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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罗欠定性  第9页    作者:米恩

  周紫芯完全不晓得他在气什么,当然更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我怎么了?不过就是上街去晃晃而已——”

  “去晃晃而已?去晃晃而已”他恼火的站起身,拉着她回到她房里,指着桌上那些日渐减少的物品,“你当我瞎了吗?那些在扬州买的东西,我一样都没见你戴过、穿过,东西却平空消失,然后—”

  他再扯下她肩上的包袱,里头的物品刷的一声,全散落在桌上。“无端冒出这些玩意!还有—这些!”他拿过放在她那里的钱袋,翻出里头的银票,“经过一个月的开销,它不减反增,还是这么饱满!你别跟我说,这钱袋会生钱!”

  重重的放下钱袋,楚天凛咬着牙,嘶声大吼,“你这是做什么出去叫卖——我养不起你是吗?还是你需要的东西太多,我的钱不够你花用?就算是!你终究是周府的千金小姐,缺钱到钱庄去取不就得了,你该死的干么抛头露面去挣钱该死的干么傻站在那被人打”

  想着她打扮得像个村姑,不顾形象的叫卖、想着那一巴掌若是挥下,她脸会变得有多肿,他就有气!

  周紫芯怔了怔,片刻后才嗫嚅的说:“你——你跟踪我?”

  没想到楚天凛会跟踪她,她脑中一片空白。

  “对!我跟踪你。”他大方承认,沉声道:“你这阵子行踪诡异,就算要逛市集也不该一连逛了数十天,既不像之前那般缠着我,也不让我跟,且每次回来就累得连我何时出门都不晓得,你说我能不起疑吗?”

  他完全没察觉自己的语气,有多像指责不尽责妻子的丈夫。

  她咬着唇,美眸有些心虚的闪烁着。

  “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由明日起,你不得再独自出门。”言下之意便是没他陪,她哪儿都别想去。

  拧起眉头,周紫芯叹了口气,幽幽的说:“我只是想帮你——”

  楚天凛花钱如水,前阵子他贩卖毒物所赚取来的万两黄金,如今剩一半不到,而她也很清楚他的钱是怎么花的,不是赏给路边乞丐,便是花在青楼里,虽然心痛,但她还是咬着牙帮他。

  既然他需要钱,她便帮他赚,这么一来,他就没理由继续贩毒了。

  光听这句话,楚天凛便证实了心中的疑惑。

  “帮我什么?”他眯起双眸,口气阴森,“帮我赚钱?!”

  她不答话,算是默认。

  这让他气得差点没七窍生烟。

  “我是没手没脚,还是需要靠女人养的窝囊废?我不是说了我的事不要你管!你懂什么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他气得在房里来回走着,最后停在她面前,肃着脸又说:“听好!不准你再做这种事!”

  她让他觉得自己很废,废到他想抓狂!

  即便心里因他的话感到受伤,这一回周紫芯却不退缩,挺起胸来打算和他力争到底。

  “的确,我什么都不懂,不懂男人为何非要上青楼洒钱当大爷,但我不希望再见你去贩毒。”心口一痛,她强持镇定又道:“你不需要奴婢,那么我就当你的摇钱树,只要是任何能报答你恩情的方法,我都会去做。”

  任何事?楚天凛眸光倏冷,瞪着她平静的小脸。

  “我爹是经商奇才,我打从六岁便跟在爹爹身边学商,虽然懂得不是全部,却也够了,”她瞄了瞄桌上银票的数目,“你晓得这十天我光是靠买、卖就赚了多少吗?”

  瞧他依旧沉着脸,周紫芯也不在意,自顾自的说着。

  “白银五千两。光是十天,我就赚了五千两。”她目光坚定的看着他,又说:“我在扬州买下的物品全是稀有之物,一些价值高的商品我会到较大的商铺卖,或是和他们换些当地特有的商品,而其他的,则和方才一样在街上叫卖——”

  发现他脸色更沉,她赶紧又道:“我晓得五千两白银比起你卖毒物所赚取的钱而言,只算是小数目,但你算算,若是你从商,十日五千两,一旬会有多少?一年又会是多少?最重要的是——这算是正当生意。”

  爹从小就夸她眼光独到,挑选的商品几乎都能为周府赚进大笔钱财,待她年满十六之后,家里的生意也全由她接手。她懂得如何为周府赚钱,自然也能为楚天凛赚钱,只为了让他别再卖那些毒物。

  楚天凛抿着唇,脑中想的根本不是她跑去叫卖这事,而是她方才的那句—

  只要是任何能报答你恩情的方法,我都会去做。

  他终于晓得自己为何无法对她和颜悦色,因为这丫头永远有办法把他气得牙痒痒,直想咬人!

  她跟着他是为了报恩,她逆来顺受是为了报恩!这么说来,她那日的主动献身也该死的是为了报恩?

  天杀的!他真不知该恼她的冥顽不灵,还是该庆幸自己没真的将她给吃到一根骨头都不剩?

