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直身,指着自己凹凸有致的魔鬼身材,“你仔细看,我这美妙的胴体难道吸引不了你?”
“哼!”余瑞霆对她视而不见,从睡衣口袋里掏出手帕拚命擦拭双手,宛如碰触过她的手掌沾上了细菌,然后头也不回得步出卧室,顺手按下保全系统的警铃。
陈雪珍跌坐在地上,这样无情、冰冷的他,她也该死心了。她双手捂着脸,轻轻啜泣着。
※※※
余瑞霆走进伍校旋的卧室要找她算帐,结果房内没人。
莫非她下楼准备早餐?不可能!她一定是畏罪潜逃了。
他下楼走到客厅,意外地看见余筑维坐在沙发上冒着汗吞云吐雾,看来他也遭遇同样的事。
“筑维,早。”他在他的对面坐下,“你似乎有些狼狈。”
这时,余筑华也下楼了,“瑞霆,警铃是你按的吗?还有,你卧室内怎么有女人的哭声?在走廊上我碰见陈玫绮从三楼下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余瑞霆冷笑,“校旋安排一出诱惑计,教唆陈家姊妹使出浑身解数,想出个生米煮成熟饭的戏码。”他的手仍不停的用手帕擦拭。
余筑华兴致可高昂了,“有成功吗?”她看看余瑞霆又瞧瞧余筑维,笑着说:“我敢断言,想诱惑瑞霆的陈雪珍一定得到前所未有的屈辱;而筑维一定拒绝得比较辛苦,毕竟你是花花公子,比较好色。”
“拜托,别损我。”余筑维有点心虚,余筑华的猜测一点也没错。毕竟他不是圣人,睡梦中突然有软玉温香抱住你,他会没反应才怪。
他差点就顺从“本能”和她做了!突然他记起陈玫绮的个性,一旦和她发生关系,她定会死缠着他不放,吓得他临阵脱逃,狼狈得逃下楼来。
他不想牵扯感情或婚姻,所以,他只挑懂游戏规则的女人玩玩。
余瑞霆不想继续这无聊的话题,话锋一转,“校旋不晓得去哪儿了?”
“你不知道吗?”余筑华和余筑维面面相觑,难道伍校旋没告诉他?
“知道什么?”他蹙起浓眉,眼底净是疑问。
“今日她公休。”余筑维注意他眼神的变化,“她没告诉你吗?”
余瑞霆冰冷无表情的站起来,跨大步走出客厅。
余筑维和余筑华目送他步下台阶,忧心忡忡地说:“瑞霆这副模样好可怕喔!奇怪,校旋怎么会没向他说她要休假的事呢?”
“才一个月的时间,校旋在他心底就占了很重的份量。”余筑维捻熄香烟,“等校旋回来,我要好好的教训她,这回玩笑开大了。”
余筑华笑着对他眨眨眼,“不过说真的,飞来艳福,不错吧?”
“若你喜欢,我请个牛郎来个如法炮制让你享个艳福,如何?”
“免了、免了,我消受不起。”余筑华连声说不,不敢接受他的“好意”。
※※※
伍校旋按下电铃,一会儿,一位高大魁梧的男人便来开门。
“嗨,庄二哥,好久不见。”她仰头笑着挥手打招呼。
“校旋!你怎么有空来?”一个月没见她来,庄勃宣还真有点不习惯。
伍家和庄家是邻居,尤其她和他的妹妹牧宣感情很好,自然而然,他也当她是自己的妹妹般关心、疼爱。
“今日公休。牧宣呢?”
“和你们的好朋友侯恣淳在房里。”他亲切的告诉她。
伍校旋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门也没敲的走进去。
“牧宣、恣淳,我来了!”她笑着展开双臂。
“校旋,你有顺风耳吗?我们刚叨念你,你就出现在我们面前。”庄牧宣快乐的和她拥抱,“咦?你比较瘦喔!抱起来没像以前舒服了。”
她在伍校旋身上模一圈,眉头都皱在一起了。
庄牧宣嘟囔着,“校旋我不喜欢你瘦,抱起来不够舒服。”
“我真的有瘦吗?”伍校旋摸摸腰、摸摸脸,“好像真的瘦了耶!我都没发现。”没料到,在余家待了一个月,她居然可以减肥,真是太棒了!
