅等她。雪个在出房门前,特别叮咛武破云,“千万要小心,我还要你带我回家。”破云将在今晚潜入封胜世家,这令她很担心。
“我会很小心的。”破云露出保证的笑容,“放心去玩吧。”
不知怎么,她就是有不祥的预感,“破云,我好挂心你。”雪个抱了抱破云。
“你这样,好像要生离死别……”破云轻笑。
“呸呸呸,”雪个斥责,“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我知道你担心。”破云推了推雪个,“不会有事,赶快去大厅吧。”
“苗头不对,就不要太逞强,安全最重要。”雪个边走边说。
“知道了,知道了,不会冒险的。”破云涎着脸说。此次前去,她是抱着必得金鸡筝的决心去的。
到了大厅,一行人用过早膳后上马车,文左烈一挥鞭子,车子向东而去,破云在门口目送他们,雪个也依依不舍地直挥手,直到看不见破云为止。
出城的一条大路,刚刚整修过,极为平整;清晨又下过一阵不算小的雨,润湿了路面,压下了浮尘,正好快马奔驰,文左烈回头说一声,“坐稳了。”一松辔头,扬手就是一鞭,顿时四蹄扬起,车去如飞,耳旁风声呼呼;眼前红的桃花,绿的柳叶,缓步的行人,快跑的车马,看都未看清楚,就全都留到后面去了。
“雪个,坐好了,后段的路有些颠簸。”司徒羽殷勤地说。
“偏心!”文右瑜抗议,“你就只关心雪个姊,对我都不闻不问!好像我不存在。”
“不是,你有功夫底子……”司徒羽急急解释。
“不用辩了,大小眼就是大小眼。”文右瑜推了推他,“你到前面去陪我哥讲话啦。”
司徒羽没有去的意思,“我在这儿陪你们讲话不好吗?”开玩笑!现在是在雪个面前表现自己博学多闻的时候,他怎么可以去前座陪情敌说话呢。
“哥一个人在前面多无聊,那——我叫雪个姊去好了。”文右瑜狡诈地说。
“我去,我去。”司徒羽投降了,乖乖地到前座。
“这才乖!”文右瑜对司徒羽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雪个掩口笑,“你吃定他了。”
“我还没吃定他,他只是拿我没辙而已。”文右瑜一脸有很多话要说的样子,“雪个姊——”
“嗯?”雪个看着文右瑜,等她说话。
“大哥和你的事,我都知道了。”文右瑜停了一下又说,“我很抱歉。”
“你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还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雪个好笑地看着她。
“我是代我那食古不化的爹说的,他真的很气人,为了要让哥练那个什么鬼剑法,说什么也要拆散你们,我讲得口水都没了,爹还是不改变。”文右瑜气呼呼地说。
“有你支持我,我就很开心了。”
“雪个姊,我是真的好喜欢你,衷心希望你做我的嫂嫂。”
“唉,我跟左烈中间的横阻太大了,我快没有信心了。”她觉得武师叔和封胜虹的情殇,好像会在她和左烈身上重演。
“不要这样说,虽然哥很少跟爹唱反调,但我看得出哥这次是铁了心,除了你,他不会娶别人,我想爹终会软化的。”
“但愿。”雪个幽幽地说。
“当然我不会闲着,我会每天在爹的跟前念经,要他成全你们。”
“谢谢。”雪个感激地说。
“我好羡慕你和哥的感情,两人都是那么的爱对方,没有对方不行——”文右瑜长叹了一口气。她的他,心却不在她身上。
“别叹气,我会帮你把司徒羽导正过来。”雪个拉起文右瑜的手。
“雪个姊——”文右瑜有点脸红,“你怎么知道我的心事?是哥跟你说的?”
“他什么都没说,是我看出来的。”
“唉,我跟司徒大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的一颗心全放在你身上,只把我当成长不大的小妹妹看。”她埋怨地说,“我都已经到了及笄之年。”
“我正准备跟他说清楚,就算跟左烈不能在一起,我宁愿孤独一生,也不会移情别恋;右瑜,你会介意我跟他说出你喜欢他的事?因为我觉得应该点醒他。”
“他啊,有点笨,不跟他明说,永远也不会注意到我。”文右瑜嘴嘟得高高的。
“那你要给我一个和他说话的机会,不能再来捣蛋。”雪个眨了眨眼。右瑜看司徒羽可看得紧,可说是滴水不漏,别的女人是休想接近她心爱的司徒羽一小步。
“雪个姊,你在笑我!以前我怕雪个姊会喜欢司徒大哥,所以才……现在不会了,我还靠雪个姊帮我。”文右瑜屈身。
雪个微微一笑,“你和司徒羽的事,我很乐意帮。”
“谢谢雪个姊。”文右瑜甜甜的一笑。
这时,司徒羽掀起布帷,“右瑜,你和雪个在聊什么?我可不可以加入?左烈说我吵死了,他要专心驾车,不能陪我聊天。”
“你一个时辰不说话就很难受是不是?”文右瑜先是数落,后说出令司徒羽吃惊的话,“这里让给你和雪个姊,我去陪我哥。”说完,她和雪个相觑一笑。
在去前座前,文右瑜回过头,“交给你了。”
雪个浅笑着跟文右瑜点一点头。
司徒羽搔搔头看着她们,有被设计的感觉。
第八章
“雪个,你最好别听右瑜说的任何事,她很会散播不实的谣言。”司徒羽先声明。他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古瑜说他的坏话,因为右瑜显然在帮他的情敌左烈,专门妨碍他追雪个。
“你认为她说了什么不实的话?”雪个挑起眉问。
“比如她哥哥有多好、我比不上他这类的话。”司徒羽略带气愤的说。他承认左烈是一个不错的男子,但,就感情方面而言,左烈可比不上他专情。
“你错怪右瑜了,她说你很好,好得不得了。”
“她这样抬举我!我倒是受宠若惊了。”他一副不相信的表情。那丫头从小到大除了爱跟在他屁股后头转外,就是爱跟他作对;雪个是他这辈子第一个喜欢上的女子,她却来挖他墙角。哼!他会不知道?她是肥水不落外人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