  然而,充斥在他心头的不是恼火、不是庆幸,而是淡淡的失落与怅然。

  他本以为,她对他,多少是有着和他一样的情愫,没想到——

  只是恩情罢了。

  第7章(1)

  望着楚天凛驾马的背影,周紫芯窝在马车内、双手环着身子,轻叹一口气。

  “唉!”她又惹他生气了。

  那日他虽没再对她大吼大叫,却不准她再独自外出、不准她再提那生财大计、不准她——再插手管他的事。

  然后,他一连数天不和她说话,彻底漠视她的存在。

  她不懂,楚天凛为何这么讨厌她?

  咬着粉唇,周紫芯很难过,心口的闷痛由那日起便一直持续着,不论她怎么压抑,那股痛就像无孔不入,霸占着她所有的思绪。

  她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开心?才能让他恢复成之前那个笑容常在、温和体贴的楚天凛?

  还是说——只要她离开,他才会快乐?

  心头因这猜测而更加闷痛,尤其他连日来的疏离,她几乎能笃定这个决定就是他想要的。

  离开——吗?

  马车停下,周紫芯也拉回思绪,随着他下马车,进到他们今夜打尖的客栈。

  抬首看了看外头的昏黄天色,现在时辰尚早,还不到用晚膳的时间,拉回目光,她望着由柜台走回身边的楚天凛,轻声问:“有房吗?”

  淡瞥她一眼,点头。

  他还是不愿和她说话。垂下螓首,她压下心头的难受,要拿起桌上包袱时,却不小心和他伸来的手碰个正着。

  楚天凛的反应先是一僵,而后避开她的手,直接拿起两人的包袱,越过她走上楼。

  他的反应让周紫芯心里更加难过,但她仍是一脸淡然,默默跟在他身后。

  在他要进房前,她连忙说:“后面有座湖,我能不能去走走?”

  这些日子闷坏她了,他的漠视让她快喘不过气,她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回头看她,楚天凛正要开口拒绝,却看她一脸黯然神伤,顿时软了心。

  “——只在湖旁?”他冷声问。

  她用力颔首,“嗯,只在湖旁,我不会走远。”

  回头看了眼房里正对湖畔的窗户,确定能掌握她的行踪后,才点头答应,“半个时辰,别超过。”

  “谢谢。”她敛下眼睫,轻声道谢。

  楚天凛深深看了她一眼,才转身进房,当着她的面关上房门。

  他果然很讨厌她——

  看着紧闭的房门,周紫芯难掩神伤的下楼,往客栈后方的湖泊走去。

  听着门外走远的脚步声,楚天凛冷凝的脸色这才卸下,露出十分懊恼的神情。

  “可恶的丫头,做啥露出那种表情——”脑海浮出她那泫然欲泣的神情,他心口一揪,挫败的立于窗口前,眺望着那抹紫影缓缓走到湖边垂柳下。

  她以为自己将情绪藏得很好,的确,她是藏得很好,但他就是能由她那双像是会说话的瞳眸里瞧出她的难过。

  该死!她在难过什么劲?该难过的人是他,是他!

  他好不容易厘清自己对她的感觉,她却始终将他当恩人看待,她的关怀、她的顺从、她的一切举动——全都是为了报恩!

  就像被她泼了盆冷水,他整个人都僵了。他是故意不理会她,一方面是气她不懂得保护自己,给她的惩罚,另一方面则是要斩断这才萌芽的情愫,他相信只要一段日子的疏远,他就能放下,只是——

  他没想到会这么难!

  她的情绪牵引着他,他的目光也不由自主的往她身上飘去,她这阵子的愁眉不展、郁郁寡欢,他全都看见了,不仅看见,连他的心情也随之低落、烦闷,他完全被那丫头牵着鼻子走。

  可恶!

  俊眸恼火的瞥向湖旁的人儿,这才发现,周紫芯的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个衣着华贵的男子!

  “那人是谁?”他拧起眉,瞪着那和她太过接近的男人。

  看着他们俩有说有笑,楚天凛胸口顿时燃起一把火,猛地把脸贴近窗棂,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他们似乎是旧识——这是他观察片刻后的结论。然而下一刻,他火大的发现,他们似乎不是普通的“旧识”。

  他在干么?他干么摸她?

  瞪着男人抬手为周紫芯将飞乱的发丝勾到耳后的亲昵动作,楚天凛简直快抓狂。

  黑瞳闪着两簇熊熊烈火,瞪着他们并肩而行的背影。

  “笨女人!不是说了不准离开湖旁?该死!竟然敢将我的话当耳边风!”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他忍不住低咒。

  蓦地,他瞠大眼,瞪着那相拥在一块的两人。

  喀的一声,楚天凛没发现自己硬生生的扳下窗棂上的木头,甚至冲出房门的速度比风还快。

  夕阳余晖下,周紫芯盈盈立在一株柳树旁,看着湖上鸳鸯恣意的优游。

  橘红色的夕照将湖上鸳鸯的影子拉得好长,远看着,它们的影子交叠在一块,像是交着颈子、相互厮磨,一副恩爱缠绵的模样。

  她幽然的叹了口气,着迷的看着眼前景致。

  只羡鸳鸯不羡仙——过去她一直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兴许是因为当时年纪小,无法体会,现在,她依然无法体会,不过她羡慕这些鸟儿的无忧无虑,如果她也能抛开一切、展翅高飞,那该有多好——

  “芯儿?你是芯儿对不对?”