“我抱抱看。”侯恣淳拉开庄牧宣,换她拥抱伍校旋,“真的耶,抱起来弹性差了一些。你干嘛减肥嘛!”
“抱够了没?”伍校旋伍校旋真搞不懂,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喜欢搂抱她?
“小气,抱一下又不会死。我和牧宣得知你在余家受‘欺凌’,就四处为你奔波,期望能助你一臂之力,现在终于找到武器了,你看!”侯恣淳指着地毯上的一大堆杂志。
伍校旋凝视着那堆旧杂志,可不信它们能助她脱离苦海。
庄牧宣拉伍校旋坐下,先塞一包蔬菜饼干给她。“校旋,我做好重点整理,包括余瑞霆和他父母间的互动。”她把笔记也顺手丢给伍校旋。
“你都不知道,要收集这些外国杂志有多难,我可是透过小姑姑才收集到的,感谢我吧!”侯恣淳邀功的扬起下巴。
伍校旋盘腿坐在地毯上,吃着饼干问:“牧宣,你都做好了重点整理,干脆念给我听算了。”她把笔记本丢还给庄牧宣。
庄牧宣把笔记本卷成筒状敲她的头,“懒猪!活该被余家兄弟奴役。”
伍校旋皮皮一笑,“谁教我俩是一同长大的好姊妹,念吧!”
“受不了你。”庄牧宣看着重点摘要念道:“余筑华是余东青的长女,第一任老婆生的,这桩婚姻维持两年;余筑维是第二任老婆生的,他遗传了父亲的才华,本身也是有名的旅游摄影师。他们两人的监护权都归余东青,自小就在他羽翼下顺利成长。”她拿饮料喝一口,顺顺喉咙。
“那余瑞霆呢?”伍校旋催促道。
“你认为何种环境会孕育出像余瑞霆这种冰山男人?”侯恣淳笑问。
庄牧宣也兴味盎然的瞅着伍校旋,“说说看嘛!”毕竟她们查到的只是基本资料,人是活的,随时会改变,那才精彩嘛!
“真的想听?”她瞥了她们一眼,她们颔首。她夸张的耸肩,“你们会失望的!他是长得很俊美,可惜,个性也恶劣的令人不敢苟同,脾气坏、爱生气,只要不顺他的意,就暴力相向。但不可否认,他非常聪明。”
“奇怪,不像资料中的个性耶!”侯恣淳疑惑道:“尤其暴力方面,资料上说,他不屑动手,也认为没必要——”
“等等!你怎么会说没必要?我差点被他掐死耶!”伍校旋指着自己的脖子,“更爱捏我的脸颊咧!”
“他掐你脖子?!”校旋的话令她俩大大吃惊。
“嗯!”
侯恣淳笑得颇含深意,“若真如此,你对他而言是满特殊的。”见伍校旋一脸的不以为然,她补充道:“你想想,一个洁癖到极点,对周遭都以冷然、不相干的态度面对,这种人根本无法激怒他,他又何必有暴力的举动呢?”
“是吗?”伍校旋摆明不信。那家伙动不动就吼她、骂她,是她度量大忍下来,换作别人,早受不了了。
“哈、哈!”庄牧宣嗅到不寻常的味道,“谁对谁错,日后自有分晓。现在我念他的资料啰!还真是复杂的血统。余瑞霆的母亲是余东青第三任老婆生的,这个婚姻只维持半年。他是在美国出生,泰半的时间在法国的伦敦,从小就是模特儿,是‘诺曼’童装专属的模特儿。
“青少年时期是法国男饰‘欧格登’专任的男模,他可是顶尖的男模,欧美有许多设计师都希望他能成为他们品牌的代言人,可惜,想请动他比登天还难。”
“你没解释他复杂的血统是怎么一回事。”伍校旋提出问题。
“其实余瑞霆这中文名字是他回台湾才用的,他的英文名字是狄伦·西瑞尔。他的曾祖父是犹太人、曾祖母是美国人,生下一子,又和西班牙热情女郎结婚生下来余瑞霆美艳性感的母亲克莱拉;她嫁给台湾的余东青,生下俊美无俦的余瑞霆。”
伍校旋听得头昏脑胀,“他的血统还真的很杂。但是,这些对我有什么帮助?”
“我活还没说完,你就迳自下结论。”庄牧宣不客气的敲她的头。
伍校旋做个对不起的手势,“请讲,我洗耳恭听。”
侯恣淳在一旁抿唇偷笑。
“这还差不多。”庄牧宣这才笑开了脸,“你们应该知道犹太人是聪明、精于赚钱的民族,勤俭可不逊于我们中国人。所以啰!西瑞尔家族累计庞大的家产传至第二代、第三代更善于投资,钱滚钱——”
伍校旋听到头大,比个暂停手势,“拜托,请讲重点,好吗?”
“你真啰嗦耶!”她把笔记本丢给侯恣淳,“换你念给她听,本小姐懒得伺候她。”她把伍校旋的腿但枕头,仰躺着吃起饼干。
侯恣淳莞尔,“简单的说,余瑞霆的外公需要一位继承者。”
“我还是不懂!余瑞霆拥有良好的家世背景,怎么会造就他现在那种个性呢?”伍校旋抚着庄牧宣俏丽的短发提出疑问。
“侯门深似海,谁知道这里头是怎么一回事?值得提出的有两点疑问,一是克莱拉生性热情、活泼,是为名模,有大批追求者,干嘛那么累,跑到台湾嫁给余东青?二是她花蝴蝶一只,连同余东青算在内,共结了七次婚,更是个挖钱高手,每位前夫给她的赡养费都非常高,唯独余东青她一毛也不要,这不是很奇怪吗?”侯恣淳抽丝剥茧这些不合理的细节。
伍校旋听了咋舌,“克莱拉人在哪里?她的七任丈夫和她生的小孩呢?”
“她死于三年前,和第七任丈夫架飞机要到太平洋的一座私人小岛度假,结果飞机失事;虽然她结了许多次婚!但只生余瑞霆一人。余瑞霆从懂事就自食其力,没有动用西瑞尔家族分毫,你们不觉得奇怪吗?照理说他是天之骄子,享尽一切荣华富贵,偏偏他却选择独立生活,这不很奇怪吗?”
“可能是他爷爷怕他沾染骄奢之气,成为败家子,故意给他磨练吧!难道……你们收集这些资料,是要我去挖掘这两点的内情,等掌握内情,我就能迎头反击,把余瑞霆修理的金闪闪?”
庄牧宣手指一弹,“没错,我们就是这个意思!”
“那我请问,我要向谁挖内情呢?筑华和筑维吗?”伍校旋斜睨一个月没碰面的两位好友,她们好像变呆了。
“他们不知道他的事。”侯恣淳立即否决。“根据余东青离婚的契约有注明,余瑞霆每年都要回国和他们生活两个月,所以父子关系淡薄,连兄弟情感也一样,他不可能对他们吐露心事。”
“就是啊!那你们刚才说的不等于白搭?”
庄牧宣突然跳起来,勾着她的脖子,笑嘻嘻的道:“我有个好主意,你买几瓶酒,让他酒后吐真言,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这主意不错,你酒量又是一级棒,可行。”侯恣淳也跟着起簟?