  一道惊喜的嗓音由她身后传来,周紫芯还未旋身,那人已迈步来到她跟前,脸上满是喜悦和惊艳。

  看着眼前男子熟悉的轮廓,她轻呀一声,旋即漾起一抹笑,欣喜的低喊,“孟大哥!”

  “果然是你!”孟修激动不已,“天!我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寻到你!芯儿,你这段时日跑哪去了?我一得知周伯父过世便连夜赶到繁城,谁知还是慢了一步,我到时,你已不知去向——为何没联络我?你晓不晓得我有多担心?”

  遇上故人,周紫芯欣喜大过于讶异,尤其是她正处于低落的情绪时。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当时发生太多事,我又病了,一时间也没想到要联络你,害你白跑一趟,真是对不起——”

  两人绕着湖走着,她大约提了下这阵子发生的事,却没说得很清楚。

  听完她的话,孟修感慨的叹气。

  “周伯父突然病逝,你一个弱女子怎担得起重担?将周府交给叶总管代为打理也好,他打小就跟在周伯父身边,是值得信赖的人,只是——”他突然皱起眉,不赞同的说:“你为何一个人出现在这?你要上哪去?外头世道险恶,你一个姑娘家的,这路上有没有受到委屈?”

  “孟大哥,我不是一个人。”她柔笑,又说:“之前我生病时有人救了我,我现在就跟在他身旁,当他的奴婢,报答恩情。”

  她简略的带过,孟修却反应极大。

  “奴婢”他惊讶的停下脚步,瞠大眼看着她,“这怎么可以!你一个千金小姐岂能做人奴婢!是那人要求的?太荒谬了!我找他理论去,怎能让你受委屈去伺候别人!”

  这实在是太荒唐了!他从小呵护、疼爱的姑娘,竟然沦落为奴婢?这怎么成!更何况她还是他的——

  听了,周紫芯连忙摇头,“不是他要求的,是我心甘情愿。”

  “芯儿”他不敢相信。

  “孟大哥,你别担心,我——”语气顿了顿,她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我已经打算返回繁城。”

  这是她想了好些天才下的决定。

  深吸了口气,她又说:“我的恩人——不需要人家服侍,因此,我准备要离开了。”

  “真的”听她这么说,孟修才松口气的笑了,“那我就放心了。”

  微风吹过,他眼尖的看见一缕青丝滑过她的粉颊,一时心动,忘情的为她将发丝勾至她白玉般的小耳后。

  这动作很自然,周紫芯也不觉得怪。

  她打六岁便和孟修认识,两家往来热络频繁,他对她就像对待妹妹一般,这样的动作对他们而言已成习惯,她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芯儿,周伯父过世前,是否有和你提起我?”他神色温柔,爱恋的凝着她。

  比起上一回见面,芯儿出落得更加美丽动人,举手投足皆散发出女人的韵味,她已不是他印象中的小姑娘,他的芯儿十九了,变得亭亭玉立、绝美脱俗,即便眉间揽着淡淡的轻愁,她仍是美得令人沉醉。

  周紫芯一怔,抬起眸看着他,他眼底炽热的情感让她不由自主的想往后退,但孟修却紧握着她的手,阻止她退后的动作。

  “芯儿——”她的默然抑止不住他满腔爱恋的倾诉,蓦地,他将她拉进怀中紧紧拥着。

  “孟大哥”周紫芯吓了一跳,连忙推阻,“你这是做什么?先放开我。”

  “不放!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晓不晓得这半年来,我有多焦急?找不着你,我吃不下也睡不着,心心念念的全是你的安危!好不容易找着你,我说什么都不放。”

  “孟大哥——”这番话让她愧疚的停下挣扎,即便感到不自在,但也没再推开他,而是歉然的道:“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让你担心。”

  “我晓得!只要你平安就好。”他将她抱得好紧,哑声又说:“芯儿,和我回去好吗?回繁城,你的弟妹也不在身边,家里只剩你一人,倒不如和我回去孟府,也好有个照应。”

  周紫芯沉默了。是啊!她——只剩一个人了。

  想起楚天凛冷漠嫌恶的态度,她心更痛的闭上眼。

  长长的羽睫轻颤着,她咬着唇,像是下定决心的轻点头。

  “真的”孟修欣喜的大喊。

  随后她睁开眼,美眸含着淡淡的哀愁回应,“嗯!反正——我只有一个人,去哪儿都不要紧,就当是去看看孟伯—”

  “谁说你是一个人!”

  突来的大喝让相拥的两人同时一震,周紫芯回首,就见楚天凛立在一旁,风拂乱他一头黑发,他面色阴沉,薄唇抿得死紧,双拳也是,像是发着极大的火,狠狠的瞪着他们。

  “你要跟就跟,要走就走,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可恶的女人,你休想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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