“哪用那么麻烦,告诉你们,我设计了诱惑计,就在今早开演了。”伍校宣得意洋洋的把昨天傍晚偕同陈玫绮、陈雪珍、唐雯心共同策画的这出献身的计策告诉好友。
庄牧宣听得瞠目结舌,“你真的要她俩赤裸裸的去强暴余家兄弟?真够大胆。”
“是她们大胆,不是我。我的角色是献计策,谁教陈家表姐妹有够差劲的,我安排她们利用机会去追求他们,结果仍像乌龟在爬,没啥进展;干脆就来个麻辣的招数,成败就看这一回了。”
“追求?我看是利用人家去骚扰他们吧!”侯恣淳用食指刮她的脸颊。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俏皮的吐吐舌。“你就不知道余瑞霆有够厉害的,陈雪珍只要稍稍接近他,就会被他冷然一瞥,吓得不敢再靠近他。近日这招就不一定了,搞不好我晚上回余家时就会听见喜讯。”
“你笃信女追男隔层纱这句谚语吗?”庄牧宣捏着伍校旋的鼻子笑道:“我敢打赌,这招对余瑞霆没用的,只会弄巧成拙,你惨啰!”
“你凭什么这么说?”她不服气地问。
“凭我又四个哥哥。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好色之徒,而你最大的失算在于余瑞霆是个极端洁癖的人。”
伍校旋有点泄气,“其实我也知道他根本不会被迷惑。”她脸上浮现顽皮的笑容,“可只要一想到他气得额头爆青筋,我就乐翻天。”
“既然如此,我们去玩吧!不要再理会这些事。”侯恣淳提议。
庄牧宣、伍校旋举双手赞成,三人真的太久没有一起出去疯了。
“那走吧!”
※※※
傍晚的夕阳变幻着五彩的颜色,整个云层染上瑰丽的色彩。
余瑞霆坐在窗台,面无表情的抱着膝,晚风扬起他乌黑亮丽的长发。
余筑华走进他的卧室,看见所有的物品都换新的。
“瑞霆,吃晚餐了。”
他颔首,却没回头看她一眼。
她知道他不会理她,便轻轻退出房间。她好想念伍校旋在时的热闹气氛喔!
突然,余瑞霆的身体动了一下,目光灼热的注视着大门口。
伍校旋没发现自己已成为他人的猎物,还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回来。
她踩上主屋的台阶,先伸长脖子探进客厅东瞧瞧西看看,还好,没人在!
当她踩上上二楼的第一个阶梯时,一声恶狠狠的吼叫从玄关处传来,“伍校旋,你这个死胖子给我站住!”
伍校旋匆匆的往后一看清来人,拔腿就往楼上跑,“哇!你不要过来,我知道错了!”她先认错,才不会死得太惨。
当余筑维冲到楼梯口,她早溜上楼。“虽然胖,跑得还挺快的嘛!”他转头望向倚在玄关旁的余筑华,“你想,瑞霆会如何修理她?”
“不知道。”她望向二楼,嘴角扬着诡笑,“但一定会让校旋不好过。”
“我满期待胖妞被瑞霆逮到,好好的修理她,也为我出口气。”
“你的度量太小了,那出诱惑、献身的戏码,只是一场无伤大雅的玩笑,你干嘛耿耿于怀?”
“换成你,你就不会如此悠哉。”他不屑的嘲讽她。
“可不一定喔!”
就在他俩抬杠时,伍校旋正要掠过余瑞霆的房间,到达她的卧房。
突然余瑞霆迅速打开房门,伸手拦住她,硬是将她拉进屋子。
等她回过神,已趴在他的膝上,而他的大掌已重重落在她的屁股上。
“哎呀!好痛。打淑女的屁股是不礼貌的,放开我啦!”
“你是淑女吗?若是淑女,就不会想出那种下三滥的招数。”他仍用力打她的屁股。
伍校旋最怕痛,哇哇大哭着,“呜……好痛,人家道歉啦!大不了我如你所愿,放弃这件差事嘛!你不要再打了啦!”
一听到她不干了,他更生气,一种恐惧从心底升起,令他打得更用力。
“你再打,我就要骂你了喔!”她哭叫着,“人妖、大变态、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